兴许二夫人也感受到了云音的眼神,所以也侧过头朝她看来。吓得云音赶紧低头,虽然说这二夫人是这个身体原主的亲生母亲,而且也眼睛也有几分像以前的自己,但她还是心虚。总感觉自己是个带着面具的小偷,很怕被看穿了。
“三妹,你在想什么呢?”正当云音慌张躲闪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出现了。云音抬头看了看,是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年轻女子,也就是十七八岁那个样子。这个女子就是二小姐吧,也就是她现在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啊,没想什么,就是睡太久了,有些头晕而已。”云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才不是呢。”冷不丁的,没想到翠儿突然说话了。
不是说主仆有别吗,这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个翠儿,专业拆台啊!这会儿云音就是想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现在众人都因为她这句话,齐齐转头看向她的方向了。
“没事,你们别听她胡说,就真的只是有点头晕而已。”虽然云音这个解释有点无力,也没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翠儿,你说。”这时候,为首的夫人发话了。
云音心里暗道不好:这下惨了,肯定瞒不住了。
“三小姐她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二夫人,二小姐都不记得了。”翠儿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云音白了她一眼:她倒是老实,之前的娇,自己算是白撒了。
“这是真的吗?”显然,这夫人也是不太信的,云音猜想这个张大夫肯定也不知道会这样,所以没提前给她们打预防针。
“嗯,不记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看大夫就看吧。云音还就不信了,这医术再好,还能看出来换了个魂?
“这......”这夫人大概是没想到会这样,所以又看了看二夫人,毕竟她才是生母,她最清楚。
云音也不说话,看了一眼二夫人,继续低头想自己的:古代人是不是失忆都会以为是失了魂啊,或者是以为自己被妖怪附体了啊?
“一点都不记得了?”二夫人听说自己也被忘了,虽然知道以前也有人因为摔了脑袋而忘了些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也不愿意相信。
“看是可以,但能不能别让我再喝药了?”云音知道,肯定是躲不过了,不过条件她还是要提的,之前是没醒,不能反抗她们。天知道,之前翠儿给她喂的那些药有多难喝,又苦又涩的。
“三妹怕吃药,这点倒是还记得呢!我看也没什么,多调养几日就好了吧。”这位二小姐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认同她说的。
“你个小姑娘懂什么,这要是不治好了,以后有个什么头疼病,怎么是好?”没想到,夫人根本不认同二小姐说的,还一眼横过去,让她乖乖闭嘴了。
“音儿啊,你看看你还记得这个吗?”二夫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浅黄色的手帕,上面绣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鸟儿,看不出是什么鸟,反正有翅膀。
不过刚才二夫人喊音儿?应该是喊她吧,正好她就叫云音,没想到这里这个也叫音儿。可这二夫人从袖口里掏出来的这个手帕,她怎么可能认识嘛。以前大家闺秀不是从小就要学习女工吗?这总不会是出自于这个身体原主人之手吧?
“不记得了吗?”看云音没说话,二夫人再次开口问道。
“不记得了。”没见过的东西就是让她编,她都编不出来。
“还是请张大夫来看看吧。夫人说的对,不记得不打紧,就怕以后时不时犯头疼病,一辈子就落下病根了。”虽然,二夫人说不记得过去不重要,不过云音还是感觉到她的失落,也对,哪个母亲会愿意看到自己被孩子遗忘的。
“珠儿,你去请张大夫过来给小姐复诊。”大夫人也不多说了,吩咐自己身边的丫头去请大夫,然后就走进堂屋里就自己坐下了。
那些伺候着的丫头一看,赶紧也跟了进去,摆上茶水糕点。
“好了,别傻站着了,刚醒过来,别太着急得闹腾。好好在床上躺着。”见云音还傻站在一边,夫人又发话了。
“小姐,我扶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既然夫人都发话,翠儿也不管云音愿不愿意了,扶着她就朝里屋走过,把她又按回床上躺着了。
云音就看着她们一行人在中间那堂屋里坐着吃着点心喝着茶。还时不时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还讨论着什么。声音也不算小声,但离得还是有些远,听不真切,就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
好像说是将军的寿辰快到了,皇上特许他回京做寿。自己这病,应该是将军还不知道。她们应该是希望自己能在将军回来之前,把身体养好。好像这次皇帝还比较重视,因为邻国派了使臣过来进贡,正好就让将军回来把五十岁寿辰一起操办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已经在筹备办寿礼了,她们谁都没想到自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昏迷了整整十日,差点都以为云音醒不过来了。
具体因为什么摔的,也没说,大概除了云音,其他人也不知道。说是四少爷跟五少爷把人从马场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云音听着她们说的,什么四少爷,五少爷的,这一家子,这么多人吗?
然后,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就普通聊了下什么调养身体的法子。云音也听不懂,这里也是真的无聊,没手机玩,也没电视看,听的她想睡觉……
“夫人,张大夫来了。”正当云音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说了句,瞬间都清醒了。
“张大夫,快请进。”二夫人大概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女儿吧,看见大夫过来,就赶紧领他往里屋这边走。
这张大夫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了,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模样。留着一小撮胡子,瘦瘦高高的,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干练。他倒也是做事干脆的,走过来话不多说就直接给云音把脉了。
大约是过了一两分钟那样吧,他才松开把脉的手。松手的瞬间,云音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手指条件反射一般缩了回来。
“大夫,您看的如何?”
“夫人,三小姐这并非是失魂症,患了失魂症的人,眼神呆滞,四肢迟缓。您看三小姐,这眼神清亮,手脚灵活,当从表象看来,就无大碍。再说这脉象来看,心脉稳健,除了有些许气虚,其余并无大碍,多多调理就好。少则三日,多则七日,保管回到从前那般活蹦乱跳。”云音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张大夫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有信心,感情刚才那扎喷的东西就是他弄的啊。
“那便好,那便好。”听到张大夫的话,两位妇人好像都松了口气。
“那,张大夫,这孩子为何不记得从前了?这将来不会落下个头疼病的根子吧?”二夫人还是有些担心,继续追问道。
“三小姐从马背摔下,脑内还有些淤血不散,记不得从前也是有可能的。东郊多年前有位采药的妇人也摔伤过脑袋,也是忘了些许事情,大约是过了近三年,也慢慢想起了过去。所以,两位夫人不必太多担心。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想起的。”张大夫不紧不慢的说着,他是大夫,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他也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