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
江淑华压根儿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眯着眼睛想了想追问道：“我成什么功啦？每天被你像个犯人似的囚禁在这个梦魇一样的幻境空间里，都快变成你的玩具啦，是你成功了好吧！”
程宗勖微微一笑，道：“怎么？还没觉察到吗，你已经成功从梦幻世界里出来了。”
“啊！”程宗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江淑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身子晃了三晃险些晕倒，“你！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程宗勖的表情显得甚是得意，仿佛做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似的，“呃，就在你搭乘晓宇的飞机返回京城的时候。其实啊，当你决定捐出全部积蓄的那一刻，幻境空间就已经消失了。”
“柳阁主的药方不错吧！你现在又有了身孕，而且绝对是杨家的根，乐婶就快到你家门口了，等着开门要喜钱哈！给少了就不能答应她，只不过，无论老人家给再多的钱，你也别自己留着，扣除了母亲、弟弟和孩子们的生活费用之外全部都要……”
“我不要！”他还想继续叨叨，江淑华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嘴巴几乎撅到了天上。
这些年来她四处奔波结了离离了结，接连嫁了四个丈夫，为的就是那笔不菲的积蓄。可是现在，她的第一任丈夫却伙同她刚刚离婚的前夫让她像个傻瓜一样捐掉了所有积蓄，还要让她保证遵照柳叶禛的药方今后二十年内所有的收入都不得私藏，否则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很难养活。
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你，你不是圣者嘛，除了给人家出这种馊主意之外还能干点别的吗？为了这个孩子，你干脆弄死我算啦！”
“呵呵！”程宗勖闻言呵呵地笑起来，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的身份、地位和将来就都有了保障。
“这天底下的人里边，恐怕最不想死的人就是你了吧？”
江淑华自己也承认，“我是不想死，可你现在是在逼我啊！”
“叮咚……叮咚……叮咚……”恰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江淑华知道门外来的必定是程宗勖刚刚提到的乐婶，婆媳俩有些日子没说话了，终究都是为了孩子。眼下江淑华真得怀孕了，乐素嬛乐得几乎找不着北，哪里还在乎别的。
“妈！”江淑华开门后，依旧很习惯地喊了一声妈。
“哎！”乐素嬛没想到媳妇儿依然叫得这么亲切，拉长声音答应了一声，直接迈步进了客厅，身后跟着周、乔两位保姆。
“淑华呀，妈都听说了，你真得怀了晓宇的孩子啦？”
“您听谁说的？”江淑华怀孕的事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乐素嬛又是打哪听来的呢。东晓宇？根本不可能，或许只有程宗勖……
果然，乐素嬛神秘兮兮地回道：“我听宗勖说的，妈对他有信心，他说你怀孕了你肯定是怀孕了。”
“噢！”江淑华点了点头，欠身摆弄起茶具来，“那个家伙没托生在您肚里还真是挺可惜的，否则……呵！”
一语双关，既是微微嘲讽乐素嬛对程宗勖过于喜爱，又像是在说如果程宗勖是乐素嬛的儿子该有多好，自己早就过上完美人生了。
“是啊！”乐素嬛倒没听出她的话里还有多余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叹道：“宗勖这孩子太招人喜欢，妈这辈子没服过几个男人，这孩子算一个。唉，我的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往后啊就看你肚子里的这个啦！”
江淑华虽然也相信程宗勖不会骗自己，终究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心里难免半信半疑，不想深聊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杨叔没跟您一起来吗？”
一提起杨戴利，乐素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快别提他了，家里最指望不上的就是他，一天到晚没点儿正经事儿做。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儿比大孙子更重要啊？可他倒好，一句‘有任务’就撂了电话。”
江淑华倒没往心里去，她不过是下意识地换了个话题而已，接着问道：“晓宇什么时候过来，我想让他明天陪我去下医院做个检查，免得空欢喜一场。”
“不用等他了。”乐素嬛回头冲周、乔两位保姆吩咐道：“你们到里边替淑华收拾一下行李，现在就搬回家去住。”
“是！”两位保姆答应道，回身各自忙去了。
江淑华的衣物基本上都搬到太木湖的别墅去了，这次回京城也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仅收拾了一箱东西搬到楼下装到乐素嬛的车上。
次日一早，东晓宇陪着妻子前往京南大学附属医院妇产科做检查。
一路上，东晓宇的心里都在念佛，他最怕的是空欢喜一场。江淑华的心里倒平静得很，怀孕了自己就彻底变回了穷人，没怀孕就回太木湖找程宗勖要说法儿去。
秦钟凡的妻子依旧任职京大附院妇产科主任，江淑华和她很熟，直接去办公室找到她，让她为自己仔细检查一下。
检查的结果是江淑华又怀孕了，东晓宇乐得一蹦老高，欢喜得像个孩子。
夫妻俩回到家里，乐素嬛正同杨戴利坐在沙发上说笑，二老全都乐得合不拢嘴。杨戴利也不说有任务了，开了两瓶茅台，把程宗勖也喊了来，爷三个就着几样小菜喝了起来，直喝到半夜才各自休息。
程宗勖没有回房间，独自坐在小客厅的阳台前欣赏夜景。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哒啦哒啦……”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江淑华，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十分矛盾，必须要找个人顷诉一下。然而东晓宇却不是个好的顷诉对象，既没有耐心听更解决不了问题。
待她坐下，宗勖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江淑华用两只手捧着接过去。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江淑华没头没脑地问道。
“这句话怎么讲？”宗勖假装听不懂，端起茶杯举到嘴边吹了吹，同时抿了两口。
实际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淑华和向酉雪属于同一类人，两人除了命运不同之外，都属于那种掉在钱眼儿里的女人。江淑华的帐户上连一毛钱都没有了，在她看来这都是程宗勖害的。
江淑华“啪”的拍了下茶几，这一巴掌原本是想打在他的脸上的。
她白瞪着一双大眼道：“你可真够向着你的杨叔乐婶的，为了让我给他们生了个孙子，骗得人家好惨。”
“呵呵！”程宗勖早知道她要说什么，既然娶了向酉雪他就知道该怎么对付江淑华的质问。
只是淡淡地一笑，倒了杯茶水递给她，道：“来！先喝口茶水压压惊，然后再听我慢慢解释。”
江淑华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直接放在茶几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宗勖放下茶杯，扭头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生就了一副好皮囊，就应该是享福的命啊？”
“这！”江淑华闻言一怔，自己毕业这些年来虽然几次嫁入豪门，若说享了多少福还真谈不上。先后嫁了几个豪门阔少，面对着丈夫和公婆从来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美好生活被打破，可结果却是每段婚姻都无一例外的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便破灭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命运很差劲对吧？”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脸色忽然柔和了许多，娇声叹道：“前面那几个是不太好，包括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真得很差劲儿哎！到现在啊，也就是晓宇对我最好，不离不弃的，可我还是……”
她很想说自己最爱的人依然还是程宗勖，因为怕被别人听到就没有说出口。
程宗勖当然清楚，其实俩人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最爱的人也依然是江淑华，直到他的修为步入智者境界之后才彻底战胜了情感的羁绊，除了一心一意对待妻子儿女之外，已经别无他求。
“说起来，你的运气相当不错，只是命差了一些。不过感觉还可以，晓宇对你确实很好，至于为什么我就不说了，你只要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再错过了他，你就永远不能嫁入这种人家了。”
江淑华对他的话还是相当信任的，点了点头，“除了他，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了，我保证只要你不和向酉雪离婚，我就不会再离开他。”
“呃……”程宗勖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说自己即使离了婚也不会再要她未免太伤人了，可如果给她点承诺的话，难保不会令她想入非非。
“这就是代价。”没奈何，只好转移话题。
“这就是你一心要嫁入豪门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应该记住，有了这个孩子你的生活才有未来，没有这个孩子那才叫一无所有。”
江淑华点了点头，按照眼前的状况来说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的确称得上一无所有。忽然想起母亲和弟弟来，“我弟弟往后的生活怎么办啊？谁来照顾他呀？”
程宗勖的眼睛依旧望着窗外没有回头，“我不让你留积蓄，可没说过不准你照顾亲人啊！只是除了必要的开销之外，应该尽可能节检，用省下来的财富多做一些对他人有益的事情，这样的话你……”
“你又来了！”
江淑华自来喜欢不听他这一套，此次若非上当受骗断然不会得到这个孩子。
“为国为民是你们男人事情好吧！”
“说得对！”
房门处忽然传来东晓宇的声音，说完之后迈步走过来，挨着江淑华坐下。
程宗勖同样斟了杯茶递给他。
东晓宇接过先喝了半杯，他平时极少喝茶，今天大概因为酒喝多了才想喝茶解酒。
“大哥你没必要跟她讲大道理，她听不懂。呃，你还是帮着看下淑华肚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