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放心,师父用的只是稳军计而已,咱们双方的合作维持不变。今天一大早师父就派五师弟赶着三辆车进城去请几位前辈到山庄进行商谈,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五师弟回来说几位前辈已经离去,他无功而返。”
“原来几位是中了他人的暗算,被困在黄天阵法里面了。现在想来,有能力与有心思排演这个阵法的人只有程老板一人而已。呵呵!瞧我,一时间倒忘了程老板和几位前辈还没有分出高低上下呢!”
既然没有分出高低上下,程宗勖势必要时时处处想方法对付昆仑居士和公孙朽木等人。这番话说得平淡如水,又入情入理,不只否认了程宗勖已经栽在钱明仁手上,还把程宗勖和他们正处于对抗之中强调了一遍。
昆仑居士翻了翻眼皮,虽然不信却没再揪着不放,面色倏地一沉,冷声道:“既然还想合作,就先把解药交出来吧!”
“这!”韩建彰和白鉴堂的脸色同时一暗,如果给了他解药就等于承认在客栈茶水里下毒的是钱家山庄指使的,合作不只告吹,眼前一战只怕都难以避免了。
白鉴堂平素做得的端行的正,此时脸色有点发烧,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扭头望着二师兄韩建彰。
韩建彰脸红心不跳,神情坦然地打了个哈哈:“呵呵,前辈真会开玩笑,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情都把晚辈给闹糊涂了,什么毒?什么解药?究竟怎么回事啊?”
好嘛,灵魂三问直接把球踢了回去。他这次学乖了,言谈话语滴水不漏。
昆仑居士白了他一眼,脸色更加阴沉,胸中一口恶气直往上撞,抬右手指着韩建彰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待山人把你们抓住以后再行拷问就是了。”
他总算还顾及自己的身份和面子,没有不宣而战。
说完之后,身形微微一晃欺近韩建彰身前,左手成爪快如闪电般探出抓向对方的肩头。
韩建彰不敢怠慢,身形疾向后掠堪堪避开敌人的攻击,同时急呼:“师弟助我!”
白鉴堂知道二师兄不是昆仑居士的对手,身形早移转至敌人的左侧,掌随影至右手挂着风声拍向昆仑居士空出的侧肋。侧肋是人的身体较为柔软之处,此招一出,昆仑居十只得移身撤掌先顾自身。
白鉴堂严格尊照师父的嘱咐,迫退昆仑居士解了二师兄之围后未再继续进击,身形向后退开五六步。
昆仑居士本想还招,抬起的脚不得不又放下了。他并不会游遍十方这种身法秘术,身形无法连继续移动。如果韩、白二人面对的是程宗勖,白鉴堂如此退却只恐已经身受重伤。
韩建彰身形向前一欺便和昆仑居士战作一团,面对强敌他不敢有丝毫的疏乎大意,尽展自己生平所学频频发动进攻。
之所以要主动进击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如果任由昆仑居士自由发挥,则自己只会败的更快。
几百年来他确实学到了不少秘术功夫,但多数都是阵法之类,临敌之际能用得上的却不多,只有两套掌法和贯注了真气的双掌。真气运于手掌中,双掌便如同铜打铁铸的一般,如果击中敌身,普通人绝难受得住一击。
但昆仑居士并不是普通人,不只受得了他的掌法,而且仅仅五十个回和之后便把韩建彰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压制下去,立即还手反击。
韩建彰只接了不到二十招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一旁观战的白鉴堂看出了二师兄的颓势,当下轻啸一声移身加入战团。只不过,他打出的基本都是虚招,攻敌之不得不救,以稍解二师兄的窘境。
昆仑居士以一敌二仍旧显得游刃有余,他很快就试出了韩、白二人的功力修为,也发现了白鉴堂不敢硬接自己的任何招式,只是凭借着不错的身法插科打诨罢了。
“哼,待山人略施小计先解决了这姓白了小子再说。”
心中打定了主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韩建彰身上,拳脚也增加了几分力道,故意不再理会白鉴堂的任何招式。
韩建彰登时感到压力山大,不得不快速移动身形尽量躲避敌人的攻击,只是如此一来真气消耗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双方只怕拆不到两百回合他就要败北。
白鉴堂起初还是只发虚招,眼见二师兄快要顶不住了,只好强出头以实招袭击昆仑居士的后腰和侧肋等要害部位。
昆仑居士眼见时机成熟,一掌迫退韩建彰后自己也跟着退了一步,左掌同蓄足了力道等着白鉴堂进击。白鉴堂一招既出,就没有退却的道理,如影而至使一招黑虎偷心直取敌人的前心。
昆仑居士暗中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白鉴堂的技战能力胜过韩建彰。如果自己面对的是程宗勖的话,遇到黑虎偷心这一招必定会先避其锋芒然后再伺机还招,但白鉴堂的功力太弱,直接以掌相接。
旁边的韩建彰立即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这一招若是接实了师弟必受重伤,立即出言叫道:“师弟快闪开!”
“啪!”为时已晚,白鉴堂和昆仑居士双掌相对,白鉴堂只觉得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道直撞过来,臂骨显些拆断,热气冲击着五脏六腑好似油烹,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阵咸腥涌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昆仑居士本来还留有后招,但见他重伤吐血后面的招式也就没有发出。回身瞥了一眼韩建彰,冷声问道:“小子!解药给还是不给啊?”
韩建彰咬了咬牙,心知师弟伤的不轻,如不及时医治只怕性命难保,但是如果直接交出解药谁又能保证昆仑居士会就此退走呢?
“呃,睌辈不知道谁中了毒,前辈为什么再三向晚辈索取解药?”
思之再三,韩建彰还是觉着应该先否认事实以便保有主动权,等师父从大阵里出来之后再由他老人家决定何去何从。至于五师弟的安危,此刻倒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吩咐站在远处观战的家人先将他抬回屋中调养。
但是,昆仑居士却等不及了,因为俞诚宪和公孙朽木他们中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药,这种毒除了由动植物身上提取的毒素外,明显被人施加了某种秘术在里面,人一旦中毒除了制毒之人无法可解。
昨天半夜,公孙朽木等师兄弟毒性发作,初时只觉得有些恶心反胃,大家还以为是因为水土不服所致。不成想,小哥儿仨很快变得不醒人事,昆仑居士这才知道他们中毒了,追查送茶典的伙计已经踪迹皆无。
人没找到,只是这么一折腾盯稍的人立即察知有人毒发,马上差人飞报山庄。
好在俞诚宪和公孙朽木的头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也最能体会到这种毒药有多痛苦。俞诚宪咬牙切齿,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分析下毒之人最有可能来自钱家山庄。
昆仑居士当即要去找钱明仁评理,却被公孙朽木拦住了。
公孙朽有不同看法,他认除了钱明仁之外还有程宗勖也有可能投毒。“钱明仁为了对付姓程的,正在谋求与咱们合作,他虽然最想对付咱们但眼下却是最不会对咱们下手的人,至于他那几个徒弟,没有师父的话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对此,昆仑居士则有不同看法,低头沉思了一会摇头道:“未必如此。别看程宗勖这个人年纪虽轻,但他的境界已经臻于智圣者之间,断然不会用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和咱们对抗。”
俞诚宪与公孙朽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怎么都没有想到姓程的竟然到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俞诚宪一时竟忘了肚子里面的翻江倒海,满脸疑惑地问道:“师叔是说,姓程的已,已经经超越了比松前辈吗?”
尽管心有不甘,但昆仑居士仍然表现出了一位智者该有的风度,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
其实,他的境界也就刚刚接近智者的下限,还未真正跻身其中。事实上,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徘徊了几百年,最能体会到跨越这个界限究竟有多难。“唉!或许我应该向程宗勖请教一二。”
公孙朽木难以置信,“那!比松前辈为什么还想收他为徒,人家怎么可能愿意拜他为师呢?”
“呵!”昆仑居士淡淡一笑,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听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吗?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又有‘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的说法。比松前辈的修学方法是程宗勖很想了解的,老人家也想寻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传人。哎呀!他们这个师徒缘份还是挺深的,有极大的可能。”
“无法理解。”公孙朽木摇了摇头,继续咬牙切齿地道。
“姓程的学那么多干嘛?”俞诚宪不愧是被他的老师看上的第一个徒弟,看问题就是不一样,一句话便问到了点子上。
“谁知道呢。”不过,昆仑居士却没有作正面答复,一语带过。
实际上,他和程宗勖一样都有个武学大宗师的梦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集诸家之所长自创一派,把祖先的秘术阵法及道之为道的奥妙传承下去。只可惜,他的天赋有限,本门本户的秘术尚未说得上精通,更谈不上集诸家之长了。修学近两千年之久,仍然没有达到开宗立派的最低要求,即智者境界。
不过他此刻想到的是眼前的形势,一旦钱明仁、程宗勖过来找麻烦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客栈,转移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俞诚宪和公孙朽木一齐点称善。他之所以没有最先提出来,是因为相信以师叔的实力就算是程宗勖和钱明仁师徒找上门来也可以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