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木椟走过来的时候他一眼便认定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位怪人,上前一问果然不错,交马后转身走了。
上官木椟料知又是白鉴堂所为,没有客气,接过马缰飞身上马骑马赶路。
中午果然又有人请客,午后便到了清风山中。他没有上山,而是沿着清风谷中的溪流向山中行去,及至傍晚前路崎岖无法继续乘马,于是舍马步行。
通往比松居士的时空门,就藏在清风谷中段一侧山壁上的一个山洞内,之所以设置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原本是担心有人误入比松居士的幻境空间。若运用御空飞行术的话并不难到达,只是上官木椟眼下无法飞行了,其处境方才显得有些艰难。
好在步行还可以走,上官木椟经过一番艰苦卓绝地跋涉,终于赶在日落时分抵了时空之门所在的山洞附近。
天空渐渐暗下来,上官木椟顺着岩壁摸索前进,寻找山洞所在。走啊走,在他的记忆中那段原本不足五百米的岩壁走了足足半小时还没有走到头,确切地说是没有见到山洞。别说山洞了,光滑的岩壁上甚至连条裂纹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上官木椟不再往前摸索,停下脚步稍适休息,细细回忆着先前设置时空之门时的情景,心中大惑不解。
“莫非这个幻境空间历经了几千年时间,山形地势发生了变化,原来的山洞消失了?”
“吓!”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除非发生大地震或者山崩,否则数千年内山形地势不会有太大变化,但是,“又是什么力量让这个藏着时空之门的山洞消失了呢?”
在上官木椟的印象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时空世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二是有人动了阵法布局。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有两种可能,一是有秘术高手发现并关闭了时空之门,二是有人移走了原来的岩壁。
上官木椟一时间无计可施,坐下来稍适休息,轻声叹息:“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山人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呵呵……”
眼前情形尽管有点孤单伶仃,但对于住惯了山林的上官木椟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休息了一会儿正要起身之际,忽然感觉到山体阵阵抖动不已,随即从山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大。
一分钟后如同震雷般的响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未能平息,震得人耳骨都有些微微剌痛。
上官木椟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瞪大眼睛朝声音的来上望去,山谷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得将第六感应能力尽量向周围延伸,由于距离太远什么都觉查不到。
仔细分辨,很快便发现震耳欲聋的声音并不是连续的,倒像是有人在敲击什么巨大的钟鼓乐器似的,“又或者是神仙打架,呵呵!”
音声响过不久,就是一股肆虐的狂风刮过,溪流岸边两侧的树木不论高矮全被连根拔起,又被狂风裹挟着砂石飞向溪流下游去了。
上官木椟背在一处略微凹陷的山岩处,身了紧贴在石壁上,双腿盘起不敢伸直,强迫自己镇定心神。从泥土中捡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鹅卵石塞在耳朵里,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跟着起手开启时空之门。凭他的修为无法打开通向比松幻境的时空之门,他是想到山谷深处声源发生的地方看一看。
空间之门在二十分钟后完成,一阵阵金色的闪光由门内透露出来,看得出来对面的亮光十分强大,将整个山谷都照亮了。上官木椟没有冒然过去查看,等闪光强度变弱后才探头过去观察。
山谷尽头是个高约百丈的断崖,断崖宽约三十丈,中间挂着五六条瀑布,从几尺宽到几丈宽不等,瀑布飞流直下坠入崖底的深潭,浅起阵阵水花。
在潭水上方浮空站着两个人,二人混身上下放射着淡淡地毫光,散发出清幽淡雅檀木般的香气,相貌美妙绝仑,身高超过十丈,脚浮在水面上方,头却到达了断崖的中间部分。
其中一人身上穿着金色的战甲手持方天画戟,另一人身上披着银色的战甲手里擎着降魔杵,回荡在山谷中的声音就是两人的兵器相互撞击时发出的。二人已经交战多时,战况逐渐步入胶着状态到了互相比拼内力的阶段。
“嘶!”上官木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阵法当中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呢?他一时想不明白,只是单方面觉得这两个绝不是幻空间的人,而是来自外面的世界。
身相如此高大美妙之人,混身毫光芳香弥漫,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只有妙高山上的长寿长者们才拥有这样的特征。
“他们,莫非来自修罗之战的战场?”
上官木椟意识到这一点后,更觉得诧异,现行世界只有一些来自异空的物体出现,从来没有听说交战的人员在世间现身的。但是,从天界败卒到眼前这两位武士都来到了这里,上官木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两位战士陡然间各自退开,手持兵器相向而立不发一语。二人稍稍迟楞了片刻,然后两道身影瞬间合在一处,降魔杵和方天画戟再次发生碰撞,“咚”的一声大响震山撼岳,“隆隆”的声音向着山谷远处传去。
断崖前的瀑布停止下落向四周飞散,上面的水流产生倒流现象。上官木椟只觉得一股音暴扑面而至,面皮仿佛遇到了三十级飓风直接被推回了空间之门的后面。
“妈呀!”上官木椟暗中叫得一声苦,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神仙打架,这威势也太出格了,不行啊!跟咱们凡夫俗子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上官木椟只觉得耳膜剌痛不已,赶紧抬手拍了拍耳朵,心中叹道:“哎呀!幸亏没有近距离观看,这要是再听一次的话,耳骨怕都要被他们震断了。”
上官木椟暗自庆幸的同时,山谷深处又传来“隆隆”的声响。这里的风虽然缓和了许多,但很快又会恢复刚才那样的强横。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上官木椟无奈之下只好又开启了一道空间之门直通山下远方。
离开清风山,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举目四顾,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见堆积如山的林木铺满了山前大片平地,小一些的枝丫飞得更远,回首望向山谷,仍然有不少树木和泥土砂石飘飞而来。狂山不止吹掉了山谷中的树木,还把山上的草木吹走了一些,山中走兽和住民伤亡惨重。
这些林木把山前的一切房屋建筑尽数掩埋,将十数里内的道路彻底封闭了,除非有直升机否则根本无法实施快速而有效的救援。更何况事发半夜,伤者能活下来的只怕少之又少。
上官木椟没有去搜寻伤者,因为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救不了几个人,而且山中的战斗并没有结束,不时还有落物袭来,根本无法停留。
“哎呀!不知道姓白的小子有没有跟我一道进山,如果他没有及时离开的话,只怕已经遭遇了不测,唉!还有那家大户人家的老爷,不知道有没有上山进香,若是在山上留宿的话,现在只恐凶多吉少。”
马匹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上官木椟仍旧步行回开封,走累了就在路边大树下休息一会。一路行来,再没有人请客吃饭,上官木椟的心禁不住揪到了一起,看样子白鉴堂并没有及时离开清风山。
不过,这种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瞬间,“或者他也和山人一样会开启空间之门,这小子可是精通千里传音啊,有了这份能奈开启个把空间之门并非难事。”
应该说空间之门对于白鉴堂而言轻松得很,因些他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天亮之后,大路上多了不少骑马奔行的人,有些人是官差,看样子开封府已经知道了清风山中发生的怪异事件。到了中午,一队骑兵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朝着山中奔去。随后就是步兵和车马辎重,车上装的都是粮食和帐篷一类的物资。
上官木椟望着行进的官军,点头感叹道:“古人救灾一点也不含糊嘛!”
西关镇是开封西边的门户,大路已经被救灾的官军完全占用了,当地官府张贴了告示,西关镇实施戒严,正街面上的买卖铺户临时停业,过往行人一律绕道走。
“师兄!”上官木椟远远地便见到镇外路旁站着几个人,正是大师兄俞诚宪和二师兄公孙朽木,以及三位师弟。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上官木椟喊了一声快步上前,“大师兄二师兄,三位师弟!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俞诚宪冲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从清风山来,时空之门还在吗?”
这话纯属多余,如果时空之门还在的话,上官木椟又怎么会返回开封府呢!
上官木椟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回首瞥了一眼,轻声叹道:“早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正想调查清楚山中就发生了战斗,两位天界的武士在谷中打仗,战气肆虐这才酿成了眼前这场祸事。唉!”
“神仙打架!”俞诚宪和公孙朽木以及三位师弟齐声惊呼,俞诚宪问道:“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说的?”
“当然我是亲眼看见的。”
上官木椟随即将清风山中发生的战况以及由此产生的音暴和飓风叙述了一遍,然后说道:“只不过是兵器之间的相互碰撞而已,就有移山搬岳之势,凡夫俗子想与之抗衡真如螳臂挡车蚍蜉撼树。”
俞诚宪和公孙朽木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公孙朽木道:“看样子比松居士所言不虚,天界确实发生了阿修罗之战。”
“嗯!”俞诚宪点了点头,回身说道:“咱们应该尽快送三师弟到比松前辈的幻境空间去,另外,下面的事情该何去何丛也得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了,师弟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