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朽木迎出门外,满脸赔笑笑道:“本来是想等丹药练成了再拿来送给你老人家,偏不巧,昨儿听说了一件奇事,所以就提前跑来告诉您了。”
“什么奇事啊?”比松居士放下竹篓,掸了掸身上灰尘。
“呃,您先进屋喝杯茶,润润嗓子,再听我慢慢说。”
公孙朽木侧身摆手请他到屋里细谈,把赵征叙述的事件经过讲了一遍,没有半句虚言。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比松居士闻言同样感到十分惊讶,自己号称炎夏智者都不会梵音神功,也仅闻其名而已,“这个小姑娘是从哪儿来的?何门何派啊?”
“噢!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
公孙朽木淡淡地说道:“早听说另一个世界的华夏最近出了一位秘术高手,姓程,是个年轻小伙子,我想多半儿是他。”
“呃?”比松居士听他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只好又提醒他道:“我说的是那位姑娘。”
“噢!”公孙朽木这才把话题转移到项尤雪身上,不紧不慢地道:“据说这位姑娘来自异世界,除了姓程的没人说得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您不是一直想凑齐八位徒弟吗,我看这位姑娘再合适不过,你老的意思呢?”
他倒是对这世界和那世界的事情清楚得很,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探听来的。
比松居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徒弟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最大的问题当然是程宗勖的态度,“如果那个姓程的小子不同意怎么办?”
公孙朽木道:“我想他如果听说是您要收徒弟,肯定会乐得找不着北,怎么还会不同意呢!”
比松居士点头道:“嗯!就算他不同意,届时就在秘术阵法上见高低,他输了就得拜我为师。”
“这倒是个好办法,恭喜前辈八位徒弟终于要满数了。”公孙朽木赞道。
只不过,“您向来都不愿意收男徒弟,这次能为了姓程的小子破例也算是他八辈历子修来的福份,我敢保证只要您一开口,他立马就跪下了。”
“哈哈!”比松居士登时大笑起来,摆手说道:“年轻人嘛,心性高傲在所难免,谁没有年轻过呢!我更看重的是他那过人的天赋,将来把我这一身学术都传给他,也算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了。”
他是拜月者,许多秘术功夫都依赖于月亮的光华,女徒弟可以替他收集到更多的月影花露,并且很好地保持住露水中的月光精华。而男徒弟通常没什么耐心,像收集月露这种细致活干不来,且容易冲掉露水中的月光精华,故而才一直不愿意收男徒弟。
“你老说的是。”
公孙朽木望着远处的青山,轻声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事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咱们这些人追逐一生,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把前辈的遗教传承下去罢了,好的传人可不容易找啊!”
言外之意是,眼前既然遇到了就绝对不能错过,最起码也要到东都去会一会程宗勖。
比松居士抬手指了指林中的徒弟们,道:“她们虽然个个天资不凡,但说到传承先师的遗教还差得远,我看这个程宗勖和他的师妹就很合适。”
公孙朽木连忙站起身来,趁热打铁地道:“要不这样,明天或者后天我陪你老人家去一趟东都,您老喜得两大弟子,我对朋友之托也算有个交待吧。”
“哼!”比松居士对他的来意早已心知肚明,他可不愿意受人利用,冷哼了一声道:“收徒弟这种大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先找人帮我打听一下,他们到炎夏来所为何事?”
他想让程宗勖和项尤雪心甘情愿地拜自己为师,既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更要以德服人。
“好!”公孙朽木十分干脆地答应了,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离开比松居士的居所步出山洞,公孙朽木回到自己的房宅,叫徒弟给萧晋笙发了两封电报。
一封电报告知萧晋笙自己已经请得了比松居士出山相助,他的条件是先弄清楚程宗勖一伙来东都的目的,让萧晋笙立即派人去查。之后,因为担心黑领帮会还采取了别的行动,特地发了第二封电报,嘱咐萧晋笙暂忍一时之辱别轻举妄动,安心等待比松居士到来。
萧晋笙又没有栽面儿当然忍得了了,得悉比松居士准备出山,顿时高兴得三天没睡着觉。他高兴倒不是因为比松居士要来帮他对付程宗勖,而是他曾听公孙朽木说过比松居士有长生不老丹,吃上一颗能经上百年。
但是,要见到这位世外高人,就得先把人家交待的事情办妥。萧晋笙暂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忙伙起来,指示三当家肖错和九当家赵征务必在三天之内,把程宗勖来东都的目的弄清楚。
肖错和赵征接了任务,从萧晋笙府上出来立即吩咐手下人分头去打听程宗勖一伙到东都后的行踪,再经过一番细致地分析后,肖错认定程宗勖必是冲着金凤凰失窃一案来的。
赵征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二人向萧晋笙复命。
萧晋笙听了他们的分析后点了点头,寻思着说道:“金凤凰失窃案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听说最近一周忽然有了起色,据说是因为疏秘院的陈主任请了位高人来查案子。”
肖错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用右手拍了下桌子,道:“疏秘院的陈主任就是大河公司的东家,这么一说事情就对得上了,姓程的就是他请来的高人。”
萧晋笙道:“我看就是他。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咱们就这样回复公孙先生吧!”
肖错和赵征全都点头同意,于是萧晋笙给公孙朽木写了封回电命家人送去电报局发出。
家人走后,三位当家继续坐着喝茶,讨论着比松居士到东都后的接待事宜。
次日晌午,公孙朽木的电报又到了,又转达了比松居士的第二个条件:尽快打听到金凤凰的下落。
哎呀,这个条件可把萧晋笙、肖错和赵征难住了。金凤凰丢失已近三个月了,前前后后多少人都进行调查过,结果还不是一无所获,区区黑领帮会如何找得着。
三人研究来研究去,总觉着无从着手,至多也就是拜托梁外相帮忙打听一下消息而已,而这个消息还不知道是转了几手的,是否可靠都成问题。
肖错和赵征全都陷入了沉思,一间时想不出个妥善的办法来。
萧晋笙忽然灵机一动,凝眉冲肖错和赵征问道:“你们觉着公孙先生托咱们查的这件案子是怀着什么目呢?我怎么觉着风向似乎有点儿不大对头。”
“是啊!”
肖错最先反应过来,捻着手指头若有所思地道:“当家的说得不错,比松居士倘若真想帮咱们除掉姓程的,直接出手就完了,压根儿不用知道他来东都的目的,更不需要让咱们追查什么金凤凰的下落。”
赵征也反应过来,接口说道:“我倒觉着这个比松居士八成是想用金凤凰和姓程的做比交易。当家的,咱们可不能甘当冤大头,变成别人利用的棋子儿啊!”
“嗯!”
这就叫理不辩不明,萧晋笙轻轻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捧手里掂量着两的猜测的有几分可能性。
半晌方道:“你们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你们再想一想比松居士能跟姓程的做什么交易呢?”
肖错和赵征对望了一眼,肖错说道:“当家的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只要咱们弄清楚了这一点,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在比松居士和姓程的之间制造矛盾,让他们做不成交易,还得打起来,给他来个坐收渔人之利。”
他想得倒遥远,赵征摇着头说道:“咱们现在连比松居士的面儿都见不着,就连通信都由公孙先生代转,想搞清楚他的想法恐怕不容易。”
“咚!”萧晋笙放下茶杯,沉声说道:“总比找到金凤凰要容易得多吧!”
肖错点点头,思量着道:“不错!既然是交易,必定有你有我。咱们虽然见不到比松居士,可姓程的就在咱眼皮了底下,加派人手盯着他,我就不信他们之间不联系。”
“好主意!”
赵征顿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告诉手下的弟兄们,无论姓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写了什么,尤其是发了几封电报,电报里都说了什么,发给谁的,统统给都我记下来。”
萧晋笙再次捧起茶杯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你们就抓紧时间去办吧!有了准信儿再来告诉我。”
“是!”肖错和赵征同时答应,两人一齐站起身来告辞出去了。
结果证明他们的想法完全不切实际。连着过了七天,程宗勖除了住在酒店教导徒弟和师妹之外什么事都没做,一个字没写,更是从来没有发过电报,甚至他们所有人连比松居士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但是,好消息没有,坏消息却有一个。手下人打听到七当家曹颖暗中请来了八名专职杀手,都是大江南北有名的黑道人物,目标直指程宗勖一伙儿。
肖错立即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萧晋笙,请他定夺。
萧晋笙摇了摇头,首先问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肖错掰着手指头答道:“有塞北双雄纪氏兄弟,西岭独龙独孤龙髯,岭南三鹰中的田老大和田老三,有五湖帮太湖分舵的姚晴风,再有就是苍梧岭上下来的两名头领。”
萧晋笙听说有盗匪参与,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老七连苍梧岭上的人都敢用?他的胆子也忒大了,马上把他给我找来,我要当面教训教训他。”
肖错并没有着急,冲他摆了摆手,“当家的别着急,那两人的山寨早就被剿灭了,手下也跑光了,成了光杆司令才干起这个行当。”
“嗯。”萧晋笙这才不问了,接着与肖错商量这件事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