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宇闻言不禁一怔,讷讷地问道:“我的事儿,大哥都知道啦?”
“呵呵!”宗勖再次笑了笑,却不与他说穿,仅是安慰道:“相信我的话,事情到了该解决的时候自然就解决了,根本用不着烦心。”
东晓宇终于反应过来,虽然听不太懂他的话,心里仍然十分感激,“请大哥替我安排吧!为了这个事啊,我妈都快急疯了。只要是能让淑华怀上孩子,兄弟感激不尽。”
“呵!”宗勖闻言诡秘地笑了笑,淡淡地道:“不过,我得事先问一下,你吉得在儿子身上花多少钱啊?依我看,钱少了恐怕不管用。”
“哦!”东晓宇脸上的神情一顿,没想到程宗勖居然也会跟自己提钱。
不过,他向来大手大脚惯了,百八十万的压根儿不在乎,随口说道:“钱肯定不是问题,就算我妈拿不出来,你先帮我垫上,回头兄弟再想办法还给你。”
“不行!”程宗勖直接拒绝了,跟着解释道:“这种事情,别人的钱的压根不管用,必须是你自己的钱才行。先和你媳妇商量一下吧,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觉得肉疼。”
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
东晓宇回身把他的话向母亲和江淑华讲了一遍,然后问江淑华舍不舍得出钱?
江淑华心知程宗勖这么说必有深意,绝不是想要自己的钱,当下点了点头,道:“只要能给你生个儿子,花多少钱都可以。”
花完了再跟乐素嬛报帐呗,反正只要自己有了杨家的骨肉就不担心乐素嬛不拿出钱来。
乐素嬛也不相信程宗勖是真得想要钱,或者只是试探性地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他说事情很快便能解决,多半儿不假。
“你们有多少钱尽管花,只要能给我生个孙子,妈回头就把所有的钱都分给你们俩。”
“那好吧!”东晓宇当局者迷,一时六神无主,听凭程宗勖和母亲摆布了。
程宗勖也只能求诸柳叶禛,柳叶禛倒是十分尽心,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分别起了一课,结果雷同。
东晓宇看后嘴巴直接撇到了后脑勺上,竟然要他和江淑华捐出全部的财产,外加今后二十年的收入,“这个价码也太高了!”
扭头跟江淑华商议是否接受?江淑华更觉得肉疼,她嫁给东晓宇八成是为了钱,可现在为了给东晓宇生个儿子竟然要她拿出全部的私财,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也不怕向酉雪吃心,私下给宗勖打了三次电话问他“能不能少要点儿?”
程宗勖每次都说“舍不得,就得不到儿子,只有舍得才有儿子,是为舍得。”
意思就是人生一切所得,无论祸福,衣食住用行及家亲眷属都因舍而得。
江淑华恹恹地吃不下饭,也没心思工作了。东晓宇诉诸于母亲,乐素嬛蹙着眉略微思忖了一下,接着给宗勖打了个电话,请他再带晓宇去见一下徐道长或者张真人。
她虽然不大了解这两个人,却知道他们的道行必定比柳叶禛强得多,也算多了一线指望。
程宗勖没有推辞,约上姚誉君、东晓宇和江淑华登上悬山,然后直入虚无缥缈境见徐符。
徐符十分不悦,觉着脸说宗勖纯粹是为了耽误他的时间,还说柳叶禛计算的结果就是他想说的,几句话便把四人打发了。
姚誉君扭头和宗勖商量,是否还有必要再去圣境见张真人?东晓宇和江淑华两人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程宗勖不答应。
程宗勖思量了好久,还是决定由自己一个人先去见下张梁,至于张梁是否愿意见他们就另当别论了。姚、东、江三人一齐点头,只好如此。
圣境中的空气显得有些紧张,八大护法俱在,另有一百零八位战士配剑悬刀聚集在自然博物宫正殿前整装待发。张梁立身殿前台阶上正在做战前动员,显然有战事发生。
程宗勖感到极度诧异,想象不出发生了什么情况。在他眼里,圣境是一片理想中的乐土,人人都能自由快乐生活的乌托邦,怎么会有战争呢?
然而看张梁这番谋划绝不是在演习,士兵们一走,八大护法跟去了六位,殿中只余下两人。
程宗勖待战士们走后,上前与张梁见礼,并请教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梁摆手让他进入殿中坐下,品过茶水后才道:“妙高山下有战事发生,你应该也参与过其中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在那之后战事并没有结束,反而是欲演欲烈。背后则是阿修罗界的蠢蠢欲动,各天之主不得不提早防备。”
“修罗之战?”宗勖对这个词的印象最深刻,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一点儿不错!”张梁微微地点了点头,眉头蹙起甚觉不安。
程宗勖还是头一次见他流露出这种表情,感觉颇为滑稽,却又是眼前不争的事实。忽然想起鹿王族众说过的话来,这才相信天界之战时有发生一说绝非虚言。妙高山上的长者们也有敌人,否则他们就不会制造兵器,也就不可能有悬天剑流传于世了。
“呃,您是否会亲自过去参战?届时,能否带上我一起跟去开开眼界哈?”
“不必!”张梁十分肯定地答道,放下茶碗,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精通了一点秘术功夫就觉着地球都装不下你了,你还见不到妙高山上长寿长者的居所吧?”
宗勖点了点头,“见不到,只能看到一座无限宽广的大山和一些小动物。”
张梁点头道:“这就对了,那是因为你的意识境界还不足矣与之发生共鸣。就算你到达了人定胜天的境界,距离这个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
宗勖闻言心惊不已,颤声问道:“您,您是说,人定不能胜天?”
张梁耐心解释道:“不是不能,是要看你的定力究竟有多强。如果习得了四禅八定,就能脱离欲界而入色界之中,色界中人只有身相,连女人都没有了,只有男人,也再无战争之事发生。”
“定力再强者则能往上去,入无色界中,连身相都没有了,唯有意识在活动。身体是人生痛苦的根本所在,故太上有‘吾有大患,谓吾有身’之语。色界从无色界生,欲界又从色界中来,是谓三界,人之远祖就来自色界。”
宗勖点点头,淡淡地道:“这些我都听说过,您要说的是学无止境吧?”
张梁点了点头,肯定道:“人贵在能了解到自身之不足,知道了差距就有了前进的动力,修罗之战你还没有资格参与,回去好好修学,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呃……”程宗勖此来可不是为了打听消息的,刚要起身之际忽然想起东晓宇的事来,又坐下了。“我来见您其实是替朋友问事的,他……”
张梁冲他一摆手,道:“好啦!我都知道了,回去告诉他照柳叶禛的话做绝对没有错,不用再想其它,这是唯一的办法。”
“是!”程宗勖轻轻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告辞。
朝殿口行了数步忽然又想起混元一气铃丢失的事来,回身将这件事告知了张梁。
张梁凝神细观追寻铃当的下落,这下眉头锁得更紧了,神色焦急地道:“不妙!被莲花洞主拿去了,他是阿修罗界的军师之一,混元一气铃威力巨大,两下一旦开战我们必定损失惨重。”
程宗勖更觉得震惊,听芍药和牡丹说莲花洞主就是阿哪轮王,住所是个修罗场。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此时想来还真是个可怕的角色。
“怎么在阿哪吒耶居所之侧还有这样一位能力强大的阿哪轮王?”
“呵!”张梁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摆手让他重新坐下,道:“想必是剑仙前辈并没有将阿哪吒耶的来历告诉过你,其实他本是阿修罗界的智者,只因天性异于族中之人,所以才上升为圣者,住持在莲花仙境。”
“不过,你倒不必替他担心,最近几次的修罗之战他都没有参与过。所谓天龙八部,天、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这八大族类做为修行者的护法,阿哪吒耶就是阿修罗界的护法之一。”
程宗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看来,无论什么族类当中都会有一些心性特别纯良之辈,主持正义护念后辈。我们应当以之为楷模,紧追其步伐,令这浩然天地正气常存。”
经此一席话,他更加坚定了宏扬古典文化,实行道德教育的决心。
张梁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赞道:“我为有你这样的后辈而欢喜,好好干,不用计较成败得失,圣境的未来必定也少不了你。”
他说这话其实是别有深意,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很快就会飞升九重天,然而圣者之位不可不传承下去。作为前辈,当然希望由自己的后辈接替,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程宗勖却没有听出来,谦虚了几句之后起身告辞,回到虚无缥缈境把张梁的话告诉了东晓宇和江淑华,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东晓宇面无表情,仅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只说回家后和江淑华好好商量后再决定。江淑华也是同样的意见,四人回到京城后分别回了家。
程宗勖并没有把修罗之战的事情再告诉凭何人,也没有再过问这东晓宇和江淑华夫妇的事,不知道两人最终的决定。
直到一年后,宗勖把项尤雪送回去自海角天崖归来,偶然听向酉雪说起江淑华怀孕的事,而且有可能是个儿子。
后来,东晓宇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有儿子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儿来家里坐坐,自己和淑华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呢?
宗勖却高兴不起来,只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太忙根本无暇分身,回头有空儿了再说。
东晓宇不知就理,打了一次电话后便再没有打过,倒是江淑华经常与向酉雪联系,向酉雪常将江淑华怀孕的事转告给他。
宗勖并不敢细问,每次都说这种事情不用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