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对方冷哼了一声,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想让他出事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合作。”
此言一出,程宗勖立刻便知道田文广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宗勖想起肖雨师被害的事来,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
闷声男怔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作答,“听说过《四冥垂世卷》这本书吗?三天时间已经过了,所以……”
“等等!”
程宗勖可没多少闲功夫跟他扯淡,直接打断了他,“哼!拜托你能不能专业一点儿?这样绕来绕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哈哈哈哈!”
闷声男大笑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的车马上就到你们学校东边的佟家巷,你现在关闭手机到佟家港上车,车子会带你去见你的同学。”
言罢,不等宗勖再回复,闷声闷气男直接挂断。
宗勖当即将手机关机。在见过杨戴利的那套“新型城市管理定位系统”后,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关闭手机,对方很可能会认为他没有诚意,这样必然会置田文广于危险之中。
京南大学东大门正对着一条老街,穿过老街继续往东走,里面有一条较为狭窄的小巷,便是佟家巷。
程宗勖步行来到佟家巷,只见街道的拐角处停着一辆东岭牌的出租车,车里空无一人。
宗勖见到东岭的牌子,心中好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出租车似乎认出了他,发出几声“滴滴”声后,开到宗勖的身边,跟着一侧的车门自动打开。
宗勖往出租车里面仔细看了看,因为担心田文广的安危,不及细想便上了出租车。接着,车门自动关闭,飞快地跑了起来。
出租车驶出窄巷后,沿着环城公路向南飞驰。出了城区直奔城郊,很快便跑上了通往第28区的高速公路。
程宗勖坐在车里,无聊地望着繁华的环线大街,慢慢地眼前的风景又变成芳草青青绿树荫荫的郊外,茫茫的绿色向远处连绵伸展直到第28区中部的山脚下。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进入山区,东拐西绕地顺着盘山公路行进。又绕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出租车最后在一处风景区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宗勖从车上下来,抬头望了望景区大门上的招牌。只见招牌上写着六个朱红色的大字“凌飞悬孤烟镇”。
程宗勖当然认识“凌飞悬孤烟镇”,这里正是去年他和向酉雪遭人暗算坠下凌空桥的那个景区。
宗勖后来查到这里的老板正是东岳军,并且得知东岳军除了善于打高尔夫外,最喜欢的便是极限运动。
因此,东岳军在孤烟镇里搭建了三处极限运动场所,分别为“凌空”、“飞渡”、“悬索”。
“凌空”又称凌空桥,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银色的金属骨架配上刚化玻璃桥面,使得整座桥看上去宛如一道气贯长空的白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放光。
凌空桥的中间建有三对混凝土桥桩,两对柱之间铺设有粗壮的钢架结构与不锈钢扶手,因而可以进行蹦极运动。
“飞渡”是座迷你型的卢定桥,铁索不但比真实的卢定桥短了一半,数量也是大打折扣,所以别名又叫勇士桥。
为了增加剌激,铁索上并没有装桥板,勇于挑战的人们只能抓着一侧的扶手高的铁索,脚踩在下面的一根铁索上慢慢走向对面。对面没有设置下山的路,所以挑战者需要再次鼓足勇气原路返回。
程宗勖曾经见过“飞渡”的挑战者,基本上还没走出三米远,挑战者手里抓着的那根铁索与脚下的铁索就会各自偏向一边,从而使人失去平衡。
“悬索”本身只有一根钢索,这头高那头低,人坐在挂椅上系着安全绳,从一端迅速地滑向另一端。挑战者所面临的最大心里挑战,便是面对迅速靠近的岩壁,以为自己就要撞得粉身碎骨,从而吓得肝胆俱裂、大声疾呼。
程宗勖见到“凌飞悬孤烟镇”六个字,一惊非小,实在想不通朴殊娜把田文广弄到这儿来干什么?
出租车并没有停留,调转车头一溜烟地原路跑了。
恰在这时,孤烟镇的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穿着黑色战斗服的男人。二人一般的身材,近一米八的身高,身体魁梧强壮不胖不瘦,脸上都戴着墨镜,腰里别着军剌,小腿侧插着匕首。
两人步履稳健地来到宗勖跟前,分站左右,其中一人冲他一摆手,作了个请的姿式,声音异常冰冷。
“程先生请吧!”
宗勖冲二人点了点头,大踏步往里面走去。他从这两个人走路的姿式和表现出来气势能够大致判断出,二人的身手仅比秦近松稍逊而已。
这二人似乎也看得出程宗勖的身手非常不一般,所以两人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全神戒备,防止发生意外。
其实他们多虑了,程宗勖在确保田文广的人身安全之前根本不可能与他动手。
进了孤烟镇没走出多远,在一条岔路的拐角处站着一位穿着东岭制服的中年男子,右手插在上衣里面,面无表情地望着走过来的三人。
程宗勖看了中年男一眼,没有搭理他直接从他面前快速通过。通过之后,也没有听到后面三个人打招呼的声音。
前面路上又遇到了三个制服男,宗勖同样低掉处理。
十分钟后,又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宗勖知道左边的路通住中心广场,而右边的路则通往极限运动场所。宗勖想都没想,迈步就往左边的岔路走去。
“程先生,请走右边。”听声音,还是刚刚在门外说话的那个战服男。
“程先生,您的朋友在凌空桥上等您。”
宗勖听说田文广身在凌空桥上,不觉又是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丝不安很快就演变成了惊涛骇浪,因为宗勖见到凌空桥下正钓着一个人影,走近细看,正是老六田文广。
宗勖顿时心急如焚,快步跑上凌空桥,准备察看究竟。
桥的中间站着三个人。前面是位身材娇俏美艳动人的姑娘,头上梳着高丽发式,正是国情局第21工作组势在必得的杀人凶手朴殊娜。在她身后站着的也是两位戴着墨镜的战服男,不过一高一矮算是点区别。
朴殊娜身上穿着一件黑绿色的迷彩服,当风而立,显得英姿飒爽。不过,令程宗勖无法理解的是,她的背后还背着一只硕大的旅行背包,显得累赘之极。
见宗勖走到面前,朴殊娜嫣然一笑,美丽的脸庞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声音极其婉转。
“听说程先生是华夏特勤的精英,今日孤身犯险,胆色过人,传闻果然不假!”
程宗勖一见她,立即想起了她的姐姐朴妍殊,当下用劝慰的语气说道:“你的姐姐朴妍殊并没有死。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早就听说了吧?可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杀人呢?能不能解释一下?”
“呵呵!”
朴殊娜嗤笑了一声,回顾了一下左右,冷冷地说道:“她是没有死,但她这辈子只能呆在你们的监狱里,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你说的倒也是实情。”
宗勖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既然清楚她目前的处境,为什么你不用肖雨师将她救出来,而是丧心病狂地将肖雨师杀害了呢?”
关于这一点,不只程宗勖想不通,第19组和21组的人也都理解不了。
“哼!”朴殊娜耸俏的鼻子向旁边一挑,冷哼一声。
“救出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像我现在这样,整日替别人卖命。”
旁边的四个战服男都跟着点了点头,虽然都有点恭维的成份,但每个人的心里又何偿不是这种感觉呢!
宗勖同样点了点头,但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迅速打倒眼前的这五个人。在他看来,朴殊娜的身手并不强,所依仗的无非就是这四个战服男罢了。
但就是这四个人,也不容程宗勖不小心戒备。
朴殊娜继而婉尔一笑,仿佛一朵盛开的百和花,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程先生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华夏特勤的精英,以前见你的时候倒还真没看出来。”
她自己明明年纪不大,声音略显稚嫩,但言语间却给人一派老气横秋的感觉。
程宗勖淡淡一笑,谦逊地说道:“华夏精英实在不敢当,我眼下不过是个挂职人员而已。真正的华夏精英,你们恐怕还没见过。”
朴殊娜身后的战服男闻言均是面色一动,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二人对望了一眼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程宗勖虽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那两人的表情,猜测他们现在的想法应该与眼前的这两个人差不多。
宗勖继续忽悠道:“我看朴小姐身边的这四位保镖身强体健,任何一个人的身手若是放在华夏都能算得上精英了。所以……”
说到这里,故意顿住。
朴殊娜听他对敌人也不吝赞美之词,正自芳心暗喜,而他忽然顿住不往下说了,忍不住追问道:“所以怎样?”
“所以”,程宗勖这才继续说道:“我的同学虽然帅气却不大听话,可能会不合朴小姐的胃口,希望朴小姐能先放了他,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他这翻话多少带点儿调侃的味道,只是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无伤大雅。
果然,朴殊娜格格一笑,向他抛出个魅惑的眼神,银铃般地声音道:“一只小羊羔子,本姑奶奶没兴趣。只要你能交出《四冥垂世卷》的话,我们这些人立马从华夏境内消失。怎样啊!这笔买卖还划算吧?”
宗勖闻言微微一怔,心中狐疑,原以为朴殊娜只是替东岳军办事而已,向自己索要《四冥垂世卷》不过是想逼自己回头再去求他东岳军,东岳军正好借机探探自己的底细,顺便再狠狠地敲上一笔。
比如给个极低的价格,也算不违背两人间的协议,将宗勖手里的宝石等物洗劫一空。
至于东岳军这样做的理由,他也想过了,首先是贪婪,其次主要还是为对付恒馨缘。
但是现在,朴殊娜不仅继续索要《四冥垂世卷》,而且毫不畏惧国情局的实力,竟然妄想着拿到书以后还能全身而退。
朴殊娜见宗勖愣愣的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要不要把书交出来,又或者在打什么歪主意。
“程先生,我现在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还不肯把书交出来的话,我的人立马就会砍断绳子。相信你的朋友应该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吧!”
说着朝身后左侧的战服男微微侧了下头,战服男立刻昂了昂首,抬手拍拍别在腰间的军刺,同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战服男精神松懈的刹那间,右边的战服男已经悄无声息地窜到了他的身侧,手中寒光一闪,接着程宗勖身后的二人各自发出一声“啊!”“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