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轩听说后整颗心都在滴血,哭喊着让宗勖快点儿把他的身体恢复原状。
宗勖继续安慰道:“先不要吵,也不要着急。等我想出办法来,很快就能让你复原。只是眼下,呃……”
因为不想给他太多压力,所以不愿意把真实困难告诉他。
“只是什吗?”车子轩听他的意思还没有办法救自己呢,顿时急得不行。
“我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吧?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见到莺莺了,还有莺莺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呀!”
呵,这会儿倒是什么都想起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别吵!”宗勖又说了一句。
心里盘算着车子轩的头究竟跑到哪儿去了?要想查明这件事就必须弄清楚他是怎么移动到这里来的,“也许那个町村光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先过去问一下他,然后再……”
但是,车子轩如果这么听话也就不会变成石像了,催促道:“你究竟想到办法了没有啊?是朋友就快点儿啊!”
忽然瞥见了脚边的背包,回想起玫瑰河畔环境变化的那一幕,赶着问道:“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发生什么事啦?你倒是说话呀!”
“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宗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呵斥道:“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你就是不肯听话。唉!也怨我太粗心,对谁都不放心唯独对你太放心了,结果倒好!就是你闯了祸。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车子轩急得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你是不是没办法救我啊?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块石头里装神弄鬼吓唬人吧!”
呦呵,都这会儿了还没有忘了幽默。
“别吵啦!”宗勖又冲他喊了一句,回头望着北方的天空出神。
心里想着如果先把他带到玫瑰河上游去,直接浸在河水里,也许依靠玫瑰河水的修复功能就能让他的头胪恢复原状。只是这样做万一失败,车子轩就真得死了。
又或者先把头找到,如此可保万无一失。问题又回到头在哪儿上面来了,但是车子轩似乎并不想让他安静地思考,吵嚷个没完没了。
程宗勖无可奈何,只好告之以实情。车子轩登时吓了个半死,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一时,周围静得可怕,掉根针都能听得到。宗勖问他要不要冒险试一试,车子轩思之再三最后点了点头。
“反正,反正我也这样儿了,你就把我带到玫瑰河的上游去吧!如果成功了,我还有机会见到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如果不幸死了,也请你给莺莺捎个信儿,让她……让她就别……别……”
说到后来声音哽咽,实在说不下去了。
程宗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阴郁起来,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了,那车子轩的生死将完全取决于玫瑰河的恩泽是否足够宽广。
“你既然决定了,我也用不着再犹豫,这就出发吧!”
说完之后,将车子轩的身体背在背上,纵身腾空朝着北方的天空疾飞而去。这一冲就冲出了万里之遥,等他想起应该先回基地告诉郭一鸣他们一声时,又觉着救车子轩要紧。
车子轩望见地上的背包,心中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能把这些宝石一起带走吗?如果我能复原的话,还要带着它们去见莺莺呢。”
“呵呵!”程宗勖登时被他的天真逗笑了,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小子居然还在想这个,难道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被那点儿宝藏害的?”
“知道啊!”真没想到,车子轩的心里居然一清二楚。
“要想发大财怎能不冒点儿险,我除了想发点儿财,主要还是想让莺莺佩服我一下,就是这点儿愿望啦!幸好还有你过来救我,冒点险也值了。”
“呃!”程宗勖一时无语,有心骂他两句,回头瞥了一眼心就软了下来。
“首先,你不要把人间的那些歪理邪说搬到海角天涯这种神圣的世界来,这里有着自己的运行法则、常识和道理,不了解的话吃亏在眼前。”
车子轩闻言一怔,争辩道:“这种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程宗勖反问道:“我讲了那么多,你哪句话听进去了?如果不是变成了这个德行,跟你讲再多的道理有用吗?”
车子轩也听说过富贵学道难的话,极少有人能把自己认为无用的东西真正放在心上,这句话应在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当下点头道:“我想多半儿没什么用。”
接下来的行程安静了许多,宗勖直接返回正常空间,认准备北极星的方向加速前进。这次用了半日时光就赶到了玫瑰河的上游,借着明亮的月光把车子轩的身体浸在河水中。
车子轩的身体立即恢复了肉体状态,由于没有头又变得浑浑噩噩如在梦中。程宗勖并不理他,只是耐心地注意观察着他躯体的变化,看看能否复原。
现实令人相当绝望,车子轩的身体虽然没有流血,却也没有生出头来。程宗勖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叫苦:“难道子轩就这样死了,可是……”
可是,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车子轩的生命气息已经恢复了八成以上,迷留时空早已经与他的身体溶为一体,觉查不到了。这就是说车子轩的生命力在恢复当中,并不是要死去的状态。“莫非……”
程宗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只是隐隐地觉得一个复杂生命体的重新构建应该需要更长的时间,“或许应该让他多泡一会儿就好了,那个町村光政就先让他在那里多住几天吧!”
一天之后,果然见到车子轩脖子上面隐隐地产生了一种能量团,形状尚不稳定,内里有某种类似于宇宙的光亮闪烁,“这是大脑的思维活动。”
程宗勖大喜,立即意识到是玫瑰河的水正在修复车子轩受了伤的器官,“因为他的头不见了,所以需要依据他心中的记忆重新构造出来。”
车子轩头胪的重生方式,正是人类产生过程的真实再现,人类并不是其它物种演化而来。
第二天过后,能量团的稳定性明显增强,并且开始出现类似于骨胳形态的类粒子阵。
第三天后,粒子密度增大,骨胳外面开始出现类似于肌肉开状的组织粒子团,只是还不具有实体,粒子团仿佛悬浮于水中的淀粉流转不定。
第四天后,车子轩头胪的大致轮廓已经开始显现出来,骨胳和肌肉逐渐地趋于稳定,内部大脑神经元已经在构建实在的分子结构。第五天过后,大量的脑神经元开始显现,骨胳和肌肉组织也显现出具体的形状。
之后,头胪的生长速度明显加快,至第六天,面部已经开始产生皮肤,躯体也恢复了呼吸和心跳,车子轩的生命气息完全恢复了。第七天晚上,车子轩已经能从水里坐起来了,只是意识还未完全复元,胡话说了一萝筐。
至第八日上午,两人才肩并肩地走出玫瑰河的河滩,到岸边大树下休息。
车子轩望着堆成山似的宝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心上前捡几块回来最终只是动了动食指就放弃了。或许,对于死过一次的他而言,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受不受老婆佩服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日来,程宗勖半步都不敢离开他的身边,仅以玫瑰河的河水充饥,不觉间功力和修为又上了一层楼。闲暇之余取出《分身秘术》来仔细研究,根据秘藉中的说法若非自身境界臻于胜天之地即使强练也是枉然,更有可能在不查之下走火入魔至于万劫不复。
车子轩看着成堆的宝藏心里不爽,催着宗勖赶紧带他回考查团去。程宗勖同样担心考查团的安全问题,海角天涯又不能通电话,必须回到那里才能进行交流。
就在两人将要起程的时候,天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两人抬头仰望。
但见天空落下一只金色的凤凰,长颈细身通体覆盖着金色的翎羽,头上生着凤凰特有的冠羽,尾部三根长长的翎羽随风飘摆好看之极。凤凰身上还乘着一位美丽的少女,穿着蒙塔古那族特有的服装,头上银饰叮当乱响。
少女朝地上的两人笑了笑,媥媥然跳下地来落在程宗勖面前。
程宗勖喊了一声“师妹”,车子轩喊了一声“嫂子”。
来者非别,正是程宗勖在五花八门阵姚氏幻空间里面遇见的那个蒙塔古那族的牧羊女项尤雪,神山圣人姚问道的关门弟子。
车子轩听了程宗勖的称呼,顿时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扭头望着他。
程宗勖暂时没有理会他投来的问询的目光,而是先冲着项尤雪微微一笑,神情欠然地问候道:“师妹别来无恙,这是从哪儿来呀?”
“从凤凰宫来呀!”声音自天空传来,看样子她已经能够运用通天彻地梵音功了。
项尢雪似乎已经完全释然,嫣然一笑道:“我想过来看看你,于是求大师兄再打开一次时空之门,可大师说五花八门阵已经关闭了,时空无法连通。我呢就跑到圣棂去见师父,师父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你们的世界。”
“我不甘心,于是跑到藏经阁里查阅历代典藉,果然被我找到了。嘻嘻!其中一位先辈在他们的回忆录里提到通过世界之轴进入你们这个平行世界的方法,所以我谁都没有告诉就过来了找你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哪能呢!”程宗勖笑着点了点头,扭头把车子轩介绍给她,又将项尤雪的身份和来历对车子轩大致上介绍了一下。
车子轩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行为道歉,项尤雪摆手说没什么。
项尤雪简直高兴极了,拉住程宗勖问他住在什么地方?宗勖告诉她自己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世界之轴南部边缘的冥海中的某个恒星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