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一条管状通道,姚誉君只觉得耳畔生风,坐椅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约摸过了十分钟,脚下才见到亮光闪烁,椅子也渐渐停了下来。
姚誉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自己正身处一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容器位于一间不大的地下室的墙边,室顶很高石头地面空空如野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对面墙上有一扇黑漆漆的门。
玻璃容器的门自动开启,椅子带着姚誉君进入地下室内,身后玻璃容器的门立即关闭了。
姚誉君的四肢争扎了几下,妆时感到混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身上的伤已经荡然无存,秘术全都恢复了。可见,沙漠迷阵并没有延伸到地底深处。
但是,姚誉君也深深地陷入了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四方上下没有一处通风口却不觉得气闷,似乎石壁会呼吸。他用瞬间移动术脱离了椅子,迈步朝对面的黑门走过去。
走到跟前才看清楚,那扇门混然一块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拉手,光滑黝黑甚至连条花纹都没有,仿佛铸地石壁里似的,非金非铁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敲了几下也没有任何回音。
“呵呵!”姚誉君抚摸着黑门淡淡一笑,猜测着门的对面是什么。
在深入地底的地方,如果不是地牢,一定是什么秘密实验室之类。这样一想又勾起了他的兴趣来,非要到门的那边儿去看看。
门虽然打不开,但对于精通遁身术的人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姚誉君定睛凝神施展瞬间移动术穿越黑门。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压根儿移不过去,对面似乎没有空间容纳他的身体。
当然,这只是寻常不过的现象,姚誉君并没有放在心上,调整好新的距离重新调运真气做二次移转。结果还是没有成功,再试第三次依然不成功,索性放远到两百米,仍旧没有空当。
这下,姚誉君真得有点儿迷茫了,“哼!还是直接开扇空间之门出去得了。”
姚誉君原本打算把空间之门开在石室中央,回头瞥了一眼黑门又改变了主意,冷笑一声道:“就把空间之门开在门上好啦,我倒要看看这块石头能有多厚,还挡了我的路不成。”
由于他的境界不足,每次开启空间之门都要花费大量真气以及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平时像开门这种事儿都是程宗勖的活儿。
奇怪的舞蹈之后,姚誉君以双手画圈将真气推到黑门上面。
诡异的现象发生了,黑门竟然开始改变色彩了,随着推过来的真气不断累积,黑门也变得越来越明亮,而且这种光亮似乎是从它的内部透射出来的。
姚誉君起初还以为是空间之门的光亮,直到黑门发出的光线变幻出重重色彩时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是出在门上。停身站定,静静地望着色彩斑斓的石门。
他的第一反应是,“黑门和天衍石有相同的功能,遇到某种情况就会产生相应的变化?天衍石遇到有缘人就会放出光彩,这道黑门则是遇到真气化现的能量场时才会放射光彩。”
虽然失去了真气的激发,石门的光彩不只没有减弱反而呈几何级数变强,放射出要照亮一切黑暗的光明,然而亮度虽强却不伤人的眼睛。光的色彩也变得更加奇妙万端,色彩盈满整间石室,在石室中间上演某种影像。
姚誉君身临其境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影像里显现的正是祖先徐符的神宫广场。徐符身后站着虚无、缥缈和几名小徒弟,旁边站着萨尔拉、李鹰和德克尔泰等人,每人身后都站着各自的徒弟、护法等。
四位智者对面,是猿剑仙和张真人,张真人身后除了程宗勖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身着古代服饰的中年人,二人神态亲昵像是一对夫妻,他们的身后是上善宫四大护法。
几位智者正围着一块丈许见方的黑色石块讨论着什么,姚誉君可以肯定影像并没有发出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可以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众人商量的话题有二,张真人和猿剑仙主张先将磐龙石交给程宗勖带走,等他办完了天空之国的事情以后,大家再坐下来好好研究如何以磐龙石获取《九天玄妙功》的方法。徐符、萨尔拉、李鹰和德克尔泰则主张先获得《九天玄妙功》,然后再交给程宗勖。
他们的理由有两条,一是担心猿剑仙和张梁会趁机获得《九天玄妙功》,然后过河拆桥;二是害怕程宗勖用完之后磐龙石自身的灵力受到削弱,以至于存世的时间会大辐度缩短,这样大家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获取玄妙功了。
猿剑仙斥责四人急功近利,“只怕到头来非但得不到《九天玄妙功》,还会浪费掉磐龙石出世后的宝贵时间,令天空之国各部族的百年愿望落空。”
四人不依不饶,坚执不同意先解救天空之的危难。
徐符似乎也忘记了之前对程宗勖所作的承诺,好在程宗勖也没有直斥其非,只是担心《九天玄妙功》出现后磐龙石还能存世多久,所剩的灵力还能否支撑得起黄天阵法。
张梁指出他们这种私心作祟的想法实不可取,因为“根据仙宫典藉记载,磐龙石出世一次少说也会存在一年时间,而天空之国的事务只要一天半日就完成了。况且能否获取《九天玄妙功》关键不要看天意如何,只有心性慈悲致善之人才有机会窥得堂奥,若非如此人品绝对入不了仙界。”
然而,大利当前岂能轻意放过,四位智者坚决不肯放手,双方一时争执不下。
至此,姚誉君总算弄明白了三件事,第一眼前这道石门就是磐龙石,第二磐龙石现身是有时间限制的,第三徐符他们尚不知道让《九天玄妙功》出现的方法。
心里半信半疑,不自觉地走上前伸手在那块黑石上摸了摸,黑石登时放出强烈的光芒瞬间就把他的身形淹没了,姚誉君又不知身在何处。
正彷徨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誉君”“姚誉君”……
声声入耳,姚誉君听出是程宗勖的声音,四下张望不见有人,心中更加慌乱,登时急出了一身冷汗,猛得睁开眼睛。
原来是南柯一梦。
程宗勖就坐在旁边,身后站着阿娜吉古和亚档夏,这两个人果然被救出来了。看屋子里的情形,是老蔡大酒店的房间,姚誉君惊疑的神情稍稍稳定下来,呼息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阿娜吉古和亚档夏全都围拢过来,程宗勖停止了呼唤,将两根手指伸到他的眼前笑着问道:“请问这是几呀?”
“去!”姚誉君抬起右手将他的手推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少来啊!我脑子没事儿,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挺身坐起来,回头望着床前三人。
宗勖回头瞥了一眼阿娜吉古和亚档夏,淡淡地道:“你去了二楼以后,我直接到三楼先把他们俩救出来了,因为不放心你才想经楼梯下去看看,没想到被那六个家伙发现了,我打倒了三个人,结果被余下的三个人用三才阵法给困住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你突然现身帮我打倒了那三个人。你小子当时的尾巴差点儿翘到天上去,跟我胡吹瞎耪了老半天,我就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不受沙漠迷阵的影响了呢?”
“呃!”姚誉君闻听顿时吓一跳,张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拢,具体怎么回事自己压根儿不懂,只是喃喃地嘟囔道:“原来那个不是梦,真得发生过啊!”
募地抬头望着程宗勖,不答反问道:“后来呢?”
“后来?”
程宗勖翻了翻眼皮,盯着他的脸道:“后来我打开了空间之门,咱们就回了档案室,又通过档案室的门回了人家楼顶,再就是回了这里。”
“这样啊!”姚誉君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忽然想到了关键,“我是自己飞回来的?”
宗勖摇头道:“不是。因为你说飞不动了,所以我就直接把你们三个传送过来了。”
“再后来呢?”姚誉君越发觉得不靠谱,心情非但没有放轻松,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程宗勖从他的语气里觉察出一丝异常,疑惑道:“你回来以后说太累了,于是就睡着了,直到天亮我才发觉不对劲儿,幸亏我之前见过你这种症候,也学会过医治的方法,现在觉着怎么样?”
“还好吧!”姚誉君不以为然,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回忆着梦中场景只觉得历历在目怎么都不像是假的,尤其是那块黑色的石头。
“表哥你相信吗?我在梦里见到磐龙石了,就在囚室下面的地底深处,是一块一丈见方的黑色石头。你,你赶紧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程宗勖、阿娜吉古和亚档夏的眼睛顿时闪出亮光,宗勖追问道:“你说磐龙石在囚室下方,快把你患失魂症这段时间的见闻给我仔细说说。”
对于失魂症的症状他曾听柳叶禛描述过,失魂者的意识往往会进入一种类似于药王谷谷口迷阵那样的幻境之中,至于那个境界是真是假根本用不着去思考。
姚誉君回身在沙发上坐下,亚档夏微笑着为他倒了杯茶水,然后用双手捧给他。姚誉君呷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后便将囚室中后来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程宗勖听得十分认真,二话没说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关上,“在我出来之前,你们三个谁都不要打扰我。”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就算他不特地嘱咐也没人会打扰他的。姚誉君趁机和稀拉玛取得了联系,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下。
十五分钟后,房门开启,程宗勖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出来。
沙发上的姚誉君、阿娜吉古和亚档夏一齐站起身来,大家围拢过来争着问道:“怎么样,找到磐龙石了吗?是不是一块黑色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