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程二人仍然在太木镇火车站下车,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乘坐的是太木河实验基地派来的商务车。
宗勖告诉姚誉君,“我在实验基地里有独立的办公室,在那里可以打开通往太木湖悬山的空间之门,然后就可以进入虚无缥缈境,空间之门可以长期放置而无须处理。”
“嗯!”姚誉君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在实验基地混得相当不错嘛!独立办公室,那是基地部长级以上的领导才有的待遇吧?”
“因为我的工作比较特殊。”
宗勖点点头,抬起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会向上面打报告辞掉现在的职务,这份差事恐怕又要落到你的头上了。”
姚誉君翻了翻眼皮,不解地问道:“总听你说要辞职,可到现在了不还没有辞吗!再说了,你辞了职去哪啊?是回家抱孩子吗?还是抱嫂子?嘿嘿……”
宗勖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我有许多梦想,经营好公司只是个前题。眼下最重要的有三项,让伏羲队打进世界杯,道德观念深入人心,我老人家再成为武学大宗师。哎呀!要实现任何一项都不容易,你说呢?”
“呵呵!”姚誉君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这些梦想。
“你这些想法呀,都不切实际。要我说,除了武学大宗师的梦想有可能实现之外,其它两项只能靠做梦来实现了。”
“也许吧!”实际上不只姚誉群这样认为,程宗勖的心里同样没底,尤其是在这个世风日下人心越来越狡诈虚伪的时代,要让道德观念重新深入人心比登天还难。
说话之间,车子开进了太木河实验基地,然后没有任何障碍地到达了程宗勖办公室前面。
下车后,两人直接钻进了办公室,里面有一个标准间休息室,正好供两人休息一晚。
次日吃罢早饭,程宗勖起手开门,把套间里面的门与太木湖上悬山石宫的某扇门连通。
姚誉君打开门后走进去,这是他第二次欣赏到悬山石宫的美景。
正值晨曦斜照,太湖上雾霭茫茫丰景迷人,天空倒映在湖面让人分不清是上是下,七处悬山群落沐浴着金色的朝阳闪闪发光。
姚程二人望着脚下波光鳞鳞的湖水心情无比舒畅,眼前虽然见不到岸芷汀兰和凌空长烟,也见不到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听不到渔歌互答竹喧莲动,依旧令人心旷神怡喜气洋洋。
程宗勖临风叹息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现真是进亦忧,退亦忧啊!”
姚誉君扭头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范文正公说得对呀!我们这种人就应该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好在你还有我这么个朋友,不算孤单了吧?”
宗勖抱以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是啊!我可比文正公幸福多了。”
说完之后,姚程二人一齐大笑起来,“哈哈……”
伟大的友谊从来不缺少共同的志向和话题。
这次换成姚誉君开启通往虚无缥缈境的大门,藉着石宫广场上的六十四柱巨石阵,很顺利地便打开了神宫大门。
姚程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姚誉君微微颔了颔道,得意地说道:“小菜一碟儿!”
“嗯!”宗勖微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凭你现在的修为再历练几年必定能完全取代的我职务,前途不可限量。”
“前途啊!”姚誉君原本兴奋的神色瞬间一暗,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如果我真能达到像你那样的境界修为的话,这个职务不就没人干了,呵!元凤可不像表嫂那么想得开,让我辞职还不如杀了她。”
宗勖叹息道:“这也怨不得她,毕竟她的家庭出身比较特殊。在那种家庭里,身上不背个一官半职的话根本没脸出门儿。”
姚誉君点了点头,“还是你分析得透彻,我应该多向你学习。”
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你离职以后,肩上的担子只有更重而不会减轻,既要照顾好家庭,应付表嫂的脾气,又要参与公司的管理,还得花费大量的精力经营好自己的理想。也真够不容易的,呵呵!”
宗勖朝他摆了摆手,“那边只怕已经察觉到时空敞开的大门了,先过去打个招呼吧!”
“嘟……嘟……嘟……”
恰在此时,宗勖的衣领无巧不巧地振动起来,是亲生母亲元向兰打来的,他赶紧命令:“立即接通!”
元向兰声音柔和地道:“喂!宗勖呀,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妈想跟你当面谈一谈?”
宗勖大至上已经猜到母亲要和自己谈什么,淡淡地道:“是不是程总拜托您找我的?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唐突了,不应该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麻烦他老人家,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元向兰幽怨地道:“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好,也太实在了。怎么能为了外人跟你爸爸堵气呢!你爸爸让我抽时间劝劝你,别太任性,你将来是要接替他的职务的,得学会圆滑世故,和气才能生财。”
“我看酉雪就比你强得多,脾气虽然暴躁了点儿,却是该吵吵该笑笑,爱恨情愁全挂在嘴上,丝毫不往心里去,什么事都是船过地皮干。不是妈不疼你,这一点你就是不如她,应该多跟她学学,呵呵……”
宗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您说得对,我是该好好跟她学学。您放心,回头我一定去青湾好好听聆您和程总的教训。眼下正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儿去办,等有时间再聊吧!”
“怎么总有那么多要紧事?是不是你二舅把所有要紧的事儿都派给你啦?”
元向兰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儿子虽然是她生的,却不是她养大的,交流起来还要时刻注意礼貌和说话方式,作为母亲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和伤感。
其实程宗勖倒不在意她用什么方式和自己说话,笑了笑便算是回答吧。
元向兰不是个揪住不放的人,即使儿子不来青湾作为母亲还能说什么,再说自己可以随时去京城看望他们,就算见不到儿子,孙子又不会跑。
“有事就去忙吧,妈不能耽误你们处理公务,回头再聊。”
“妈,再见!”宗勖的回答干净利落,却显得相当生分。
他也没有办法,说完之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次办的不是公务而是一件私事,往后只怕私事比公务更多,也更难办。或许正应了姚誉君的话,即便他辞去了公职只会更忙更累。
当地正值午后,虚无缥缈境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程宗勖被徐符派来的道童接引至顶层广场临崖一侧的一处暖阁休息,视野极佳,可以望见远方重重无尽的雄断山脉。不过,神宫里面的人可不这样称呼这座大山,人家叫它昆麓。
姚誉君直接被道童接引去了藏经阁,徐符吩咐过让他先挑捡几部秘藉认真研究一下,回头有空儿再指点他。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比得过张家后人,徐老道也算用心良苦。
来到神宫,程宗勖当然闲不住,一面瞪大眼睛留心观察宫殿中的人、事、物,一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宫中各处的宫人的心声,这一听就听出事儿来了。
神宫里的宫人,除祖师徐符和虚无、缥缈两位弟子以及他们的几名徒众外,余者都来自虚无缥缈境的人类社会。他们并非来自当下的社会,而是很久以前,在末日审判到来之前因为厌弃世道人心的堕落才来到神宫清修。
在人们的描述中,末日审判之前的人类文明高度发达,不仅可以自由出入各次元空间,还能准确地进入未来时空,并在一瞬间由太阳系移转到其它恒星系统去。不少人都是白天在地球上班,晚上则回到其它行星系去休息,多数人都是足不同户的,身体与网络溶为一体,只生活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醉生梦死。
甚至一些人已经去世多年,但他的影子仍然在网上活动,人们互相交流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串代码而已。有人笑称,那个时候想找个人结婚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孩子基本上都是从工厂里养育的,俗称育人厂。
未成年人的教育也是从工厂里进行的,基本上都是植入记忆,只有极少数人才是自己教育后代,都是那个时代的精英。后来,正是这些所谓的精英们的控制欲才导致了审判日的到来。
当时,人类社会的一切所需要都是在工厂里由机器完成的,连食物都是自动加工生产的,人们可以在虚拟世界里根据主程序规定的法律纵情享受一切。从理论上讲,这样的社会很难出现不满情绪,但往往事与愿违。
除了活在网络里的多数人外,还有控制现实及网络社会的精英统治者,此外,就是一些有识之士为了人类种族的正常延续,避开发达的社会文明远离城市中心,躲入风景优美的高山深谷中,做起了陶渊明。
首先是统制着现实社会的精英们,也形成了一个小型社会,他们热忠于从超极限运动中寻求剌激,人在网络里而实际却活成了缸脑的人多出自这个阶层。对于那个时代来说,只要大脑没有死亡就可以活得自在。
但是缸脑技术无法维持太久,不少人很快就会活成一串代码,而这串代码原来的主人因为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于是就在代码里留下了许多极为邪恶的思想,期待着有朝一日这个影子可以将这些念头变成现实。
邪恶思想向网络社会各个领域渗透,逐渐控制了现实中大部分的公共设施,其中就包括那些足矣毁灭世界的武器,悲剧开始孕酿。
另外,任何时代都不缺乏所谓的“救世主”。他们活跃在网络里,以向人们宣传回到所谓的现实世界为务,劝导人们重新返归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