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阁的正殿殿堂虽然高大,进深却很短,与其说是座大殿,倒不如说是一道加宽的大门罢了。程宗勖不禁吃了一惊,原本还以为阿哪吒耶会在大殿里等他呢。
过了前殿,来到后面天井,祥云托衬着一座玉台,台上摆着一张八仙桌,桌旁六把石凳,一只石凳上端坐着一位年轻帅气的大帅哥,威光赫赫神彩奕奕显示出仙谪人品。
帅哥的脸上现着稚嫩,神态却透露着老成和严肃,头戴粉红色莲花花冠,身上披着紫红色长衫,腰里悬着一件葱心绿的莲花短裙,上臂和小腿露在外面,赤着双足,手腕和足踝处戴着金环。
如果站起来身高不低于两米二三,宽肩膀细腰身,混身上下放射着淡淡的光晕,色彩变化万端无一,没有人能够加以描述。比起程宗勖凭着昊天神盾术而透出的四十九种色彩还要奇幻美丽百倍不止,任何人都会称赞一句“美若天仙”。
程宗勖倒还罢了,阿娜吉祥一见之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整颗心都被帅哥绝美的容颜吸引了,几次想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最终都放弃了。这种感觉只在火星海洋星球面对人鱼族的演凑时有过。
“原来,除了音声之外,还有容貌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噫!我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对得起……”
想到最后实在思考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心彻底被阿哪吒耶吸引住,再也不想移开眼睛了。
都说人心善变,真是一点儿不假。阿娜吉祥刚才还全部心思地扑在程宗勖身上呢,转眼就被另外一个男人把魂勾了去。
阿哪吒耶冲着三人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朝程宗勖招了招,道:“宗勖呀!快过来坐下,品一品我们莲花宫的仙茶,较之药王的龙涎茶孰优孰劣。”
程宗勖扭头瞥了眼阿娜吉祥,感受到她的情感已经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由于不敢得罪阿哪吒耶,只得冲一旁的芍药挤了挤眼睛,又朝吉祥弩了弩嘴,示意她帮忙照顾一下。
未等芍药点头答允,阿哪吒耶开口吩咐道:“芍药!你把吉祥姑姑带回住处休息,不用杵在这里打搅我与宗勖品茶。”
“是!”芍药如遇恩赦似地答应了一声,回过身去拉着依依不舍的阿娜吉祥往外走。吉祥的心智被迷,死活不愿意走,为此芍药只好先将她打晕然后拖着她的身子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目送着两位姑娘离开后,程宗勖这才应阿哪吒耶的邀请欠身在桌边石凳上坐下。阿哪吒耶将一杯茶水递到他的面前,摆手示意他先品一品,宗勖连忙伸双手去接。
茶香袅袅直泌人的五脏六腑,只凭这一点就胜过龙涎茶甚多。茶水呈淡金色,玛瑙茶杯晶莹剔透不沾一点茶渍,茶壶碧绿由一整块翡翠雕琢而成。
宗勖依言端起杯来放到唇边喝了一小口,入口清香直通七窍,放下茶杯余香满口历久弥新,忍不住顷心赞叹道:“好茶!当真是人间天上只此一碗。”
他很想打听一下这种仙茶的制作工艺,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他心里清楚茶叶品级重在原料,在地球上根本找不到这种茶叶的产地,否则自己家的龙涎茶便无法独占鳌头了。
阿哪吒耶微微点了点头,左手朝桌上的一只方盒轻轻一摆,淡淡地道:“这里面盛放的就是龙芽珠,你打开看看吧!”
“啊!是。”宗勖简直要出离惊讶了,这怎么没等自己开口呢他就把龙芽珠借来了,抬起右手在自己脸颊上用力拧了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这才伸出双的将方盒捧在手中,慢慢启开。
盒中登时放射出一阵珠光宝气,一颗拳头大小晶莹碧透的浮白色珍珠映入他的眼帘。珠体表面极其光滑,自然而然地放射出千种色彩万种光芒,若非这只方盒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龙芽珠的光芒早就光照十方了。
程宗勖只觉得在这种光明面前自己的身体仿佛透明了一般,血脉肌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藉着这光芒的缘故,自己的天眼神通术得到了成倍提升,可以同时观察到整个莲花仙境任何一处的情况。
他同时也明白了阿哪吒耶为何提前借来了龙芽珠,“想必你老人家的天眼神通早已修练至上乘境界,于一念间能够视遍整个世界重重无尽的异次元空间,任何一处发生的任何事。”
“当然不能!”阿哪吒耶直接出言否认道。
“慢说是我,就算是居于妙高山之上的遥远国度的大尊者们也无法做到在一念间视遍整个世界重重无尽的异次元空间,任何一处发生的任何事情。”
宗勖闻言感到十分诧异,本来以为尊者们的道德能力广大无边,在一个世界来说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没想到阿哪吒耶竟然会这样说。怔了怔然后蹙眉问道:“您是说,连您也达不到那样的境界吗?”
“呵呵!”阿哪吒耶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着在一念间视遍整个世界重重无尽的异次元空间,任何一处发生的任何事情很容易啊?”
宗勖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至少我所认识的智者们就做不倒。我原本以为是因为他的境界与圣者和尊者还有相当的距离,没想到连您都不能做到。”
“嗯!”阿哪吒耶点了点头,然后摆手示意他先将龙芽珠收起来,“快收起来吧!”
宗勖依言合上方盒,然后小心地将盒子收入衣服里面,手抽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悬天剑的剑柄,然后不假思索地取出来,双手捧着递到阿哪吒耶面前,恭敬地道:“这是得自北冥俱庐洲的悬天剑,请尊者赏鉴。”
阿哪吒耶没有客气,伸手接过去悬天剑平托在掌心细细打量,点头赞道:“的确是把好剑,比我的玉虚昆仑剑所携带的灵力强太多了,呵呵……”
微笑的同时手擎剑柄轻轻一抖,悬天剑的剑身顿时发出一阵金光耀目,待光芒逝去时,程宗勖看成到悬天剑的剑身已经变成了四尺二寸长,变成了一把可以战斗的长剑。剑身上毫光烁烁灵气十足,任何人一见便知是一把好剑。
“好剑!”阿哪吒耶反转剑身看了又看,好半晌才将剑柄递给程宗勖,嘱咐道:“好好收着,将来一定有大用。”
宗勖接过悬天剑来,那剑随心意变化,再次缩变为匕首模样。
只听阿哪吒耶继续说道:“常听人讲天界有二十八层,可我只去过妙高山顶的忉利天,游历过那里的三十三个天国,但仅仅是第二层天罢了,上面还有二十六层呢,呵呵!”
只是呵呵一笑,却包含了许许多多的话在里面,之所以没有说出口只是不想浪费口话而已,因为程宗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按照大乘佛法的说法,在二十八层天之外,还需要再超越四十一重境界才能入得了佛法界。
而阿哪吒耶居住的莲花仙境,实际上是阿修罗界的一部分罢了,是天界最底层的海角天涯和四大冥海之间的过渡空间。阿修罗界的人民多恶习,极擅尔愚我诈勾心斗角之术,易愤怒、喜杀伐。
阿哪吒耶能于这里得成正道,并且成为受四方冥海尊敬的尊者着实不易。也因为这样,为了荣誉而舍生忘死的的芍药就显得物以希为贵了。
其实,芍药自己或许没有发觉,她此时的境界已经超越了气定神闲而稳定在了人定初级境界,并有进一步超中乘境界的趋势,所以当她回到莲花宫时,不只没有被惩罚反而得到了阿哪吒耶的赞叹。
当阿哪吒耶觉察到她的这种变化时,才最终下定决心要正示接见程宗勖。他要亲眼看一看,能让芍药产生这种变化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此,他还利用芍药回来接引程宗勖他们的机会专门去了一趟西海龙宫,向大龙王借来了龙芽珠。为了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这才要求程宗勖带着过不了七伤路的阿娜吉祥同到莲花宫,只是为了让他们多耽误一些时间罢了。
“宗勖呀!”阿哪吒耶最后喊程宗勖的名字,再次嘱咐道:“龙芽珠是西海大龙王的至宝,因为你有正当的用途他才肯借你一用,千万记着用完之后及时归还给我。”
“是!”宗勖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用完即还毋庸置疑,“请您放心!”
“嗯!”阿哪吒耶对他的品行相当放心,只不过他还有另外一重想法。
“那位吉祥姑娘就先留在莲花宫吧,由她暂代芍药的职务,等你归还龙芽珠的时候我再把她还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呃!”程宗勖还真不敢有意见,从他做为商人的角度看阿哪吒耶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阿哪吒耶以堂堂尊者之能如果要讨还龙芽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完全没有必要扣一名人质在这里,“或者他把阿娜吉祥留下是另有深意……”
至于阿哪吒耶有何深意,程宗勖也说不上来,只能含混其辞地说道:“吉祥能得尊者耳提面命的教导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我相信她的家人一定能够理解尊者的良苦用心。”
话虽然说得很精彩,但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出来程宗勖并没有就阿哪吒耶的问题给予正面答复,仅仅是在试探阿哪吒耶的口风罢了,打听一下他把阿娜吉祥留下的本意是什么?
阿哪吒耶洞明烛照,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揭破,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就会给我老人家找活干!好吧,我就暂时收个徒弟,如果这段时间她的境界真能提升一步的话,也不枉我白做了一回小人。”
“呵呵!”宗勖跟着笑起来,摇头说道:“如果您是小人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配得上君子这两个字了。”
“哈哈!”阿哪吒耶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