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誉君可不敢跟她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于是柔声宽慰:“你别想太多,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我听说这种病最怕反复,还是等彻底好了以后再走吧!”
元凤娇声笑了笑,道:“我的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有一多半都是装出来的,谁让你们死活不同意带我回来呢!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装病吓唬我是吧?”
姚誉君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一直觉着妻子病得有些奇怪,不,不对呀,“你装病,就算能瞒住我们所有人,肯定瞒不了表哥,他为什么没揭穿你呢?”
元凤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两把,恨声道:“这还用说,表哥心疼我呗!不像你,就知道让我给你们家生孩子,不许这样不许那样,我都快变成个木头人啦!”
言罢又在丈夫的腰里狠劲拧了一把。姚誉君并没有给她立过什么规矩,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讲起道理来更是一套一套的,以元凤现在的性情自然不屑于辩驳,只能暗气暗憋,时间久了难免要生病。
“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元凤接着问道。
姚誉君凝目望着窗外,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他去药王谷也有几天了,那里边的时间比外面快一些,论理早该回来了,不知道事情办完了没有?”
元凤笑着敲了敲他的额头,“那还用说,肯定没办完呢呗!如果办完的话,早回来啦!哎呀,你说你怎么就不如我表哥聪明呢?”
她就不问一问自己是不是比得上表嫂向酉雪呢?无论是运气,还是掌家持钥的能力,元凤都远有不及。
“呃……”姚誉君感觉十分无语,自己的成就不如程宗勖是事实,这是因为他的天赋比不上程宗勖,并不是他不够勤奋、不够努力。
并且,“表哥也说过,肖雨师的儿子将来的成就会超过他,你要是有信心不妨再等二十年,等那小子长大以后嫁给他好了。”
这话十分欠妥,也因为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气愤填膺才失了分寸。
越是熟悉的人,相互揭起短来越是一针见血,伤人也最深。而夫妻之间命运纠缠在一起,不是想躲想离开就能躲得了离得开的,一方最在乎自己在另一方眼里的形像,因此对这方面的话题也最敏感。
“你这叫什么话?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元凤闻听登时火冒三丈,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说出这种话来。刚刚还有说有笑亲昵得不行,转脸就闹翻了。
“姓姚的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跟你离婚!孩子跟我姓,我再找一个人嫁了,你喜欢谁找谁去!”听听,多么的不讲道理。
这是现代姑娘们的普遍共性,皆因社会不办教育,人不读圣贤书,不明人生事理之故。现在社会好比一个大染缸,更糟糕的是它的里面错的多对的少,恶的多善的少,假的多真的少,邪的最多正的罕见。
所以,人们普遍地认假不认真,宁可相信外道邪说,也不愿意接受善意良言的劝告,多起恶心少生善念,秉持着个人的一丝错误而肤浅的知见为人处世,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别人都比不如自己正确。
所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相鼠有齿,人而无止!相鼠有体,人而无礼。”知善恶、明是非,有德行、守仪礼,是做人的基本准备则。仁义礼智信是人生五常,人弃常而至妖兴。人不知礼,心易狂乱而浮躁,行止失度,社会动乱不安。
有首歌唱得好,叫做《下辈子不做女人》,男人若无仪、无止、无礼下辈子想不做女人也难啊!女人若无仪、无止、无礼,下辈子能不能做人都是个问题。
“你!”姚誉君气得手脚发抖,又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侧目白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元凤在身后冷笑道:“切!就凭你还想跟我强,哼!”
完全不顾及后果,既不担心姚誉君气坏了身子,也不在乎他气过之后会怎么想,只在乎自己心里痛快不痛快。倘若她仍是公主,多半也不会如此疾言厉色。
“嘻嘻……”
元枫公主忽然嘻笑着走了进来,行到保姆身边伸手接过外甥女来悠悠着,一面冲姐姐调侃道:“没想到姐姐和姐夫也吵架哈!难道姐姐瞧不上他,还是心里一直恋着别人呢?”
元凤被说中的心事胀红的脸更加红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接过孩子自己抱着,冷冷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嘻!”听了姐姐的冷言冷语,元枫一点儿也不生气,依旧嘻笑着说道:“以前,妈经常说姐姐和她最像,现在看来姐姐和妈一点儿也不像,至少妈和父亲就没有吵过架。”
“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没吵过架?”元凤继续白瞪着眼珠质问道。
元枫公主笑了笑,“反正我就是知道,从我记事起就没见爸爸和妈妈吵过架。”
元凤眼睛瞪得都疼了,朝她挥一挥手十分不屑地道:“行行行,你不吵架,你和妈最像行了吧?你爱做国王,就去做你的国王好了。姐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看透了,俩字:没劲!”
元枫似乎并不急着走,欠身坐下,有仆人给他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里。元枫端起茶来闻了闻,又品了品,赞道:“好茶!”
“哼!”元凤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孩子交给保姆,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同样要了杯茶捧在手里。“当初,要不是为了这杯茶,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你。”
元枫早前听程宗勖大至上提过访问药王谷的事情,却不清楚龙涎茶的制作方法也出自药王谷,当下细问究竟。
元凤的气已经出了大半儿,于是耐着性将自己从表哥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她听。讲故事并不是她的强项,但元枫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打听一下不太明白的地方。以前,她只是听王宫卫队的队长齐斌说过程宗勖在秘术上的修为如何了不起,没想到他还能在那个诡异的药王谷里来去自如。
元枫佩服地五体投地,眯起一对小迷妹般的眼眸开始想入非非,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一定要像程宗勖那样有本事。
“姐姐你说,西夏国是不是也有一个叫做程宗勖的人,也有他那么大的本领呢?”
问完之后,不待元凤做答接着叹道:“哎呀!看来我也应该去西夏留学几年就好了,说不定他眼下还在学校念书呢!嘻嘻……”
元凤对她的提问不置可否,见到她那一副怀了春的少女模样倒是跟自己当初和表哥交往时的样子很像,于是板着脸说道:“那,姐姐就先预祝你马到功成,配得好夫婿回来了。”
这句话明显带着嘲讽的口吻,但元枫一点都不介意,笑着说道:“借姐姐吉言,我先走了。要留学嘛就得趁早,免得他被别人抢了去。”
言罢,抬起手来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就走。她是个做事果敢,有决断又极有心计的姑娘,由她继任国王确实非常合适。
“啊!”因为走得急,元枫显些与恰好进门的姚誉君撞个满怀。
姚誉君伸手推开她,元枫娇俏的双颊微微一红,回头瞥了姐姐一眼没说什么就出门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呀!”元凤放下茶杯,抬头瞪着眼睛问道,明显还有些余怒未息。
姚誉君过来坐下,解释道:“刚才那位太空飞行器驾驶员打电话过来,他刚接到一个紧急通知,王军师让他明天务必去金星接一件货,然后直接送回黄金宫。因为那件货并没有确切的日子,所以特地问一问咱们准备再住几天?如果今天不回,怕就得多等好几天了。”
元凤一听顿时急了,蹙着柳眉道:“今天怎么来得及呀?我还要跟母亲告别,母亲肯定会为我们准备晚宴,闹到后半夜都有可能。你问他明天上午再回去行不行?”
姚誉君摇了摇头,叹道:“不行,人家说得很清楚,最迟明天凌晨四点必须出发。”
“这!”元凤用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搓了搓手问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跟表哥一起通过药王谷回去好不好?”
“不是好不好,而是不行。”
姚誉君眯着眼睛答道,“你和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谁都无法保证孩子会不会出事。万一她也像你前次来的时候那样做个好梦,再想找回来就不容易了。”
吓!元凤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来,否则表哥也不用大老远地去火星求援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女儿必须搭他这班回去。呃,要不你先带她回去,回头我跟表哥一起回去,怎么样?”
姚誉君低头想了想,淡淡地道:“我是没什么,就怕你爸妈接受不了。呃……”
顿了顿,继续说道:“下次再想过来,只怕不容易了。”
元凤当然明白这个理,自己的父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次若不是有表哥保驾护航他们才不会同意让自己过来呢。
“那好吧!你去告诉他,八点之前起航,我现在去跟母亲道别。”
女王听说她要急着回去,问明了缘由知道不便阻拦。母女俩耐心地聊了一会,女王嘱咐元凤一定要时常回来看看,这样自己还只当她是嫁出去的女儿。
元凤含着泪点了点头,告诉母亲自己随时都能回来,只是自己的孩子要过来一次并不容易。女王问起缘由,元凤实话实说告之以实情。
女王听完之后,安慰说自己只要能经常看见她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外孙女则没有那么想念。随后吩咐御膳房准备一桌酒菜,自己要和两个女儿吃顿便饭。保姆奉命去请元枫公主过来,元凤见母亲依依不舍却之不恭,含着泪坐下陪母亲用晚膳。
姚誉君回到住处后一直等到七点半,也不见妻子回来,急得了不得,提前打开空间之门,抱起女儿先到飞行器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