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分队强大的现代化武器打击下,土著们的攻势顿时被压制下去,站在前面的族人仿佛割韭菜一样倒了一圈,全都是腿部受伤却无人丢了性命。后面的人果然被吓到了,一个个眼见情势不妙,立即作鸟兽散四下奔逃。
进攻时没有明确的组织,离去时更是乱哄哄一片,互相推搡挤撞甚至贱踏,又造成了十数人受伤。就连那位被程宗勖选中的酋长也在仓皇逃窜时被族人撞倒,碰得头破血流,他甚至都没看清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撞的自己。
好在两名亲随去而复返,找到他之后一左一右将他从地上架起来准备继续向远处遁逃。当三人抬起头寻找道路时,却看到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几乎已经顶到了他们的脑门上,酋长早被这种喷火的神器吓破了胆,“扑嗵”一声又跌回地上去了。
两名亲随也吓得不知所措,“扑嗵”“扑嗵”跪倒在地上,嘴里“咿哩哇啦”得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远处的族人见到这种情形更是人人奋勇加速逃窜,唯恐落在他人之后变成恶魔们的食物。
武言伍走过来,命人将酋长和两名亲随一齐带到程宗勖跟前,请他发落。
宗勖侧目扫了他们一眼,见三人吓得热汗直流身体如同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淡淡一笑冲酋长调侃道:“您身为部落首领,不应该只有这点胆子吧?这副德行怎么能服众啊!”
他说话的时候运用了梵音神功,是以土著人首领及亲随完全听明白了,只是对于“德行”和“服众”这两个词听不大懂。但,只程宗勖能讲他们的语言这一点已经足矣令他们惊掉下巴了。
“你,你们是哪部落的?”
首领用惊恐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白面小伙儿,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这些不速之客的面目,实在是比自己的族人好看太多了。
“我们啊!”宗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北边的山岭,多数山头都被积雪覆盖着,心中倏地一动,说道:“我们是雪山族,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一种蓝色的蒲公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部,定要痛下杀手?”
首领用眼睛瞥了瞥大雪山,睫毛向上挑了挑显然有点儿不敢相信,山上有多冷他是知道的,如何住得了人啊!但他却不敢公然置疑,因为眼前这些人太邪门了。
“远方的人也称呼我们做雪山部落,但是没人敢到雪山上去。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又突然出现在圣坛上,族人们心里害怕这才痛下杀手。”
这句话明显言不由衷,宗勖却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传说,圣坛的另一侧是恶魔的家,当恶魔们想吃人肉的时候就会打开门过来抓人。但是,五代以前恶磨来过一次以后从来没有人见过恶魔的真面目。”
恐怕令他没想到是,他们心中这些吃人的恶魔们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你真得认为我们会吃人吗?”宗勖顺着他心中的念头问道。
“这!”首领显然没想倒他竟然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屏住呼吸不再胡思乱想,待心声止息之后才回道:“祖先们都是这么说的,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恶魔吃人。”
宗勖接着问道:“道听途说如何能当真呢!连句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要杀人,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嗯!”
“是是是!您要是不吃人就太好啦!”首领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急忙顺着往下说,“你们既然不吃人,那就快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四十岁的老娘,三岁大的儿子等着我养活呢!”
好嘛!儿子三岁需要当爹的养活倒说得过去,只是四十岁就算老娘了,能跑能跳得怎么就开始靠儿子养活了?
“请问你老人家现年多大啦?”
宗勖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句,显然对他说的话有点不太相信。
“我吗?”
首领反转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双手聚拢掐着手指头算了好半天才皱着眉头回答道:“我今年二五十岁。”
“呵,二十五岁!您确定没有开玩笑?”
程宗勖的脸上登时挂满了不可置信和神色,自己今年才二十八岁,二十五岁的人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啊!这些土著人的计数方法必定传自樊助理的后代,所以他所说的五千年必定是阿剌伯计数法。
“什么什么,这老小子说自己只有二十五岁?”
武言伍听到程宗勖重复的话后,一对大豹子眼立时瞪得溜圆,简直难以置信。
旁边的王鼎宣、杨景禹,及小分队队员们全都竖起耳朵听着,心中都在想这些原始部族的的寿命还处于较低的水平。
首领见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年龄,顿时感到非常奇怪,自己只不过是活了区区二十五年而已,又不是两百五十年,难道自己脸上的皱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扭头回顾了一下左右的亲信,挤眉弄眼示意二人为自己做证。
一名亲信急忙说道:“我听家里的长辈们说过,族长今年确实已经二十五岁了,至于具体的月份儿就记不大清楚了。”
另一名亲信附和道:“族长和我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嗯!”程宗勖此时也返应过来,当下点了点头不再怀疑,因为他听得出来他们说得都是真心话,没有半点儿虚假。当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三人的言辞。
族长见他虽然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放人意思,禁不住又担心起来,抢着说道:“您刚才说要寻找蓝色的蒲公英,我们族里的人常常用它来腌菜调味,我家里就有不少,你们要的话想拿多少都行。”
言外之意是先放他回家去。
宗勖将族长的话转述给王、杨、武三人,王、杨二人很高兴,如果能从土著手里获得蓝色蒲公英自然再好不过,如此就算将来大批量生产这种药物时也能有一个相对稳定供应商。但,武言伍却拿不准族长的话是真是假,顿时犹豫起来。
宗勖见族长用心致诚,也不管武言伍会说什么,直接吩咐放他们三人走。三人听到大赦后,登时涕泪交流拜倒称谢,保证回去以后立马拿蓝色蒲公英来。
武言伍睥睨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慢条思理地对宗勖说道:“就怕他们说话不算数,回去以后集合大队人马再来找咱们的晦气。”
“不会。”宗勖神情笃定地摇了摇头,抬手在老战友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人家好歹也活五千多岁了,若是连这点信誉都不讲的话早被人干掉了,还当什么族长。”
回头吩咐小分队众人马上下坛救助那些倒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族众,疗伤救命。人家族长既然拿出了诚意,自己一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掉。伤口扎好后,宗勖又拿出玫瑰雨露给他们洒在伤口处,同时告诉他们安心等到明天,届时伤口自然会好。
待一切收拾完毕后,宗勖吩咐让这些族人自行离去,自己这些人坐在石坛下的台阶上休息。武言伍将十二名队员四人一队分成三队轮流值守加强警戒,程宗勖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加以阻止,就算是以防万一,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
也许是土著们聚居地有点远,众人直等到天黑,族长和那两名亲信也没有再出现。武言伍把大腿一拍站起身来,恨声说道:“早知道老家伙这么没信誉,就不应该把那些伤号放走。”
“武队长别这么说。”
宗勖连忙招手让他重新坐下,眼望着远方的山林,悠悠叹道:“人是我让放的,就算他们最终不来,责任在我。其实就算咱们自己去找蓝色蒲公英也不会太难找,他们根本没必要放鸽子。”
“嗯!”武言伍眯着眼睛重重地嗯了声,自己不担责任也就不说什么了。
晚上的气温变得相当寒冷,众人钻入一片密林,折了树枝建起围挡阻止寒气侵袭,程宗勖再将昊天神盾展开加以保护,这一夜总算平顺地度过了。
天将拂晓,树林中仍旧漆黑一片。
一名留在石坛附近蹲守的队员发来报告:“报告队长!观察到石坛南侧有火光晃动,隐约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请队长定夺。”
言罢还将拍摄到的影像传了过来,武言伍将手掌伸到宗勖跟前,“你说,会是昨天攻击咱们的那群土著人吗?”
宗勖盯着影像看了半天,火光距离尚远看不太真切,自己又不方便开空间之门抵近看一看,因为空间之门开启时发出的光芒实在太强烈了,根本无法避过土著人的眼目。
他担心,如果人家是按照约定送药草来的,自己这样做倒显得太小气了,当下站起身来道:“反正他们也要到石坛这边来,咱们就在附近等着看吧!”
王鼎宣和杨景禹听说后一齐点头,计划确定下来后所有人都睡不着了,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收拾好行李摸黑悄悄回到石坛一侧,蹲在灌木丛里小心地朝石坛方向望着。
人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渐渐明亮起来,天色也开始泛白。
当土著人吵吵嚷嚷地来到石坛的石阶下时,天光已经大亮,太阳正在努力爬上山岭,周围的树林都披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
武言伍数了数,土著人总共来了二十四个,十个人手里拿着长予,两个人手里拎着竹篮,篮子里盛着一种蓝色的草。令人们感到奇怪的是,另外八个人则是两两架着一名受了伤的族众,在石坛最下一层台阶上坐下。
“哼!”一名队员冷笑一声,道:“看来是程少校的玫瑰雨露起作用了,你看,又送来四名重伤号,就凭这两篮子蒲公英啊,这买卖做得也太便宜了吧!”
“谁说不是呢!”
武言伍跟着附和道,回头嘱咐程宗勖道“别给他们治,玫瑰雨露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弟兄们还指着它在关键时刻救命呢!”
此言一出,王鼎宣首先不爱听了,沉声嗔怪道:“怎么能这么说呢,眼前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