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先生您好!”
程宗勖上前与佐佐木握手打了声招呼,心里明白舒云勒八成也是应邀出席开馆仪式的贵宾,这次专程带佐佐木过来观赏华夏神器的。
佐佐木冲他咧嘴笑了笑,用略带生硬的中文说道:“程先生你好,久仰,久仰!”
与佐佐木打过招呼之后,宗勖仔细打量了一下两名东瀛保镖。只从气势上看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保镖,初步判断应该是某个流派的忍者。
没等他细看,舒云勒忽然满面春风地朝远处打起了招呼:“哎呀!严总您好,这是哪阵香风把您从奥玛吹到京城来啦?”
只听严明宗勖笑着说道:“呵呵,舒总好啊!还不是让宗勖这小子给我Call过来的嘛!宗勖呀,柳阁主在哪儿啊?”
宗勖急忙回头冲他点头致意,笑着说道:“严总别来无恙,真令人高兴。”
严明宗笑呵呵地走到近前,伸出手来同舒云勒和程宗勖握手问候。宗勖说他的事情肯定耽误不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参观活动结束以后,咱们到京城大饭店好好唠扯唠扯,我请客!”
话是说给严明宗听的,但他的眼睛却盯在严明宗身后的保镖身上。严明宗勖也带了两名保镖过来,二人分别是泰山和松山派的弟子,手底下有点真功夫。
台上,季钧实的讲话终于结束了,孙芝立再次走到台前,“现在,有请我们最大的捐助方,程宗勖先生上台给大家讲几句,大家欢迎!”
“呃,我就不上去了吧?”宗勖伸着脖子冲台上的孙芝立问道。
孙芝立笑了笑,俯身说道:“您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大一个活动现场连个互动的环节都没有吧?大家都等着听你说话呢,快上来吧!”
宗勖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上台去,回身朝台下挥手致意,“大家好!我是程宗勖。呃,一个偶然的机会去了趟火星,见到了一位既没有死也没有变老的古人,他老人家把几件神器交到我手里,让我带回来给大家开开眼。”
“相信这九只迷你型的小鼎大家一定看不过瘾,但是大家无须失望,政府目前正在按照《九鼎秘录》的记载并参照小鼎的模样,准备全比例地复制一批出来。等九鼎神器博物馆开馆之后,大家就能一睹这些神器的真容了。”
“哗……”台下顿时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等掌声结束,程宗勖已经回到文征明和田文广的身旁,两位老同学扯着他问是不是曾经见过九鼎的真品?宗勖不置可否,只说将来有机会再聊。
田文广最了解老大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情问多了也没用,当下将话题扯开拉起了家常。文征明说他准备年底前结婚,田文广说李招娣正在备孕,“明年就生,呵呵……”
仪式结束后,众嘉宾开始陆续进入新展厅参观。由于时间有限,每个人只能到里面转一圈然后就会被后面的人挤出来,人们普遍感到很不尽兴。
俗话说凡事都会有例外,就有人不按套路作事。
程宗勖注意到,藤野佐佐木的两名保镖利用手机仔细拍摄起了九鼎上的铭文,看得出他们这次正是为鼎上的铭文而来,后面的人只好从他们身侧绕着走。
由于人多甬道狭窄,二人被推来挤去,依然稳居中流砥柱毫不动摇,可见两人接到的是政治任务。工作人员欲待上前阻止,还没等走过去,自己倒先被程宗勖阻止了。
宗勖笑着说道:“别理他们,让他们尽管拍吧!既然是复制品,再多一套又何妨!”
他心里很清楚,像这样公开展览的物品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小鬼子即使一时无法获取上面的铭文,之后必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文征明和田文广对两个东瀛人的做法十分不满,指指点点尽说些难听的话。向遇春更是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咬牙切齿地道:“他娘的!这小鬼子是没看见‘禁止拍摄’的警示牌吗?”
旁边众人也都加入到声讨的队武里,佐佐木的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这次过来原本并不想带这两个烦人的家伙,最后是他们主动请缨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佐佐木挤进人群,直接将两名保镖揪了出来,然后“咿哩哇啦”地就是一顿雷烟火炮,批评二人不董礼貌,把东瀛臣民的脸都给丢尽了。两名保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好半天,没有半句辩解之语。
回到停车场,田文广自行离开。宗勖命车子送文征明和向氏夫妇回家,自己则准备陪着柳叶禛、冯甄奕及严明宗到京城大饭店就餐。冯甄奕跟严柳二不熟,一番客套之后告辞走了。
皇城博物馆往东一公里,京城大饭店正值午餐时间,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来此就餐的多是有身份的人,程宗勖提前预定了包间,三楼东侧向阳名叫“圆明”的一个雅间。
严明宗步入雅间,摆手请程宗勖和柳叶禛落座,说话之前先“呵呵”一笑,然后扭头冲柳叶禛道:“柳阁主,兄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很典型很套路的开场白,“不瞒您说,兄弟曾经三上凌云峰叩了三次凌虚阁的大门,都被您的徒弟挡在了门外。今天托宗勖的福才有幸见到您,不管怎么说您一定要给我卜一卦。”
柳叶禛微微点了点头,眼如秋水目光平视,淡淡地问道:“但不知严老板要问哪方面的事情?”
“噢!”严明宗闻言便是一怔,没想到柳叶禛竟然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既不计较两个人年龄是否真得可以如此称兄道弟,也不在事先谈好价钱。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拿不准眼下的华夏珠宝市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竟争力?兄弟究竟是进好,还是退好呢?”
他所谓的进退,自然是指贩卖珠江汇珠宝公司股份的事情。也许是受到了藤野珠宝华夏公司近期的疯狂扩张行为的剌激,严明宗对于转让股份的事情又有点吃不准了。这个时候,自然需要向柳叶禛请教,以便图个心安理得。
柳叶禛闻言,脸上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悠悠地问道:“听说严老板准备退出珠宝市场了,是这样吧?”
“呃,是啊!”严明宗点点头,不知道他是从谁的嘴里打听到的,只眼前就有一个程宗勖,所以柳叶禛知道这件事毫不奇怪。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四年前大家还为了一个北美米特的合作项目争得面红耳赤,没成想只过了短短三年大好势头竟然会一落千丈,弄到现在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呀!”
柳叶禛回头与程宗勖对望了一眼,宗勖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情况属实。
柳叶禛扭头望着窗外凝神思索着什么,左手搭在胸前,拇指在其它几根手指上捏捏按按,所用的正是刘嵇传之后世的掐指神算。足足过了一分钟时间,他的手依然没有停住,眉头亦未见舒展,看起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程宗勖还是头一次目睹柳叶禛如此这般地装模作样,想笑又不敢,不笑吧又觉着过于滑稽,当下站起身来走到窗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长安大道的街景。
因为是周末,大街上的行人很多,而且多数都是年轻人。实际上,即便不是周末,京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多以年轻人为主。
华夏社会一个越来越明显的事实是,一方面诸多岗们需要为劳动力不足而烦恼,另一方面则是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此刻,程宗勖倒是很想问一问柳叶禛,长此以往这个社会究竟会怎么样?
柳叶禛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展颜一笑冲严明宗道:“柳某今天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刚刚粗略地卜了一卦,吉凶福祸轮转不定似在两可之间,待我回去以后再好好卜一卜,一有准信儿马上跟您联系。”
“不急,不急!”严明宗心里好不泄气,没算出来你这么高兴干嘛!尽管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回手从秘书手里接过一张名片起身递给柳叶禛。
“柳阁主,这是兄弟的名片,将来以后麻烦到老哥哥的地方多了去了。”
柳叶禛一点都没客气,伸手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揣进怀里。严明宗的秘书见到他这副神情,全都佩服地五体投地,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对自己的老板如此傲慢,而老板还要跟人家点头哈腰客客气气。
连程宗勖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如果不是自己硬把严明宗喊过来,人家得哪辈子才有机会受这分气呀!心念及此,赶紧入座打起了圆场。
不想,柳叶禛的表现再一次刷新了人们对他的认识,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时而笑着向严明宗敬酒,时而又与程宗勖拉几句家常,仿佛换了一个人。
程宗勖看在眼里,心中越发地佩服,原来他不做生意的时候比任何人更善于应筹。或许,柳叶禛刚才的表现只是他做生意时不得不摆出来的一副神情。
好在程宗勖从不求神问卜,他与柳叶禛交往只为了将道之为道发扬光大而已。眼下第一道学学院已经步上正轨,所有教学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柳叶禛眼下正在计划开办第二学院呢。
严明宗心里想的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姓柳的八成已经算出来了,不用问他是在等着我报价呢!”很显然,这种事情不能当着程宗勖的面谈,“嗯,回头再联系吧!”
用餐完毕,三人并肩步出饭店大厅,两辆东岭牌的小轿车已经等在门前。司机见立在旁边,伸手拉开后车门。
严明宗分号与柳程二人握手道别,秘书过来请柳叶禛上头一辆车,再请程宗勖上第二辆车。两人分别客气了几句,才各自乘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