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药王谷后,程宗勖立身空中努力寻找着樊姐的踪迹,恰好发现镜月湖东边的山崖上,六人组与樊姐激战正酣。
对于六人组和樊姐这类人之间的争斗,他并不想插手,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惜的是,程宗勖最终并没有阻止那名队长吃掉祝君识的灵丹妙药,也就无从得知这是一颗什么样的丹药了。
程宗勖悄立崖顶,望着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一时感慨万千。古时候就有二桃杀三士的典故,没想到祝君识的一颗假药竟然能令这么多人殒命药王谷内。
回到镜月湖岸边找到自己背包后,稍微检视了一番,东西一样不少,而且还多了一些干粮。
“呵呵!这算是异外收获吧!”
直到天光大亮后,程宗勖飞到野人山中向一户山民借了一把锹镐,回头将药王谷内所有尸首全部埋葬了。他特地将严谨玥和赵阳晖两人的尸首埋在一起,算是成全了赵阳晖的一桩心愿。
又将另外一位一小伙老侗和樊大姐的尸体埋在了一起,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说不上来,大概出于对英年早逝者的哀伤吧,又或者是单方面地觉着其他人应该都有家室了吧!
总共堆起了十三座坟冢,最后又搬来一块大石,用干将剑削成墓碑,只在上面刻了四个大字:愚者之殇。之后又在严谨玥和赵阳晖两人的坟冢前立了块小墓碑,刻上二人的名字,算是优待。
墓地收拾好后,复到野人山中借来些香烛草纸,又采了些野果摆上,取来泉水洒在坟前,躬身拜了四拜方才起身离开。
程宗勖重新飞到野人山的山民里家里,还了锹镐后稍适休息。山民问起缘由,宗勖实话实说。山民们一时感慨万千,谁能想得到一夜之间竟致十五条性命消逝在药王谷中,真是劝都劝不住啊!
一路前行,经过雨暗村时,山中乌云密布又下起了细雨,说明村子里又到了斋公日。程宗勖只听姚誉君跟自己提过一次,两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于是到村子里瞧了回热闹。
所谓斋公日,通常由村中每一家庭中的长男于家中闭关,斋戒三日或七日不出关,于关中冥想死去祖先生前的种种,意在怀念先人。
家里同时备下酒食供村民及孩童前来取食,程宗勖也到一户人家求取了些酒食来吃,酒足饭饱以后大家拉了拉家常,攀谈起各自家族的渊缘。
宗勖说自己也是北静王直系后人,村民们全都感到难以置信。
于是,示勖便向他们介绍起家族的历史,自轩辕氏至刘侯张梁,再到李唐天下,传至明代便为陈氏,后于清初才改姓为程。众村民无不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从外面来的小伙子竟然是雨暗村村民的一位远亲。
出了村,程宗勖特地去见了下沧浪钓叟,将药王谷里面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沧浪钓叟“哈哈”大笑,仅劝他出去以后千万别再对外面的人讲真话就行了。
宗勖笑着答应了,一老一少就在河梁上拱手作别。
出离了药王谷的异度空间后,天色尚早,程宗勖再次乘高铁返回了上京。
他没有再跟7895研究所的人联系,而是直接回到了上京西山灵泉寺。程宗勖首先进寺转了一圈,再到前殿上了柱香,又到自己同岳阳明、罗衍辩经论道的会客室转了一回,虽然说物是人非,却无任何凄凉的感觉。
入夜之后,宗勖起程赶往红水河谷黑莺公司董事长祝君识的住所。到了庄园门口向守门的保镖说明来意。保镖告诉他老板祝君识一直没有回来过,别墅里面也已经人去屋空不知所踪了。
“听上面的人说,这座庄园很快就会卖给别人了。”
“祝君识躲起来了?我也没打算把他怎么着啊!他至于吗?”
宗勖不敢信祝君识的胆子只有这么点儿。保镖见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大方地让他到屋里去看,宗勖站在祝君识别墅门前,楞了一会儿,觉察到整座庄园里除了门岗之外根本没有别人,这才无奈地转身出来。
“你们老板,还有那些保镖都去哪儿啦?大概方向知道吗?”
保镖摇了摇头,眼目茫然地说了句“不知道”,然后自顾自地回到值班室去了。宗勖见他十分眼生,料想是从别处调过来临时负责看看门罢了,便没有为难他,说了声“再见”后转身走了。
既然祝君识有意躲着他,当然不会让门岗的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了。
程宗勖又来到祝君识在黑莺机场附的那所住宅里,这里内外一片漆黑,连个喘气的都没有,而且所有物品一样不留被搬得空如野。
“哼!”
宗勖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有点意思,直得有点意思,再到黑莺机场找一找,说不定他正准备起飞逃走呢!”
黑莺机场里,多数工作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一些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祝君识的名字。宗勖感到非常奇怪,质问他们为什么连董事长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些人起初不愿意跟他争辩,有些人甚至出言不训。宗勖无奈之下只好扬掌立威,手起掌落将一只红木大桌击成碎片,立即镇慑住所有人。
一名工作人员见他还算诚恳,于是把他扯到一边,悄悄告诉他,机场刚刚进了行产权转让,部分工作人员都是新公司派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前两天才聘用的实习生,至于以前的老板祝君识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
工作人员继续介绍说,收购机场的人正是东山汇的老板严宗仁,据说这位严老板还在和祝老板洽谈其他方面的生意转让事宜,因此祝老板肯定不会再回黑莺机场来了。
“那,那架水上飞机飞到哪IC去了?”
宗勖忽然想起了这个茬儿,祝君识的专机毁了,他要撤离除了乘民航班机之外,只有那架水上飞机了。
工作人员想了想说道:“那架水上飞机本来是海上救援队的,因为需要经常到这里来进行维护保养,一来二去就跟祝老板混得特别熟。飞机在几天前飞走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眼下肯定已经回救援队去了。”
宗勖要求查看一下最近十几天机场的进出班次和人员记录,机场经理无奈只好配合他翻看。别说祝君识的名字了,就是严宗仁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记录当中,看样子,这两位老板压根就没有再到机场来过。
尤其是祝君识,由远中岛乘水上飞机飞走以后,并没有回黑莺机场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不过,水上飞机既然是海上求援队的,不到黑莺机场还能去哪儿呢?
宗勖有心到海上救援队去一趟,想了想觉着去了也是白去,祝君实又不是笨蛋,不会一直呆在那里不走,走了也不会把去向告诉救援队的人,因此去了也查不到任何蛛丝蚂迹。
“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去问一问,只不过见了面我怎么跟他说呢?”
这个人正是严谨玥的父亲严宗仁,一想到严谨玥惨死药王谷内的情景,程宗勖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噩耗告诉她的父母。
“药王谷里的事情肯定不能实话实说,怎么办呢?”
程宗勖感到左右为难,不说吧肯定也不合适,说吧又有点儿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南夏王宫将这些情况告知元凤,再跟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婵玥已经醒过来了,只要再解决了保镖大哥和保镖大姐的去留问题,剩下表妹一个人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次日一早,程宗勖离开下榻的帝京大酒店前往白玉宫会见元岚公主。
还是那间会客厅,元岚公主分秒不差地出现在程宗勖面前,仍然是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相比于上次见面仅仅是裙子和手套的颜色换成了浅黄色而已。
“程先生!”称呼也变了。
元凤一句话叫出口,顿时浅浅一笑,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少女感十足。
“这是我母亲的意思,请你不要介意。咱们上次见面之后,母亲问了许多关于原来世界的事情,嘱咐我以后不能再用原来的称呼。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我和你之间并没有血源关系。”
“用什么称呼无所谓,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宗勖笑着点了点头,募地想起一件事来,当下用十分担忧的语气问道:“你没把我的事情和来到这里的目的告诉令堂吧?”
“没有啊!”元凤神情不悦地道,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这么不信任自己。
“如果我把什么都告诉她了,你觉着母亲还会允许我过来见你吗?”
事实上,她的内心仍然处在痛苦地挣扎中,难于决择是去是留。因为,她并不像程宗勖梦回西汉时的脑电波借用了别的身体而已。
元岚公主可是自幼出生,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她相信如果自己回去了,元岚公主必定会死。或者,只有自己死了,真正的元凤才能醒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对自己眼下的这位母亲未免太不公平了。
“你说得很对!”
宗勖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元凤表面的意思和内心的想法。
元凤的芳心荒乱不已,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跟着把话题扯开,问道:“程先生,我拜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距离下次大选还有二十天,一旦倒宪派在国会占据了优势,事情就不好办了。”
宗勖淡淡地道:“放心吧!严谨玥已经死了,死在了药王谷里面。你马上把那两位大哥大姐眼下的行踪和住址告诉我,我去找他们谈谈。能争取的,还是要先尽量争取一下。”
“行踪和住址,我回头就让他们给你。”
元凤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了两下,埋在内心深处的矛盾之情更加浓烈,别人都醒过来后,势必就轮到她了。
“表哥!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元凤死了,我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