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在高速上飞驰,严冯婵玥和程宗勖乘坐的商务车跟在后面。车子恰好走到这段深山里时,前面的车子突然放慢车速,并且开始左摇右摆起来,仿佛前面车里的人喝醉了一样。
后面商务车的自动架驶系统立即减慢了车速,坐在驾驶室的保镖打电话问前车发生了什么情况,却没有得到回复。
隔了一会儿,前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央,后车自动跟随系统立即启动了刹车程序,跟着刹停在后边不远处。
严冯婵玥待车子停稳后,抬手拍了拍胸口,“东姐,去前车看看,她们三个搞什么呢?”
“小姐你和程先生呆在车里等着,千万别下车。”
东姐言罢,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到前面去查看。
“等等!”宗勖厉声喝止她,凝视着前车沉声说道:“关好车门,先不要下车。”
“这……”东姐回头瞥了一眼严冯婵玥,想再听听她的意见。
“听他的!”严冯婵玥想都没想,红着一张俏脸冲东姐吩咐了一句。
东姐只好撤回迈出去的一条腿,重新关好车门,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个帅哥究竟发现了什么。
严冯婵玥言罢,用手肘捅捅宗勖的侧肋,扭头冲他“嘻嘻”笑道:“怎么样,从现开始就听你的话啦!向酉雪没有我这么好的修养吧?”
“别说话。”宗勖再次沉声喝道。
“好,就听你的。”
严冯婵玥抬手捂在嘴上,嘴巴从里面发出声音道:“这样总行了吧?”
“嘭!”“嘭!”“嘭!”
前车突然发出三声枪响,其中一颗子弹穿透后门的玻璃冲着后面的车子飞来,瞬间便击碎前挡风玻璃,朝着严冯婵玥的前胸飞来,严冯婵玥兀自不觉。
东姐被碎裂的玻璃击伤了脸颊,但是,身为保镖第一时间要做的自然是保护雇主的安全。东姐强忍着疼痛扭头查看严冯婵玥的状况,因为她已经通过弹孔的位置联想到,雇主可能已经身受重伤。
“啊!”严冯婵玥先听到枪声,又见到挡风玻璃上的弹孔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惊叫起来。
宗勖怕他乱叫乱嚷,连忙用手将她的嘴捂住,同时低声道:“别出声!”
“小姐!你没受伤吧?”东姐回过头来,用十分急切的语气问道。
“唔……唔……”
严冯婵玥用力揭开宗勖的手,“我,我没事。前面,前面发生什么事啦?”
东姐见到雇主没有受伤,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虽然不明白严冯婵玥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却知道眼下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小姐!程先生,请你们尽量伏低身体,尽量不要出声,我到前面去看看。”言罢,又要开门下车。
“等等!”程宗勖低声喝道。
此时,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前车上那三个人的情感,“开枪的是严小姐的保姆,那两位保镖大姐一人昏厥,一人身上中弹。”
东姐听到他的话后,吃了一惊,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宗勖朝前面的车弩弩嘴,淡淡地道:“看看前面下来的是谁就知道了。”
东姐的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前车,想看一看程宗勖的话是真是假。
此时,前车车门被人拉开,从车里跳下一个人,正是严冯婵玥的保姆樊姐。手里平端着把小手枪。保姆下车之后一直保持着战斗姿态,快步朝着后车扑过来。
樊姐似乎知道东姐手里没有武器,步到驾驶室一侧,往路边歪了歪头。
“东姐,你那两位好姐妹已经不中用了,下车吧!”
当此情景,东姐已经无可奈何,仅用开门下车前极短的时间向严冯婵玥嘱咐道:“小姐,千万别跟她任性。”
樊姐等她下车后,又朝着前车歪了歪头,命令道:“过去上车,然后一直把车开到机场。记住,中途不得停车,不能打电话,否则我直接杀掉婵玥。”
东姐毫不畏惧,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然后把前车驾驶室的女保镖扛出来放到车后座,自己坐进驾驶,启动车子朝着前面驰去。
樊姐转回身,拉开后车车门,手枪朝车里一指,神情冷峻没有半点感情。
“程先生,请你也下车吧!”
严冯婵玥因为害怕,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此时见到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保姆樊姐突然反脸,不但杀了保镖,竟然还用枪指着自己,一阵伤心难过泪水汩汩而下。
“大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想要什么直说嘛!”
程宗勖一边起身下车,一边对保姆樊大姐展开心里攻势。
“关好车门!”
樊姐见他下了车,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两步,枪口一直指着他。
宗勖依言关好车门,回过身来凝望着保姆樊大姐,“呵呵!大姐,如果您不想继续忍受这个臭丫头的臭脾气,只为了拿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想一口吃成个俄国大妈的话,不妨……”
“程先生!”樊姐听他废话太多,忍不住冷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是国情局的外勤人员,功夫了得,抗药能力更是一流。呵,不过,我劝你为了严小姐的安全着想,最好不要乱动。”
“好说,不动就不动。”
宗勖当下站着不动,心知这个樊姐必定与纳兰椿树一伙有关,而自己选择呆在严冯婵玥身边看来是正确的。
樊姐继续说道:“现在转过身去,朝后面走,一直走不能回头。”
“好说。”宗勖立即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脚步显得相当轻松,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住,侧头问道:“需要走多远啊?”
樊姐见他不大配合,拉了下枪栓子弹上膛,厉声喝道:“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一直走不要停!否则别怪大姐不客气。”
宗勖回头继续走起来,嘴里淡淡地道:“多谢您的高抬贵手,等会儿见!”
“哼!真是个臭屁小子,废话真多。”
保姆樊大姐程宗勖走出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后,立即回身上车,启动商务车载着小姐严冯婵玥飞驰而去。
在前边不远处的岔路口正停着另外一辆商务车,樊姐搬下行李并让严冯婵玥下车,然后全都换到那辆车上,又命令原来的车子自动返回,
樊姐上车之后,命严冯婵玥交出手机,接着启动新车直接拐上另一条高速。
严冯婵玥跟她的保姆樊姐感情很深,虽然明知她的手里有枪,仍然大着胆子跟她谈条件。
“樊姐,你能不能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好不好?保证你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要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报警。”
因为刚刚在马来那边伙同自己父上演了一出自导自演的绑架戏,所以严冯婵玥的台词还没有忘却,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说到钱,昨天才收了程宗勖的2亿刀喇,此时还在自己的卡上。
“哼!”樊姐冷冷地哼了一声,回头说道:“小姐,我的任务是,平时把你的身体照顾好,到了关键时刻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而已。我不要钱,钱对我来说屁都不是!”
“你!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钱呢?程宗勖不喜欢钱,你也不喜欢钱,呵!你们俩还真是有缘。”严冯婵玥想起程宗勖的这个优点,恨得牙根直痒痒。
“我跟他都是道门中人,他是泰山派高手,我就是这苍山派的高手。”
樊姐对着严冯婵玥开始自报起家门,“这世界上的人各有所求,小姐你求得是财和色,外加吃穿住用行,我跟那个小白脸求得只是道术罢了。”
“只是道术吗?”
严冯婵玥不敢相信,“既然你要得是道术,那,那你绑架我干嘛?我又不会那一套,也不认识什么会道术的人。”
“行啊!丫头,有点胆子。想跟我辩论是吧?”樊姐并不想跟她聊天。
“你,你究竟想干嘛?给你钱你又不要,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
严冯婵玥不明所以,如果樊姐不是同性恋抓了自己应该什么用处都没有。
樊姐听她没完没了,忍不住回过头来,手枪一指,冷声道:“小姐,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不能保证我的手指会不会一直这么听话。”
严冯婵玥顿时吓得混身发抖,缩了缩娇柔的身子,不敢再继续胡言乱语。
但是,樊姐似乎意犹未尽,回过头去淡淡地道:“等到了地方,你自然会见到想见你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想他们也不会过分为难你。”
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姐你要记住,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好好享受生活。”
言罢,樊姐不再说话。不久之后,又命令车子拐上另一条高速,中间又换了辆车后便一直开下去,方向正是山南、西康、藏蕃三地的交界带。
不知何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彤云布满天空,灰濛濛的起来起暗,不多时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山中的疾风裹挟着雨水吹打在车窗上,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车窗里面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人更加不知所措。
严冯婵玥想哭又不敢出声,只是瑟缩着身子默默地流眼泪。
此时,她很后悔,后悔不该伙同自己的父亲演了那一出好戏,谁能想得到,钱拿到手还没有捂热,竟然真得叫自己遇到一起绑架案。
想到自己正值花季年华,幸福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要遭遇大不幸,天晓得前方等着见自己的人会用什么手段来拆磨自己?又想到程宗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再见面的时候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中恐惧而纠结,前路渺渺又茫然,身命无助也无安,只求苟活于世间。
樊姐驾驶着车子直跑到次日天明,才让严冯婵玥下车方便一下,然后又递给她两块面包和一瓶纯净水让她适当补充一下能量。
山石、树林、道路,以及路边的花草都是混漉漉的。雨虽然停了,天空并没有放晴,似乎正在酝酿着另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很快,樊姐就催着她上车,继续赶路。约摸又跑了两个小时,拐进一个小山村,随后开进村边的一家院子里。
院墙是用石头垒成的,有几间房子是用石头垒的,也有几间是用青砖垒的,还有两间是木头搭建的。院子很大,四下杂草不少,房前屋后种着几棵柿子树和枣树。
院门是两扇锈迹斑的薄铁皮门,因为是上午,此时正左右敞开着。屋门和窗户都是松木做的,原木没有刷漆,样式古色古香。院子里既没有鸡鸭之类的家禽,也没有见到猪狗等家畜。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院子里有些泥泞,屋檐上还在继续往下滴水,树叶和杂草则显得特别翠绿。
严冯婵玥下车后忍不住四下张望,周围的邻居都离着老远,基本无法提供帮助。
“看什么看,敢紧进屋!”樊姐关好车门,望见严冯婵玥正在四处打量,立即冷声喝斥。
婵玥无奈,只得依言进了正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