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勖和车子轩同样聊得热火朝天,车子轩少不得又要问起案情。宗勖告诉他肯定没事,让他放一百个心。车子轩对他向来信得过,听完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喝茶聊了一会儿,才相互握手道别。
程凌宇请宗勖开车送自己去酒店,到洒店之后,两人又谈起股份转让的事情。
程凌宇告诉宗勖自己这次来就是要正式通知道他,逸禛集团已经决定暂时不会收购他手里所掌握的恒馨缘的股份,只收购仁常久的那一部分,并且关于这一部分的收购决定,仅由程凌宇的母亲元向兰个人出资。
程宗勖十分不解地问道:“是不是集团公司的资金出了什么问题?”
“那倒不是。”
程凌宇摇摇头,举头望着窗外,缓缓地道:“究竟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爸爸说股份放在你的手也是一样的,将来有机会还可以再收购。另外,他还说,连同逸禛集团在龙莉集团的那一部分股权也会一并转移到你的名下。”
“就算是你这瓶玫瑰雨露的报酬吧。呵呵!这样一来你就变成龙莉集团的大股东,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
程宗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表情,他知道程玉琳绝对不是为了这瓶玫瑰雨露才要转让股权的,必定是有什么新的计划,难道说?难道说!我爸爸跟他们摊牌了!呃……不,不可能!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至少也应该让我去趟青湾,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再说吧!
“那,元阿姨又为什么一定要收购仁常久的股份呢?”
宗勖想到这儿心里顿时一宽,这一点至少说明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是这样。“呵呵……”
程凌宇听到宗勖把既古怪又诡异的笑声放在后面,有点不明所以,淡淡地道:“我妈不但要分收购仁常久的股份,还要把仁常久从龙莉集团里面完整地剥离出来,完全变成一个独立的公司。我妈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向兰宫健身娱乐城。”
“向兰宫健身娱乐城?”
宗勖喃喃地重复一遍,扭头望了一眼元风,“呵呵!看起来元家的女人,呃,那个,元阿姨和令表妹都是极有性格的女性,并不想只生活在男人的光环下,还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事业。”
“不错嘛!这一点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程凌宇听了母亲的决定之后也曾经问过原因,但是元向兰只说她想拥有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公司,却并没有说出萌生这种想法的原因。
“呵!难怪我妈会那么喜欢你。我妈昨天还说来着,想认你做个干儿子,以后让你常去青湾走走。但是,我爸说等你跟元凤结了婚,就是她的侄女婿,干儿子就不用认了。正好我妈以后也要经常来上京,你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着呢!”
“那倒是,那倒是。”
宗勖听得心惊肉跳。眼前又浮现出两大难题,如何拒绝元凤的追求?如何在下次见面时面对亲生母亲元向兰的母爱?“唉!”
“嘟……嘟……嘟……”宗勖的手机响起,电话是萧箫打来的。
宗勖没有选择立即接通,而是先向程凌告辞,带着元凤从酒店里出来钻进车里,发动起车子后才给萧箫播回去。
“喂!周……呃,萧箫,找我有什么事吗?”
典型的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萧箫这个时候找自己必定是因为周未南的事情。
萧箫正在轻声抽泣,隔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未南出事了,是因为你才出的事,有人告了他,还说你是当事人。你快告诉我那些都不是真的,未南他人那么老实,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你快告诉我……”
“萧箫!你先别着急,慢慢听我说。”
宗勖轻声道,虽然很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道:“我虽然是当事人,他最多也只能算是杀人未遂,至于那个贺老六的死,也可以说是被周乘龙和周辰东逼迫的,罪不致死。”
“罪不致死?你说什么罪不致死!我不是让你说没有那回事吗!你为什么要说他有罪呢?你为什么说他有罪!你为什么说他有罪……”萧箫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失控。
这!程宗勖颇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实话实说。听萧箫现在的语调,很像是产后抑郁症,再加上周未南这段时间又吵着要离婚,萧箫的状态更加雪上加霜。眼下周未南又闹出这么大的事,萧箫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唉,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宗勖想不通,他也不想想通。
所谓多思无益,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往深里追究,因为世间事都有其内在的道理,并不会因为个人的希望而有所转移。
既然安慰不了萧箫,再聊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宗勖随后又给向茉莉打过去,想让她过去安慰萧箫几句。但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向茉莉同样抽泣半晌,告诉宗勖周未南出事了。
宗勖问周乘龙有没有出事呢?向茉莉这才告诉他,未南的爸爸也出事了。再问及萧箫和孩子时,向茉莉告诉他酉雪已经过去看她,孩子正由未南的岳父岳母照顾着。
“看起来,明天想约上酉雪一起去出席上京大饭店的那个饭局有点不太可能。”挂断向茉莉的电话后,宗勖喃喃地说道。
“算了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人家早都知道了,估计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看样子,只能我自己去了。不过,元凤表妹实在太厉害,如果被她知道这么大个饭局都不告诉她的话,我实在不敢想象。”
“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几乎被宗勖遗忘了的元凤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她猜测程宗勖肯定又在替向酉雪发愁,下意识地提醒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嗯!”宗勖郑重地点点头,仔细咂摸一下元凤的口气,突然之间就想笑,脸皮和嘴动了动没敢笑出声。
不过,他这个奇怪的表情恰巧被元凤看到,撅起嘴来气嘟嘟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笑话我?”
宗勖是真得怕了,赶紧敛住笑容平复了下心情,端正身心后若无其事地道:“不敢,绝对不敢!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车里绝对不敢再放香水盒、纯净水之类的东西。当然,如果您非要自备的话,我也绝不反对。”
“你果然又在笑话我。”
元凤同样感到无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再继续这样毫不节制地乱发脾气,程宗勖迟早会离她而去。抬起左手,用右手摸了摸腕上的手串,强迫自己笑了笑,发觉心情果然好很多。
“谢谢你啊!”元凤道声谢。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日方长,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姑娘的。”宗勖已经觉察她的气息的变化,立即出言鼓励她几句。
元凤受鼓励后信心满满,嫣然笑道:“嗯!我也相信,将来有一天会取代向酉雪,成为你心里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呃……”宗勖顿时满脸黑线,无言以对。
“也许用不多久你就会发现,你现在顷注在我身上的所有付出都会付于东流水,荡悠悠根本毫无意义。我……”
元凤听他又开始没头没脑地胡说八道起来,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怒气填满,娇嗔道:“你,你不气我不行吗?我们是在谈恋爱哎!”
宗勖淡淡地道:“其实我们不……呃,还是算了。如果这样也能帮到你的话,将来就算被你打一顿、骂一顿也值。”
元凤不明所以,但对他这种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已经渐渐习惯。
“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你呢!而且我不喜欢骂人,粗话太脏。”
“呃……”程宗勖这次是真得无语了,洁癖!这丫头不但性情偏激,居然还有这种的洁癖!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怪癖?哎呀!幸亏她是我的亲表妹,否则我这辈子都有的受喽!
“对了,你姑姑家里是谁生病了?”宗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表妹,姑姑的女儿,大名叫程婷雨。”元凤淡淡地答道。
车子很快到新都家园,元凤下车后站在楼下挥着手跟程宗勖说了声“再见”。这次,她并没有邀请他一齐回家,仅是微笑着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
程宗勖驾车回到家,杨阿姨告诉他住在隔壁的保镖过来过,把李阿姨的东西都拿走了,并说他们几个也要暂时撤回青湾去。
“那是不是说,谊俪她奶奶不准备把谊俪送回来了?”李阿姨忖度道。
“嗯,很有可能。”
宗勖点点头,心里并不着急。如果元向兰借故把谊俪留在身边,自然是提前承认她作为程家后代的身份,这一点对于孩子的将来很重要。程宗勖身为养父自然乐见其成。
“那淑华回来见不到孩子怎么办?那你和她复婚的事儿还办不办了?”
杨阿姨对俩人的事倒是挺关心的,毕竟相处的时间久,感情也深。
宗勖来回踱着步,神情邸定地做出抉择,“杨姨!这个您不用担心,无论我们复不复婚,谊俪都要接回来,您就放心吧!我可不希望她以程家千金的身份长大。”
杨阿姨也很认同他的观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还好,一个下午都很轻松,没有电话打过来。不过,程宗倒是主动播出一个电话,跟向酉雪再次询问了一下萧箫的情况。向酉雪同样十分悲切,好在她一向都十分要强,从小跟父亲和哥哥又都较为疏离,感情上不是很深。
酉雪告诉他,萧箫生下孩子以后一直都有些抑郁,二哥又不知道体贴还想离婚。眼下家里又折腾成这个样子,萧箫的父母还一个劲儿地抱怨,后悔当初坚决拆散了女儿和程宗勖的恋情。
当然,向酉雪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宗勖不与萧箫分手,那她哪还有机会得到他呢!
“我觉着应该把她接到你家里去住一段时间,或许她的精神状态会慢慢好起来。”
向酉雪猛得冒出这么一句,听语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其实,在程宗勖听来,这根本不像她能说得出来的话。
“不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宗勖的决心同样很大,而且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