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朱莺莺捂着嘴偷笑了一阵。
眯着一双秀目反谒道:“哎!你这个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低调啦?你以前不是常说‘养猪快催肥,出名要趁早’吗?”
中学时代,朱莺莺和程宗勖就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朱莺莺比程宗勖低了两个年级。那个时候,程宗勖就以其能言善辩出名,经常参加学校举办的一些活动,时不时就说几句雅俗缠夹的“谚语”。
朱莺莺虽然在低年级,平时也没少听他胡说八道,一直觉得程宗勖是个帅气却很不着调的男生。唯一的好印象则是程宗勖在市里乒乓球少年组比赛中拿了冠军之后,受到学校的表扬。
高中二年级开始的时候,程宗勖突然空降到了朱莺莺和李馨华的班里。程宗勖因为长相帅气,又极有人缘,自然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莺莺眼看着李馨华与程宗勖的关系越处越融洽,难免心生嫉妒。
机会终于来了,高三开始的时候,朱莺莺却要随着父母移民马来,到了那边再继续学业。于是,莺莺便大胆邀请了李馨华和程宗勖吃饭,并向两人道别。
李馨华慧智兰心,对于朱莺莺的心思早就有所察觉。她听说莺莺要移民,便劝说程宗勖送件小礼物给朱莺莺。用李馨华后来的话说,“就算是对人家一片痴心的一点补偿吧!”
程宗勖想也没想,从手串上取了一颗水晶钻送给了朱莺莺。依着李馨华的意思,程宗勖应该把整支手串直接送给人家,但是程宗勖却首次表现得不像从前那么大方了。
当然,后来的事情让李馨华和朱莺莺渐渐了解了那支手串的价值。莺莺之后考到香港警校上大学,一直通过信息和邮件与程宗勖保持联系。直到大学二年级,因为程宗勖爱上了江淑华,两人的关系才重新恢复正常。
而程宗勖的可恨之处就在于不肯回头,在被向酉雪缠住之前,他有几次想过跟朱莺莺再续前缘,甚至还向李馨华透露过这种想法。不过,李馨华并没有把他的意思转达给朱莺莺罢了。
用李馨华自己的话说,就是“你又不是不认识她,一个电话就把事儿说清楚了,还非要我做什么传声筒啊!”
然而,朱莺莺最终也没有等到程宗勖的电话,其中的原因也是一言难尽。直到今天,两人再次见面之后,程宗勖却带来了个车子轩当电灯泡。朱莺莺以为车子轩真得只是陪程宗勖来玩的,始终没有用正眼看过他。
“呵呵!”宗勖淡淡一笑,抬头朝着向酉雪的办公室方向张望,漫不经心地道:“过去不懂事,总想着做出头鸟。现在,我真得是怕啦!人啊,最难得的就是低调了。”
“哼!你可真有出息!”朱莺莺见到他这副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暗暗地咬了咬嘴唇,回顾了下一众男女同事,见无人继续挑战,把心一横娇声喝道:“我想跟你较量一下拳脚,你敢应战吗?”
宗勖看了看她娇俏的身板,淡淡地道:“我不敢应战,万一伤了你,回头麻烦可就大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儿啦?”
莺莺不敢相信,所谓不敢应战之类的话会从程宗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他真得很怕麻烦。
人一旦猾头起来就变成了棉花包,任凭你怎用力,只要他不想接招,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这时,向酉雪笑嘻嘻地走回来,见人们还都站在原地说话,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了,便邀着大家一同去吃饭。
俾斯麦和瓦德西毕竟是德国人,跟华夏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两人跟程宗勖道了声失陪便自行离去了。程宗勖也没有挽留,毕竟要请客的不是他。
向酉雪见到两人要走,倒是客气了两句,因为她听不大懂德语,只好作罢,招手让服务生送两位外宾出门。
众人就在仁常久旁边的龙莉洒店用餐,朱莺莺本想坐在程宗勖身边,不料被向酉雪硬安排了车子轩坐在她的程宗勖中间,向酉雪自己则挨着程宗勖坐下。莺莺气的直翻白眼儿,在心里诅咒向酉雪一家一百遍。
午餐过后,程宗勖乘车自行回家。朱莺莺问他能不请自己到他的家里做客,宗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了。
朱莺莺见他为难,自己也要避嫌,便拉着一名女同事一起上了车。程宗勖也叫上车子轩,想着瞧个机会把两人的事情给挑明了。
程宗勖命令车子回莲岛江苑小区。车子直开到地下车库里停好,宗勖请大家下车上楼。为了打消朱莺莺的念想,程宗勖特地请杨阿姨把谊俪抱下来给大家做了介绍。
朱莺莺并没对孩子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反倒是车子轩把谊俪抱过来逗了一阵。程宗勖冷眼旁观,觉得朱莺莺多半会知难而退。
朱莺莺早听李馨华说过,程宗勖的前妻给他留下一个女儿的事情。待见到程江谊俪之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像程宗勖这种条件的男生,怎么还会有人抬腿就走,而且走得干净利落。
莺莺禁不住设想,倘若自己嫁给程宗勖之后会怎么样,能不能容得下这个女儿呢?也许容得下吧!自己应该会对她很好的,至少不会变成狠毒的后妈吧!
也许,这是大多数继母的初衷,只是当她们与养子养女相处的日子一久,渐渐就会失去原有的耐心,变成了人神共愤的所谓“后妈”。
车子轩私下告诉程宗勖,说他并不想跟朱莺莺交往,朱莺莺给他的感觉太强势,将来不是个安心过日子的人。
“呵呵……”宗勖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你想得还真是遥远啊!现在的年青人有几个会想到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呀!父母不讲,学校里也没有人教,不到四十岁,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什么叫过日子。”
“看来你知道了!”
车子轩略带嘲讽地道:“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吧,总喜欢扮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多早晚吃点儿亏,那时候你才……”
“嘟……嘟……嘟……”宗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江淑华打来的。
“喂!淑华,你好!”程宗勖对江淑华仍旧是一如既往地客气。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江淑华的语气显得很兴奋,顿了顿继续道:“我又要结婚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如此对前夫讲话,真是气不死人不罢休的节奏。好在她和程宗勖仅仅做过几天名义上的夫妻。
“有那么一点儿吧!”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当程宗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还是升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曾经在南华园里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只不过,这一次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而已。
江淑华不明所以,悠悠地问道:“什么叫有一点儿?你究竟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如果是高兴,不应该是一点儿。如果是不高兴呢,也不应该只有一点儿吧?你到底什么意思吗?”
单任这一番胡搅蛮缠,就能推断出江淑华眼下肯定是志得意满,完全搞定了如意郞君。
宗勖见车子轩站在一旁正竖起耳朵听着,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转身躲进厨房里。
对江淑华继续说道:“只要你自己觉着高兴,没必要在乎别人的想法。说正题吧,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办正事呢?”
提到这件事,江淑华顿时满肚子的委屈。结婚是件大事,当初韩赖君来接她去南港的时候就告诉她,回去就结婚。当江淑华母女到了南港后,确实看到家里家外都在准备婚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婚礼被莫名地推迟了。
江淑华问过韩赖君出了什么事,韩赖君说正好赶上父亲要去乌克罗斯做干细胞理疗,他便把婚礼往后拖一拖。江淑华无奈,只好等着,一等便是一个多月。
终于在上周,韩勖琛从乌克罗斯做完理疗回了南港。韩赖君拉着江淑华向父提出马上结婚,韩勖琛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这么久,他十分抱歉。
江淑华告诉程宗勖,“日子刚看好,就定在下周二,你有时间就和酉雪一起过来吧!实在没时间就让酉雪一个人过来也行,孩子太小,这种场合也不太适合她出现,就别带过来了,顺便也给我留点面子。”
“好吧!我也嫌带着小孩子太不方便。”
宗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这个日子,倒真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江淑华不知道他话里有话,嗤笑了一声道:“亏得你还是结过一次婚的人,日子当然要事先商量好啦!要不然,随随便便就结婚,全世界各地的客人怎么来得及过来呢!”
程宗勖闻言顿时满脸黑线,半开玩笑半嘲讽地道:“你还有脸说,我算是被你坑惨啦!白白地被结了一回婚不说,还得带着个女儿,本来是个人人争抢的大帅哥,现在倒好变成没人搭理的大叔了。”
“你可拉倒吧!”江淑华确实很了解程宗勖,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向酉雪对你死心踏地就不说了,现在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叫朱莺莺的正在计划着跟你破镜重圆呢?”
宗勖吃了一惊,旋及想到了李馨华,想起上次在民事局的时候江淑华特地与李馨华交换了电话号码。
“你是不是也请了李馨华?”
“人家现在什么身份,我哪儿请得起呀!”江淑华酸酸地回了一句。
想起自己现在也是堂堂焜琛集团未来董事长的夫人,只论身份并不比未来的舒夫人低,自然请得起她。
只不过,李馨华一来正在忙着毕业论文的事,二来她和舒云勒还没有结婚,自然不犯着为舒云勒做任何应酬。另外,凤勒集团与焜琛集团也没什么合作项目,舒云勒与韩勖琛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如果是韩勖琛自己结婚的话,舒云勒或许会发份贺函表示一下。至于韩赖君要结婚,舒云勒则完全不需要理会。
对于这一点,程宗勖自然心知肚明,也知道江淑华的那点儿小心思,既不想鼓励也不想规劝,因为他的话连向酉雪都不肯听,还能指望着谁能听得进去呢!
“以后有什么要问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啦!别总是这么旁敲侧击地乱打听好不好?难道你认为,我还会骗你不成吗?”
宗勖假意嗔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