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言仇急忙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正是几百年没见过面的程宗勖,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他所认识的乡亲也就只有一个姚问天而已。
“程宗勖!”
步言仇脸上的神情异常兴奋,说话间直接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半晌才缓缓地松开手,后退几步仔细地打量起来。
程宗勖见到他这副神情,仿佛几个世纪没见面了似的,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好在他已经见过几处幻空间的怪异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
“步大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宗勖试探性地问道。
“呃……”
步言仇顿了顿,拧着眉头缓缓地道:“也许只有几天吧,也许已经过了几百年。不过我对你的印象,还是昨天的样子。哎呀!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咱们都还记得……”
“我想问问步大哥,你和姚所长是怎么进入五花八门阵的?进入幻空间以后又遇到些什么事情呢?”宗勖不等他说完,直接伸手阻止。
他急于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好方便小分队接下来找出姚问陆的本尊所在。
步言仇听到宗勖的问题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真像是分开了几百年的样子。
“在光明洞里面,姚所长通过阵法叩开了空间之门,我们两个就想先进来察看一下阵中的情况。唉!谁成想,到了阵中之后,山不像山、水不像水、树不像树、鸟不是鸟、兽不是兽,总之是什么既像现实世界,仔细一看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再到后来,姚所长突然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在我的记忆中,当时应该是刚出娘胎没多久,正被人抱着洗澡,我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哭声。三百年来,我一直生活在神山南边的大夏国,后来在凤凰宫里遇到姚所长后,才跟他来了京都。”
“虽然我知道这些记忆都不是真实的,但是却都历历在目,已经分不出真假。后来我还问过姚所长,他的说法也跟我一样。唉!实在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啊!”
其实,最后一句话是姚问陆说的,步言仇不过是鹦鹉学舌般地拿过来而已。
“嗯!”宗勖点点头,至此他已经可以判定姚问陆和眼前的这个步言仇,仅是他们在幻空间里的影子。而他要做的,便是找出他们的本尊并唤醒他们。
“步大哥,你现的名字还是叫做步言仇吗?”
“当然!”
步言仇满脸得意的神色。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格,不用说洪雁丽和商海颖,即便是姚问天在幻空间里也只能用另外一个名字。
只听步言仇继续说道:“七天前,听说凤凰宫出了一位年青的新圣人,叫做程宗勖。我就想过去看看,不过后来听说圣人又换成了别人,也就没有动身。呵!没想到真得是你。”
“来了就好,来了就别再回去了。这不,姚所长派我来接你。呵呵!真是没想到,混了几百年到现在,你还是坐上宾,我还是个跑腿的司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步大哥!”
宗勖转过身去,冲他挥了挥手,沉声道:“你知道吗?胡自芳、鲁剑宗以及十二个小分队队员,就在天亮之前,已经全部阵亡了。”
其实,算上外面阵亡的四个人共有十四人死亡,四人重伤。如果再算上被渗透能量杀死的百姓,那么死在姚问天手中的人已经超过千人。
“真是这样?”
步言仇一个箭步跳到程宗勖的跟前,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凶手是姚所长,对吗?”
“不错!”
宗勖抹了把眼泪,猛地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步言仇,一字一句地道:“带我去见他,我想当面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好!”步言仇满脸怒容,恨恨地点了点头,招呼凤凰过来,二话不多说,直接跳上凤背。
“放心,有步言仇在,你不用怕他。”。
言罢,催动凤凰展翅腾空,朝着京都帝宫疾驰而去。
项程二人急忙跟上。程宗勖情知此去见了姚问天必定凶多吉少,但是既然来了,也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洪王朝的帝宫建筑在京都西南方,东方古镇的正中心,规模是紫禁城的十倍。每一处宫室都是一座风景如画的园林,亭台轩榭柳绿花红,莲池阑干莺歌燕舞,美不胜收。
如果说建造于四百万年前的凤凰宫多采用了金银玉石等原料,那么姚氏的帝宫则更多的采用了较为轻便的珍稀木材为原料。所选用木料的树木长势极佳,笔直高大,仅树杆可用部分都在百丈以上。
宫人美女随处可见,真是人如画中仙,景似天外天。
帝宫前的东方广场比紫禁城前的广场大了十倍,建筑也多了十倍,而且都是极宏伟极高大极壮观的建筑,矮的不低于三十丈,高的则超过百丈。
远远望去,广场和帝宫连成一片的建筑群,溜金画彩、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与远处多以金银玉石为原料的恒王宫交相辉映,相得溢彰。不过,在程宗勖的眼里,似乎古老的帝宫更加高大宏伟。
程宗勖向步言仇问起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四百万年前的建筑反而比现代建筑还要宏伟呢?”
这就是程宗勖,心智并不为仇恨所障,大敌当前不畏不惧,依然能谈笑风生。
步言仇扭头望着两处帝宫,满怀愁畅地道:“事实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其实这个时空的人类一直都处于倒退之中,过去的人寿命更长,身材更高,所以需要把房子修得更高更大些。”
“呵呵!原来如此。”
宗勖淡淡一笑,随后念及郝尚智等人的外境,笑容顿时一扫而光。
步言仇苦着一张脸对程宗勖道:“其实,我和姚所长都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想做官的做官,想从商的从商,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唉!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切都已经无法换回。”
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心话。但是,姚问陆已经不是原来的姚问天,他是东华帝国的太和大帝,并且拥有常人难以想像的能力,可以为所欲为。
“哼!”宗勖当即冷冷地哼了一声,回身冲项尤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着自己和步言仇,就在城外空旷地带等着,以防姚问陆翻脸之后连她也一并抓起来。
尤雪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停身带住凤凰,然后冲着宗勖挥一挥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埋在领口内的手机,示意宗勖随时保持联系。
程宗勖随着步言仇降落在帝宫的凤凰厩,然后跟着他赶往宫院前面姚问陆的办公室。一路上留心四下察看,不论是转廊后面还是花前树后,都没有发现有卫士埋伏,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
步言仇领着他步行来到姚问陆办公室外面,早有卫士通过电话报告了姚问陆。姚问陆连忙接出来,见到程宗勖后顿时满脸堆笑。
“哎呀!老弟,别来无恙啊!哈哈……”
姚问陆跟着一阵大笑,走上前拉着宗勖的手问道:“老弟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宗勖没想到姚问陆居然会主动提到这件事,当下冷冷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哼!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可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拦不住了。”
“呃!话也不能这样说吧!”姚问陆顿时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望着天空。
“唉!其实我也不想伤人,在这里只有你们几个还算是同乡,还能说说心里话。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
“既然如此,就请姚所长把郝老师和两位学姐请出来吧!”
宗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仅仅抓住姚问陆的话茬,以言语相激。
如果能轻而易举地见到郝尚智和洪雁丽、商海颖当然最好不过,如此一来省了不少麻烦,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他们安全地带回凤凰宫。只要完成这一步,程宗勖自信有九成把握彻底解决姚问陆。
“好吧!”
姚问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太多的感情流露,自恃重兵在手也不怕他们跑掉,同时也为了表示对程宗勖的敬重,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扭头冲着一名卫士吩咐道:“马上请郝教授和两位姑娘到我办公室来。”
卫士答应一声后,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大,卫士回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正是郝尚智、洪雁丽和商海颖。
郝尚智满脸都是怒容,喘着粗气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洪雁丽和商海颖侧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就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郝老师!两位学姐!你们还好吧?”
宗勖见到他们后,心里的一块石立即落到地上,跑过来与几个人打招呼。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郝尚智见到是他,冷峻的脸上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快走,想办法对付姚老儿,千万别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义气用事。”
郝尚智知道,如果程宗勖再被姚问陆抓住的话,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自然不能再顾及个人安危,他也知道程宗勖想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呵呵……”
姚问陆呵呵一笑,走过来冲郝尚智点头道:“老郝就是老郝,硬骨头!好样儿的。只不过,你不怕死,宗勖不怕死,难道两个丫头也不怕死吗?”
“不怕告诉你们,我对你们完全没兴趣。请你们来,本意就是要让程宗勖过来跟我谈合作的。只要他答应了,你们要走悉听尊便,省得留在我这儿浪费米饭。哼!”
姚问陆原形毕露,不再做丝毫隐藏。
正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郝尚智晃了晃巴掌,如果不是觉着姚问陆那张面目可憎的厚脸皮离自己有点远,早就大嘴巴抡上去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信,咱们就打个赌,你肯定死在我前头。”
旁边的卫士听他说得实在不像话,厉声喝斥道:“放肆!陛下面前,也敢这样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NO,NO……”
姚问陆连忙冲卫士摆手道:“不要对郝教授大呼小叫,他想骂让他骂好了,我全当没听见。”
言罢,回身拉着程宗勖的手往屋里走,“来都来了,不妨聊一聊嘛!我有件大事想跟你们商量,咱们到屋里慢慢说。”
步言仇过来跟郝尚智打了声招呼,摆手请他们进屋。他和郝尚智仅见过两次面,没有说过话,所以仅是出于礼貌地上前问候而已。
郝尚智怕宗勖吃亏,回头对商海颖和洪雁丽道:“咱们进去听听这老不死的到底想说什么。”
言罢,迈大步跟在步言仇身后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