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藤蔓随处可见,紫荆花开的漫山遍野,又是一年七月七,论剑大会转眼而至,山上已然八方汇聚,各式旌旗舞猎。
山巅之处乃是削平了的广场,足可容纳数万人,广场边上有楼阁环绕,绿苔青瓦,古朴宏伟,这些看台楼间,有天桥自高处相连,晨光斜照,一抹虹彩交映。
此刻六大剑派佛道五宗及其他诸多势力都来了人,各自寻了一个位置聚拢,各门各派服饰鲜明,倒也逐一可辨认,只是也有不少散修杂乱无章东窜西撮,这其中估计不少是魔门乔装。
而对着向阳的一方有一个铺就了红毯的宽大看台,列有十余个位置。
方行无忌稳居中央,闭目养精蓄锐,其余人等有叶玄奇付东林聂风行等剑道大派掌门,也有手握拂尘的老道,双手合十的高僧,也有贵气不凡的世家高手,具是白虹境强者。
龙啸云梳了好看的银冠发饰,着了一身金丝白绸的袍子,面附银白精致的半遮面具,将鼻梁以上额头以下完全遮掩,腰部以鱼龙纹带束紧,手握折扇翩翩,斜靠在横栏之上,潇洒自若,说不出的英俊贵气。
这是一个位于三层楼间的位置,这里可将整个广场尽收眼底,位置极佳,之前有一个不开眼的二流帮派本想将他赶走霸占这里,龙啸云轻易将对方制服,只漠然一声‘滚’,后续便安静了许多。
“姐姐,姐姐,这里有位置,我们去这里。”忽然一道稚嫩的女孩声在耳畔清脆响起,龙啸云眉头微蹙,撇目望去,只见一个露着粉臂玉藕的翠衣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身段娇小,含苞待放,俏丽可人,欢天喜地似的便跑到了栏杆边上,旁若无人的四下张望。
“青萝,你身体不好,小心一点。”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小女孩身后,声音空灵出尘又带着淡淡关切,龙啸云微微吃惊于自己竟然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侧目望去,女子白衣飘逸,青丝如瀑,纤腰束束,面纱掩面,难以看清真容。
她站在那,仿佛那里就是净土,天地间有股神秘的力量与之相融,犹如镜花水月雾里看花,似真似幻,难以清晰。
好吧,对方要么是武皇,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手段屏蔽了他的感知。
突然他发现,没有踏足武皇这个境界,他是真没有资格去了解某些神秘。
“姐姐,你看那有个傻子,一直盯着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唤作青萝的小女孩五官精致,额头刘海上梳着一对环形辫,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闪烁狡黠嘻嘻笑道。
“别胡说,好好看比赛,看完咱们还要去一趟南疆呢,等取了最后一个药引,治好了你的绝症,咱们就该离开了。”女子在青萝的头上轻抚,有些溺爱道。
“真的要走了吗?”
“嗯,真的。”
“哦……”青萝嘟着嘴,眼中似有不舍,也不在言语,专心观望论剑大会。
龙啸云任由姐妹俩占了横栏另一端,一副置若罔闻样子,但心底却已炸开了花,很想知道这天地究竟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铿然……
一道清亮的剑吟在耳畔响起,却是论剑开始了。
论剑的规则很简单,以往是决出八强,这八人被称为守擂者,轮流接受来自于其他剑客的挑战,若有人将他们战败,那么挑战者将成为新的守擂者,直到场中无人挑战为止。
这时候八强则会通过抽签的方式匹配对手,直到最后决出一人,这人才有资格挑战剑圣方行无忌。
场中守擂的正是四象剑门武青玄,另外一人并不知名却也有天罡修为,剑法疾快刁钻,招式不俗,在武青玄压制了自身修为至天罡的情况下,与武青玄战了十数回合才被挑下台去。
当然武青玄也并未出全力,其背负的四剑,也只用了一把玄武剑罢了。
“多谢指教。”挑战者执礼回敬。
武青玄微微拱手回礼。
随后守擂者是风行剑宗掌门聂风行,不似武青玄还有教导后辈的耐心,他上台后直接抽出腰间软剑,快剑如电,冷若御风,一击便将对手打飞出去。
“不堪一击。”聂风行做事颇有些雷厉风行,但嘴也确实有点欠。
随即上台守擂者却是让人侧目,其人正是龙城剑派大弟子陶秋,十年前位列八强末位。
这样的擂台战大概持续到午时,才没有挑战者上台了,于是八强抽……不对,因为巫云剑宗被灭,实际上只有七人,出现了一个轮空。
七人抽签,叶玄奇轮空,看了眼本该属于巫云剑宗苏应元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实际上苏应元死了,他的位置就该上届第九位填补。
只是方行无忌在安排时,却执意将这个位置留了下来。
正当擂台上两名剑道强者论剑切磋之际,一道人影来到看台上,附耳在方行无忌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方行无忌当即睁开了眼,眼眸中精芒一闪,胡须之下隐隐有愤怒之色。
这一幕不少人看在眼底,估摸着有所猜测。
而此刻在看台另一侧的阁楼上,有一着蓝色宽袍的中年男子正品味酒水,这人也是一方势力主。
正是十三世家之一,雨州姬家姬寒。这雨州坐落在大周南境西部,姬家曾经自成一国,后投降大周,多年来已衍化为江湖世家,以他的地位完全可以在中央看台落座,今日却不知为何躲藏一角。
此时有属下推门进来。
“家主,此次朝廷只派了一位内廷公公前来,想必没有参与正魔之争的打算。”这人言道。
“既然如此就不必太多顾忌了,多撒些网,只要实力不俗,都尝试招揽,实在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暂时先应下,总之先把人弄到雨州去。”姬寒命令道。
“是,家主。”这人退下。
……
很快到了四强赛,叶玄奇对上了付东林,屈珩对上聂风行。
“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这头,叶小子你赢了,哎哟,老了老了。”付东林一手支着腰,步履蹒跚的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