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口气倒是不小嘛,看来小爷不是官家人,就是富商吧?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可是我们秦淮楼的老招牌!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要是出了这门再也不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被你耍了?宁妈妈我可不受这份气!”
宁妈妈倒是个明白人。
“那你说,怎么办?”
江梦卿让宁妈妈出主意。
“好办呀!你就说你是那户人家的公子,我派人去取了银子回来,便放了你二人。”
宁妈妈真是老江湖了,一点亏不吃。
“不行!”江梦卿也是个精明之人,“宁妈妈您当小爷我傻吗?秦淮楼是什么地方,你若派了人去我府上取银子,这不是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我逛青楼吗?这种打脸的事,我可不干!”
“那你的跟班小厮呢,叫他回去取总可以吧!”
宁妈妈看来是不准备放人了。
“我今日没带跟班小厮。”
江梦卿有些为难。
宁妈妈被惹怒了,她坐于桌前,玉手一挥,道:“把这两人给我捆起来!”
江梦卿挣扎着想要躲闪,怎奈柔弱不堪,只一会儿,便被下人们连同小竹一起被捆了起来。
“妈妈,您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回去取银子吗?”
宁妈妈站起来走到江梦卿身边,抓住她的帽子,就给扯了下来。
瞬间,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了帽子的束缚,哗地一下飘了出来,轻轻柔柔地洒在她的脸上。
“女的?居然是个女的?长得还挺不错呀!”
下人们叫了起来。
江梦卿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这个宁妈妈真是不好糊弄!
“哪个府上的不敢说,跟班小厮也不带,还是个女子身份,小爷,我说你准备耍老娘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老娘是那么好骗的吗?就你这白白嫩嫩的模样,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女子,敢来我秦淮楼抢人,得看我老娘答不答应!”宁妈妈说完,已经走到了门口,“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关到柴房去,我先去招待贵客,等有空再来收拾你们!”
宁妈妈开门离去了。
下人们七手八脚将两人带到了柴房,并上了锁。
“喂!开门!开门!都说了回去取银子,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有银子都不赚,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
江梦卿还在大喊着,门口守卫的小厮却并不理会她。
“娘娘,对不起,是奴婢害了您!”
小竹哭了,眼泪滴答滴答往外冒。
江梦卿看她哭泣的模样,叹了口气,说:“行了!是我害了你才对,要不是有人指使,泼皮宋父子也不至于把你卖到青楼来,顶多就是抢了你回去做小妾,当个小妾总比来这里天天伺候臭男人强吧!”
小竹收了收眼泪,看着王妃说:“娘娘,您可是九王妃,说话为何这般……粗鲁。”
江梦卿被她的话惹笑了,说:“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看来你是不害怕了!”
小竹也笑了,说:“不怕,有娘娘在,奴婢一点也不害怕!”
“为什么?”
江梦卿问。
“因为娘娘很聪明,人又好,定然会逢凶化吉的!”
小竹说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
江梦卿心里其实也没底,她发现小竹有着临危不惧的本能,这样的丫鬟若能跟着她,哪能叫月儿这小头把她坑害至此?
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九王妃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那么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了,想着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草堆上,谁知刚坐下去,竟然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小竹赶紧扶住王妃,随后蹲下去扒开草堆,一看,竟然扒出一个人来!
小竹将草堆里的人扶起来坐好。
这是一个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只见她面容憔悴,目光呆滞。
“你是谁呀?为何会躲在这草堆里?”
江梦卿蹲下身子问。
“我是这秦淮楼的姑娘,叫青衣,已经被妈妈关了好几天了,昨夜到了后半夜,实在太冷,便躲在这草堆里睡觉,若不是刚刚这位姐姐坐在我的腿上,恐怕我都没有力气醒过来了。”
女子虚弱地说道。
“宁妈妈为何将你关起来?”
小竹问。
“因为我已身怀六甲,妈妈昨日给我服用过红花了,可是我这肚里的胎儿实在太坚强,几味药下来,竟然一点用也没有。”
青衣叹了口气说道,她的表情十分无奈。
小竹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同情。
“单用红花的话效果不会很明显,药效期长,而且会引起其他并发症,来。”
江梦卿说着,就抓起青衣的手把脉。
“姐姐是大夫?”
青衣轻声问道。
小竹冲着她点点头,自觉地退到一旁,安静地看着九王妃诊脉。
江梦卿叹了口气,松开把脉的手指,细声说道:“青衣,你的胎儿已经死于腹中,之所以迟迟不见下来,估计是药量拿捏的不准。”
“娘……姑娘,那可有什么办法?”
小竹差点暴露王妃的身份。
听见小竹唤自己“姑娘”,江梦卿先是一愣,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她竟然以为是心儿来了。
“办法是有,我可以给你开张药方,但是必须尽快服用,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得知病情严重,小竹赶忙去敲门,可是喊叫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姑娘,外面的下人根本不理会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小竹显得很担忧。
“姐姐,”青衣却笑着看她们二人,眼神里居然有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看透世间的冷漠,“谢谢姐姐们,别费心了!像我们这种人,死了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因为这样,就再也不用伺候那些臭男人了,而我的身体,也就自由了!”
青衣是如此的向往自由。
对生命的冷漠,是江梦卿最看不惯的!
只要是在她眼前,她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啊!”
正当她思虑着该如何逃出去时,只听得小竹大叫起来,再捞起裤腿看时,竟然有一只大螃蟹趴到她脚上,两只明亮的钳子钳在她的肉里,小竹的脚瞬间红肿起来。
也难怪她叫得如此凄惨。
小竹将螃蟹从脚上揪下来,抬起手就要将螃蟹往地上摔。
“等等!”
江梦卿喝止道。
“什么?”
小竹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摔!使劲摔!摔得越狠越好!”
江梦卿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哦……”
小竹被她整得懵了,完全不知王妃的意图,便也只是照做,于是狠狠地将螃蟹摔在地上!
“啪叽……”
只一声,螃蟹被狠摔在地上,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