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起九王爷因何会喜欢王妃时,其实月儿在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回复的话。
“娘娘,王爷是喜欢安静,但他之所以会喜欢王妃娘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江太医。江太医生前一直给王爷瞧病,王爷是念在江太医的恩情,故而对王妃娘娘多了一份自来的亲近,再加上王妃娘娘生得美艳,王爷又从未亲近过女色,假若王妃娘娘主动,王爷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
月儿此话有虚假成分,说九王爷未亲近女色?近几年来,皇后往九王爷身边送过不少美色,包括她月儿,每天就与九王爷待在同一屋檐下。
可皇后却觉得月儿说得十分在理:“月儿呀,这事本宫就得说你了,你看你到辰儿身边已经有五年了,为何你就不懂主动去亲近辰儿呢?如今却让一个野丫头得了先机。”
“娘娘,从来到王府的那天起,月儿就认定了自己是王爷的人,不管今后王爷娶了谁做王妃,月儿始终心里只有王爷一人。可是,正因为月儿伺候王爷五年,才特别清楚王爷的身体状况,如果月儿过分亲近王爷,惹得王爷不高兴,犯病了可如何是好?月儿不能拿王爷的身体来赌,如果因此让王爷身体受到伤害,那月儿宁愿一辈子就这样默默地做王爷的贴身侍女,别无他求!”月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皇后被月儿的话感动,没想到月儿竟然如此识得大体,心心念念的都是九王爷的身体,看来真是没有白疼她一场。
而九王妃,却与月儿的体贴懂事截然相反,她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王爷的死活,果真是贪婪也。
“辰儿身边能有你这么懂事的丫头伺候,本宫也就放心多了。”皇后表扬道。
“多谢娘娘信任!能够伺候在王爷身边,是月儿的福分才是,月儿懂得珍惜!”月儿的小嘴甜如蜜,说话带糖分。
只是这字字珠玑,话里话外都含沙射影。
“月儿知珍惜,可你们九王爷,为何就不开窍呢?前几日,本宫与皇上收到赵宇的传信,当夜是整宿未眠,第二日便赶了过来,幸而有这西域回春丹能够暂时延缓辰儿的病情。辰儿八岁染病,此后就未过过一天顺畅日子,可怜我的辰儿啊……”皇后陷入了无奈的凄苦之中。
月儿也跟着难过起来,她的难过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九王爷是她的生命,如果九王爷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或许她也会随之而去。
“娘娘切勿太过伤心,小心伤了身子,王爷已经被耽误病情,娘娘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月儿的心思果然细密。
就算是九王爷真的去了,月儿得不到的,她江梦卿也别想得到,更别想好过!
“辰儿的病情被耽误?月儿你这是何意,如何耽误的,又是被谁耽误的?是不是九王妃?今日她在厅前便承认辰儿的病因她而起,却不知具体事宜,你快说与本宫听!”皇后急了,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是月儿一时口快胡言乱语,请娘娘恕罪!”月儿欲擒故纵。
“月儿,你是个机灵的丫头,如何会因为口快而胡言乱语?你快快道来,否则被本宫查出来了,也治你个包庇罪!”皇后是不可能容忍他人耽误了九王的病情。
“娘娘饶命!月儿知错了!”月儿再次跪在了皇后面前,又说,“前段时间,听得刘太医说,王爷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如果仔细调养,防寒保暖,定然会慢慢好起来的。王爷这病怕寒怕凉,所以刘太医吩咐,千万不可让王爷着凉。上次月儿伺候王爷沐浴,也是准备了一屋子的碳火取暖,原本一切照旧便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可谁知那日,王妃娘娘竟指使她的贴身丫鬟珠珠以取炭炉为由,将月儿骗走并牵制住,随后王妃娘娘进到浴房中,至于在浴房中发生了什么事,月儿便无从知晓,只是月儿回来的时候,看到王爷衣着单薄地站在浴桶旁,月儿过去伺候王爷更衣时,顿觉王爷身子冰凉,自此之后王爷便开始不停地咳嗽,病情一天天变得严重起来。刘太医说,这是寒气入侵,再次伤了脏器。娘娘,王爷的病情被耽误,全是月儿的错!如果月儿当时不曾离开,王爷便不会着凉,病情也不会加重,如果王爷因此出了什么事情,那月儿也不想苟活于世!请娘娘赐月儿死罪!”
皇后已经被月儿的陈述彻底激怒,愤怒到极致,却依旧是面若春风,皇后的身份早已让她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本领。
“你先起来,此事不怨你,假若她九王妃有心要进浴房,你一个丫鬟怎能拦得住?”皇后是明事理的,偏是信错了人。
月儿起身,立于皇后身后,静静地等待着皇后的命令。
皇后对月儿的话思虑一番,又想起白天九王妃毛遂自荐要亲自伺候九王,还把她派的两名得力丫鬟给推掉,于是她猜想:原来,九王妃竟然是打的与九王独处的算盘!
想到这儿,皇后坐不住了,她起身对月儿说:“月儿,你且唤兰竹过来。”
“是,娘娘!”月儿答应道,也不做询问,径直出了门去寻兰竹。
不大一会功夫,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兰竹就来了。
皇后命令她去传唤江梦卿,兰竹得命,便去往长亭轩传人。
月儿心里明白,皇后这是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故而是怕今晚王妃与王爷独处,又想要借机与九王同房,好坐实她九王妃的身份,才特意派兰竹去将江梦卿传来,并且还会想办法将她留下,让她的‘奸计’无法得逞。
“娘娘,如今王妃娘娘是王爷的心头肉,如果您降罪于她,王爷必然会不高兴,假若王爷再因为此事情绪激动导致病情恶化,那……”月儿故意装糊涂,试图利用江梦卿更加激怒皇后。
“本宫乃堂堂一国皇后,还治不了她一个九王妃的罪吗?就算是投鼠忌器,本宫也要投上它一投,不然她以为本宫和辰儿是这般好拿捏的不成!”皇后心中有城府,手头有分寸,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如此做派,犹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是,娘娘英明,是月儿胆小懦弱惯了。”月儿用自己的卑微来衬托皇后的英明神武。
“你是被九王妃欺压惯了,今儿个,本宫就让她好好看看,何谓权势,何谓身份!”皇后母仪天下,端庄贤淑。
然而,这些无非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还有背后的肮脏不堪,那便是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天下女人最羡慕的对象,所具有的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