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您别动,千万别动!小心摔下来,属下这就上去接您!”
赵宇说话间,一个抬腿,施展轻功,便飞上了屋顶,他立刻扶住王妃,小心翼翼。
“赵宇,你上来做什么?我在屋顶赏月赏得好好的,你非要带一群人在底下喊我!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江梦卿赏月的兴致被打扰,心情不佳。
“扰了王妃娘娘赏月的雅兴,属下等罪该万死,还请王妃娘娘恕罪!”赵宇请罪道。
“又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烦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认错请罪,我是真想知道,在你们心里是真的认为自己有错吗?还是只想装可怜,博人同情?”
赵宇的请罪惹得江梦卿想起了丫鬟月儿,脾气便越发的急躁起来。
“王妃娘娘为何会如此说?属下是真的在向您请罪。”赵宇诚恳地回答道。
“好,请罪是吧,行!本王妃现在就罚你,今晚围着王府不停巡视,以查看是否有刺客对王府和王爷不利!”江梦卿随口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王府外巡视!只是,属下还想多句嘴,王妃娘娘,您现在就算在生气,也要为王府和王爷安危着想的,既然如此挂念王爷,今日却为何在王爷面前触及他的忌讳?”赵宇希望从侧面提醒王妃。
“我不过就是气他护着月儿,随口一说,也并没有……并没有说他只能活几年的意思,是他自己想多罢了!”江梦卿这实心实意的性子实在让人着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王妃娘娘,您可知道,王爷自小染上寒疾,从来不曾出过府门,那时候才八岁,哪里能交上什么朋友,所以根本无人前来探望;如今皇上开恩,给我们王爷赐了一位王妃娘娘过来,还是恩人江太医的女儿,王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特别期待娘娘您的到来!”赵宇试图让江梦卿了解九王爷。
“我爹是王爷的恩人?”江梦卿疑惑着。
“没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江太医在替王爷看诊,虽然王爷的病到现在也未能根治,但江太医却替王爷解去了诸多痛苦,王爷感恩于心,原本想着活不了几年,江太医又病逝,王爷无法报答恩情,可是一道圣旨,您竟然成了九王妃,这是上天的安排!王爷可以在他有生之年报答江太医治病之恩情,所以,王爷肯定会加倍疼爱娘娘您的。”赵宇陈述道。
原来,父亲与九王爷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你的意思是,王爷他疼我?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在维护他的那个丫头月儿!连惩罚都不舍得,只是让她不在房里伺候而已,这个月儿心机如此重,将来使使手段,还是会再回到王爷房里的。今后能够再回来,那今日这般惩罚,又有何意义?!”江梦卿心里觉得委屈。
“王妃娘娘,这您就错怪王爷了,王爷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赵宇道。
“那是何意?”江梦卿问。
“王妃娘娘,您听属下跟您解释,”赵宇说着,看了看坐在房檐上的王妃,又看了看漆黑的夜晚,又说,“娘娘,要不,今儿个这月亮就赏到这吧,还是让属下接您下去,再跟您解释,您看成吗?”
江梦卿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还有屋檐底下那一群侍卫,他们没有得到赵宇的命令,竟然还在下面站着等候。
“不用接,我自己可以下去!你赶紧让底下的侍卫都撤了吧,大晚上的不巡逻,杵在这儿看猴儿吗?”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房屋边沿,沿着梯子往下爬,还没爬到梯子底部,下面的侍卫就将王妃接了下去。
王妃最后一个‘猴’字,让赵宇哭笑不得,把自己比喻成猴儿,恐怕也只有她江梦卿了,这王妃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今日王妃这般行为,更是让赵宇冷汗直冒:王妃娘娘胆子可真够大,不惧怕黑夜,也不惧怕这高高的房梁。
今日幸好王爷不在,不然,肯定是要受惊吓的。万一娘娘脚下一个踏空,那真是想也不敢想的后果。
赵宇遣散了所有的侍卫,跟随着王妃进了房内回话。
“好了,你说吧,我听着。”坐于上座的江梦卿喝了一口茶,说道。
“回娘娘,月儿是王爷的通房丫头,您知道吗?”赵宇双手抱拳,作出回话的姿态。
“赵宇,你这话问得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早不告诉我,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问我?”江梦卿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十分不满。
如果早些知道,那当时自己也不会如此窘迫,如此冲动。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月儿虽为王爷通房,但王爷一直把她当做贴身侍女看待,并没有收她入房的打算,可是这月儿却有她的小算盘,原本王爷房里有四五个侍女伺候,最后都被月儿撵了出去,她是铁了心想入王爷房……”赵宇的话未说完。
“你等等,等等,”王妃听不下去,打断了赵宇的话,问,“王爷有没有收她入房的打算,你怎么能知道?况且这月儿将王爷房内的侍女全部撵出去,王爷却还由着她,这不是护着她是什么?”
“王妃娘娘莫急,这月儿的一点小心思王爷怎能不知道?月儿将一众侍女撵走,那四五个人的活势必全部落到她一人身上,只要她做不好或是出一点差错,王爷就有理由打发她去别的地方当差,可月儿却能将房内事物全部打理的有条有理,王爷也挑不出毛病来,也只好随了她。”赵宇的话向来只点到为止。
江梦卿听着,陷入了沉思中。
想起今日她的手被烫伤,看王爷担心的表情那是真情流露……
“你的意思是,王爷今日是真的心疼我手被烫伤,同时又抓住了月儿的错,便顺势撵她出门,而我,却因为不理解王爷的苦心,反而弄巧成拙把月儿继续留在了王爷房里?”江梦卿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猜测。
“王妃娘娘英明!”赵宇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夸起了她。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我还无理取闹,不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江梦卿如梦初醒。
“王妃娘娘言重了!”赵宇言简意赅。
“赵宇,你能不能别跟你家王爷一样,整天跟我打哑谜,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吗?非得拐弯抹角!我并非他肚里的蛔虫,他不说,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江梦卿心里越发恼怒起来。
看到王妃情绪激动,赵宇才收起他那一惯的冷漠,继续说道:“王妃娘娘,您一定是跟外面的人一样,觉得王爷是个性情古怪,喜怒无常的药罐子,那是因为您不了解王爷;其实我们王爷是个大智若愚,善良随和的人。今日,属下能跟王妃娘娘说这么多,是因为属下看得出来,王爷心里有您,所以我希望王妃娘娘您能多去了解王爷,切莫再像今日这般,随口说出伤了王爷的话!”
江梦卿看着一脸诚意的赵宇,猛然间觉得自己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那轮干净而皎洁的圆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