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犹豫
“不忙，如果可儿愿意，我会抽时间的。”
宁厉天皮笑肉不笑的说，今天他就是要米小雅为难，至于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张姐似终于看出不对了，眼光看向米小雅，见她面色不好，遂笑着说：“好了，别说了，看，这东西都上来了，还是趁热吃饭吧。”
她的话及时解了米小雅的围，米小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开始为可儿布菜。
其它人见状也不再多说，都动手吃了起来。
只有宁厉天并不动刀叉，只静静地看着可儿，偶尔看米小雅一眼，神态复杂，但却也并未再说什么让米小雅难堪的话。
一顿饭吃得很没有味道，最后还是南江觉察出气氛不对，先行拉着宁厉天离开，米小雅这才轻松下来。
“小雅，他……”
南江和宁厉天一走，张德全开了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话说了一半儿又停住了。
“张医生是想问那个跟可儿长得很像的男人吧？小雅，他是谁？”
张姐接口问，她也是好奇的紧，那人的长像跟可儿实在是有些像了。
“他叫宁厉天。”
米小雅低声回答。
“宁厉天是谁？”张姐迷惑地问。
“宁氏的总裁。”
米小雅低着头回答，好像自己是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可是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到宁氏上班了？”
张德全插口问，脸色少有的凝重。
“嗯”，米小雅微微点头，好像她跟宁厉天真的有什么奸情被捉到一般。
“小雅，你跟宁厉天是不是早就认识？”
张姐问，她发现自从见到宁厉天之后，米小雅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儿。
张德全也看向米小雅，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题，他自认自己条件不错，但如果对手是宁厉天，他并没有几分胜的把握，况且，宁厉天与可儿长那么像，八成是可儿的亲生父亲，有了可儿做筹码，自己更不可能与他相争了。
米小雅摇摇头又点头，最后叹息着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认识他，也许有见过面吧，可是我脑子里并没有印象。”
张姐诧异地看着米小雅，又看看张德全，这回答算什么？怎么自己见没见过认不认识都不确定了？
张德全也有些惊讶，他也不明白米小雅的意思。
米小雅见他们二人这般反应，只好接着道：“算了，别提他了，我确定我没见过他，但他是不是认识我，我不知道，反正事情有些复杂，算了，别提了，以前的事儿我不想再提。”
听她都这么说了，张姐也不好再说什么，气氛又沉了下去。
张德全也不好再问，只是看米小雅的眼神有些复杂。
米小雅知道他们心里还有疑问，但她现在并不想解释，其实，要她怎么解释哪？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又如何解释？
目光看向可儿，心底微微的叹息，刚刚那人坐在可儿的身边儿，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很像，她的心如乱麻一般搅作一团，他会是可儿的亲生父亲吗？如果真的是，他会接受可儿吗？会要可儿回到他的身边儿吗？会对可儿好吗？他家的人会接受吗？对可儿的心理会不会有影响？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跳动。
她有些头疼，伸手抚住额，心有些混沌的疼。
可儿是她的心肝宝，如果不能得到好的对待怎么办？如果他们接受仅仅是因为可儿是他的孩子哪？豪门不是常有这种事儿哪，私生子回归，然后受到其他所有人的鄙视和唾弃，然后心理扭曲。
米小雅越想越害怕，脸色煞白，她不要她的可儿受到那样的对待，绝对不要。
她在心底呐喊，决定无论怎样都不要与可儿分开，这个世上最爱可儿的人是她，她绝对不要可儿受到伤害，就算那人的条件好过她好多又如何？她的可儿并不需要多么好的生活环境，需要的是爱，如果他们不能给她爱，她不会将可儿交给他们的，可是她一个弱质女流，真的能阻止得了吗？
想着宁厉天刚刚的态度，她的心就不断往下沉，那个人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她有这种自知。
“小雅？小雅？”
张姐唤她好几次，米小雅才反应过来，却只是一脸呆滞地望着她。
“唉，你今天真爱走神儿，走了，那两个人已经结过帐了，咱们该回去了。”
张姐叹口气说，她有些愧意地看了眼张德全，就连她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米小雅的不对劲儿了，更何况是张德全？唉，她心里叹气，多好的一对儿啊，可惜竟然又跳出一个宁厉天来，看样子挺有名气的，只是那个人能带给小雅和可儿幸福么？如果能，小雅也不会那种表情了吧？唉。
“哦，走吧。”
米小雅微红着脸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张德全，她竟然在这儿走神儿了，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她牵起可儿的手，心下有些愧疚，刚刚只顾着想心事儿了，也没注意可儿吃好了没有，可儿这孩子特别懂事儿，竟然一句话没吭，可儿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疼痛，这样的可儿，她怎么舍得让她受伤？不管怎样，她都要坚持下去，或者，可儿跟那个人也只是长得像而已哪？
米小雅安慰自己，虽然这安慰似乎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让我来抱可儿吧。”
张德全笑看着米小雅，不管怎么样，小雅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不该太退缩，就算那人条件好过他好多，但小雅不是还没跟他在一起么？也许这就是人与人的缘份吧，就算可儿是那个人的女儿，也不过是说明他们之间有缘无份，而自己与小雅，也许就是有缘有份哪。
“不用了，让她自己走吧。”
米小雅不好意思地阻拦，张德全为人实在是太好了，反而让她更加的过意不去，就好像自己真跟宁厉天有过什么，却没有向他坦诚一样。
张德全笑笑，抱起了可儿，然后才说：“她还小哪，而且我喜欢可儿。”他说着，还亲了下可儿的脸颊，他唇上的胡茬似是扎到了可儿，弄得她呵呵直笑，外人看过去，分明就是一对相处融洽的父女，他的话也似乎在向米小雅宣告，就算可儿不是他亲生的，他照样会疼可儿如自己亲生。
米小雅只觉得鼻头发酸，如果没有宁厉天多好，也许她真的就可以这么与张德全过下去，至少，可儿会开心地生活，至于她，她不就是为了可儿活着的吗？
可是她却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只能是如果，宁厉天出现了，而且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然他不应该处处针对自己，更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可儿，那一刻，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虽然那眼神消逝得很快，但她还是发现了，只是心中还有些疑问没有排除，她并不十分确定他就是那晚的男人。
她叹气，这事儿她不可能确定，毕竟，那晚她根本就是迷糊着，根本就记不起那人的脸，算了，是与不是，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若真是他，可他现在并没有说出来，也许有他自己的考虑吧，这样更好，如果他永远不说，那就最好。
南江一直拉着宁厉天出来，外面已经是霓虹闪烁，夜色四合了。
宁厉天一甩手甩开南江，没好气地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他心里极度地不爽，那个张德全的凭什么对他女儿的妈含情脉脉？就算他不喜欢那女人，哼，那个张德全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当他的面放电！
“喂，我说厉天，你到底怎么了？还说什么跟那个米小雅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嘛非拉着我去凑人家的热闹？这会儿还一付吃醋丈夫的表情？你快说，那米小雅是不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啧啧，保密功夫不错么？连孩子都生了竟然还瞒着我跟南林，真不够朋友。”
南江捶了一下宁厉天说道，他是真的好奇地紧，那米小雅看样子挺冷清的，对厉天这小子也一点儿不热情，跟他以往的女人完全不同，说实话，他真的很想看厉天怎么把米小雅追到手哪？不过目前，看样子，似乎只有厉天一个人单方面的激动罢了，呵呵，这于他也是第一次哪，好玩儿。
宁厉天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跟南林越来越像了，八卦功夫练出来了？我该不该把你调到宣传部去？嗯，要考虑一下，这办法可行，听说，宣传部那帮小丫头可是天天肖想着你哪，我应该做做好事儿。”
他边说边点头，一脸的兴致。
“喂喂，不用这么狠吧，你要真敢调我过去，我就告诉她们你小时候的糗事儿，嗯嗯，我想那帮小丫头更感兴趣的是你才对。”
南江一脸怪笑，想拿这个威胁他？哈，不知道公司里的女人最想交往的是谁？厉天这小子可是排名第一的。
“哼，你小子也学会这一招儿了？今年的休假取消。”
宁厉天说完，扬长而去。
“喂，喂，不是吧？我的休假可是去年就说好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南江立马苦着脸大叫着追了上去，他难得有次休假，本想着好好休息一下的，这家伙怎么可以说取消就取消？
宁厉天走到车边儿停下，朝南江瞪了一眼道：“想休假以后就少八卦。”
说完，推开车门坐了进去。
南江坐进车中，小声嘀咕道：“八卦？我有吗？我不过是关心朋友罢了，竟然不领情？这世道啊，真是像南林说的，越来越退步了。”
宁厉天扫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南江知趣地住了嘴，他可不想真的被取消休假。
车子很快加入到车流当中，隔窗望去，一排排路灯如天下的繁星点点，散发着白色的光晕，将整个城市点缀得如同梦景一般，美不胜收。
宁厉天沉着脸，刚刚的一幕还在脑中回放，他心下不爽到现在，那女人竟然要给可儿找后爸了吗？不是玩笑，是来真的？
“砰”，宁厉天突然一脚踩下了煞车，将车子在路边儿停了下来，南江没注意，头撞上了车子前面。
“喂，你想干嘛？杀人灭口？”
南江不满地嚷，这家伙也是，停车也先说一声啊，这叫什么事儿？他招谁惹谁了？
宁厉天没理会南江，只是将头看向车外的点点霓虹。
霓虹灯一闪一闪的，如同暗夜里的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夜色下，车辆来来往往，偶尔有几个行人从人行道上走过，一切显得冷冷清清。
整个城市从喧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为这夜幕降临，当然，他很清楚，这只是这个城市夜晚的表像，在城市的很多角落里，这时的喧闹才刚刚开始而已。
“怎么了？”
南江看出他心不在焉，收起脸上的玩笑，一本正经地问。
“你觉得我跟可儿长得像不像？”
宁厉天淡淡地开口问，这事儿一直藏在心里很难受，他很想找个人诉说。
“像啊，简直太像了，如果不说，只怕没人不把你们当成是父女的。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南江疑惑地问，这家伙刚刚不是打死都不说么？怎么这会儿又想说了？
“其实我也觉得是，可是她不会承认的。”
宁厉天沉着脸说，那女人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又怎么可能承认？
“这么说，你跟她确实是一早就认识？”
南江追问，难得他现在想说，他心中的疑问可以得到解答，自然不会放过。
宁厉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也是他不能确定的原因。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生下你的孩子？”
南江被搞糊涂了，直觉得这男人是疯了。
“我也不知道，虽然不认识，但感觉又好像见过一样，只是怎么都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宁厉天无奈地道，他伸手揉揉眉心，自己也相当的疑惑不解。
“那你将她弄到公司来是什么意思？你根本都不确定认识人家，又怎么可能与她有亲密关系？没有亲密怎么可能生下你的孩子？我看你肯定是弄错了，可儿也许只是跟你长得像吧？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长得相像也说不定，并不一定就是你的孩子。”
南江说道，他看米小雅的表现，似乎那天去宁氏才是第一次见到厉天，既然两人之前都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还生下孩子这么深的交集，一定是弄错了，他松了口气，但心下竟然有小小的遗憾，没办法看厉天的好戏了。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宁厉天想了一会儿回答，也许真是他想多了吧？他不由得苦笑，为这个他竟然费了那么大力，将米小雅弄到公司里来，虽然说她的能力还不错，宁氏也不算吃亏，但他竟然做出这么不经考虑的事儿来，却是极少见的，难道是最近太忙了？脑子退化了？他暗暗警醒，毕竟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天，他就不容许自己犯错。
重新发动车子，他心里还有些怪异的感觉，真的如南江所说，米小雅和可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丝丝失落，似乎很想她们跟他是有关系的一样。
一定是最近不近女色的原因吧？他嘲笑自己，踩了脚油门，车子快迅地融进车流，如落水的树叶一般，飘浮着向前去了。
坐上了出租车，先送了张姐回去，张德全非要送米小雅和可儿到家才走，米小雅推辞不过，只好同意。
车外夜色四合，路灯全都已经亮了起来，树立在路旁如忠实的卫士。
可儿跟张德全在车上一直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看起来张德全真的很喜欢可儿，不时的逗她发笑。
米小雅心底酸涩，这样的日子不知能过多久，希望宁厉天能放过她们，这样她跟可儿也能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
车子在楼下停住，米小雅先下了车，张德全随后抱着可儿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