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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中人

风光旖旎的山涧中,尤伶川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情况,他虽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少女。但是当他看到她的眼泪时,他会感到心里不舒服,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下意识的走上前,伸手为面前的少女拭去泪痕。

少女则是牵住了他的手,轻声的对他说:“安,你终于来了。你说过的,这一次带我去看海的,我等了好久!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尤伶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少女也没有阻止,仿佛这个场景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一般。熟悉而又陌生。

“你就是出现在伶川耳边的那个声音吗?”一直跟着尤伶川的左春秋说道。

他这一路上表现的很沉默。

但是现在他却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或者说是——眷灵。

是的,眷灵。一只四阶的眷属类眷灵。左春秋眼眸已经变成了深邃的紫色,提防着目前的少女。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只眷灵是属于七色系中的哪一种,也不知道是否会突然暴起。

不能因为外表去判断一只眷灵的攻击性,每年因为这个而疏忽大意栽在上面的眷灵使都有不少。

有着许多前辈的失败教训的告诫,左春秋格外的小心。

“你是谁?”少女迷茫的看着左春秋,她刚才看到他跟“安”一起出现的。

不过被“安”吸引了注意力的她,并没有在乎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咳咳,他是我的社长。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尤伶川看着眼前的少女。墨色的长发齐腰,秀丽小巧的柳眉微微皱起,诉说着她的无助与弱小,像精灵一般尖尖的耳朵。

尤伶川忽然感到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这愧疚从何而来。他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对不起面前的这个少女。

他的可怜,他的弱小,他的无助,似乎都是因为自己。

自己,把她弄丢了,弄丢了很久很久。

“安,你不记得我了吗?”少女抬起灵动的眸子,轻咬嘴唇,可怜巴巴,委屈像要再哭出来。

尤伶川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慌乱。他看到少女眼里浮现的泪珠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

“不是,妹子,你应该认错了人。我叫尤伶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才不认识你。”尤伶川一只手连摆,一只手捂着胸口。

“不,你就是安。我是虹,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我不会认错的,我永远都记得你的眼睛”少女,或者说是虹抓着尤伶川的手,眼睛认真的盯着他。

眼睛?我的眼睛了有什么吗?

转头尤伶川又感觉有些无奈,这话说着自己跟渣男一样。但是自己真的不认识她啊。回望自己十几年的记忆,也没有什么断片的阶段。也不可能是记忆缺失啊!

但是,这熟悉感却在告诉他,他是认识虹的。而她口中的那个安,就是指的自己。

虹与安么?

“伶川,他不是人类,是眷灵”左春秋提醒着尤伶川。紫色的眼睛里充满着对虹的不信任和警惕。

尤伶川也知道虹多多半不是人类,毕竟没有那个人类会有尖尖的耳朵,也没有什么人类会这么诡异的的出现在这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尤伶川看着左春秋,毕竟他对于这种事一窍不通,他还只是一个刚入眷灵界的新人。

这种事只能交给专业的来处理。恰好,他旁边就有这个行业的老人。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若是有条件允许的话,研究所是要求把野生眷灵带回研究所的。毕竟野生眷灵在外的变数太大了。”左春秋目光彤彤的看着虹。

“那你现在有条件将她带回吗?”尤伶川看着有些茫然的虹,他心里有些不愿意虹再一个人呆在这儿了。

“一般带回的条件分为两种。一种是眷灵没有抗拒,主动跟眷灵使回研究所,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所以一般眷灵使都是采用的第二种,直接武力强制带回。”

“第一种我目前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第二种方案是可以实行的。”左春秋自信的说道,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尤伶川对此没感觉,没有眷灵的他对眷灵界内的实力划分还不敏感。他只知道社长能够带回虹。

但是他想起一个他忽略的问题,他只想带走虹,不想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儿。但是被带走的虹会被允许留在他身边吗?

“社长,虹被带走的话可以允许我们在一起吗?”尤伶川有些希冀的看着左春秋。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的,一是一般人只能契约一只眷灵,多的无用,待在个人身边会造成资源浪费。二是未被契约的眷灵充满着不确定性,容易造成危险。研究所不允许眷灵使将未契约的眷灵带在身边。”左春秋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尤伶川在打什么主意。

“那特殊情况是什么呢?”尤伶川听到了左春秋话里还留有转机。他知道即使他今天请求左春秋不带走虹,之后也会有别的眷灵使会找到她,那时候虹不仅不但会被带走,可能还会受到伤害。所以当他听到左春秋说“一般情况”时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办法。

左春秋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大多数眷灵使的眷灵使使通过官方契约的吧。而这就是少数的情况,契约野生的眷灵。”

“白怀给你讲过眷灵分为眷和灵对吧。灵很好理解,就是神话中神灵或者有记载的妖怪,被众人所熟知的。而眷呢,只是平常事物诞生的?眷灵的由来无人得知。或许你平常照看的花有一天就会突然变成眷灵,或许你一直凝视的河就会突然变成眷灵。奇异的场从它们之间诞生。而这就是眷属类眷灵大部分的诞生方式。”

“而之所以把它们称之为眷,是因为它们有着在未成为眷灵前的感应,也可以称之为回忆。你若眷恋河流,它也眷恋着你。你将所有的心事将它倾诉,它就变成了你最亲近的对象。有一天它有了感情,它能回应你。所谓古时传说的人妖相恋,那便是眷灵与人类的故事。与人类相互眷恋,相互依赖,所以它们被称为眷。”

“很多拥有眷属类眷灵的眷灵使对自己的眷灵的感情都是非常深的。对于他们来说,眷灵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契约者了,不单单只是借助力量的载体,而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左春秋有些感慨的说道。

“但是眷属类眷灵较于灵属类眷灵来说同阶上实力是有差距的。你想要带走她,只有将她契约了才行。但是她是一只四阶眷灵,还是一只眷属类眷灵。你可是有着五阶的资质啊,等总部的批准下来,你就可以去官方选取一只五阶的灵属类眷灵了。”左春秋劝解着尤伶川,他不想这么好的一个苗子浪费了。

眷灵每隔一阶,实力便有着大幅度的差距。契约一只四阶眷灵实在是有些浪费尤伶川的天资。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现在不契约她,以后我一定会后悔的。”尤伶川一脸认真的看着左春秋,严肃的样子让左春秋知道他没有在开半点玩笑。

所以说那些契约眷属类的人都是一群常人想不通的疯子。尤伶川这种情况在眷灵界并不少见,反而很常见。

虽然很多人都在一味追求力量,但是却不代表着所有人,毕竟这是和平年代,不是乱世。总有那么一些人不会去契约更适合自己的、更加强大的灵属类眷灵,反而选择了没什么能力的眷属类的眷灵。对于拥有着一只灵属类眷灵的左春秋来说,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是他选择尊重尤伶川的想法。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对着尤伶川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就去契约她吧。站在她面前,细心感受她的场,然后将他导入你的雅典娜之骨。”

尤伶川转头看向少女,说起来还一直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但是她却很乖,一只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也不吵闹。

“虹,你愿意作为我的眷灵吗?我带你离开这片地方。”尤伶川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有些紧张。若把台词换一下到更像是在表白。

“那样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不会再突然消失不见?”虹不明白契约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只想一直跟“安”在一起。

“嗯,当然。眷灵跟眷灵使本就要相伴一辈子。”尤伶川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愿意。但是不是一辈子,是很多辈子,虹要跟安永远在一起。”虹用力的点了点头。突然身影越来越暗,而在她面前的尤伶川则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颅骨内突然多了某个东西。身体内也多了一股奇异的力量,他知道这股力量就是左春秋所说的念。

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这一股力量。因为才成为眷灵使的缘故,念还并不是很强大。但是因为虹的入住,他的身体已然在悄然发生变化。骨骼变得更结实,肌肉变得有力。各种身体机能向超乎人类极限的方向进化着。

而且,还有着虹赋予给他的能力。

尤伶川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里面的双眸已经变成跟左春秋一样的深邃而又妖异的紫色。四周的景色突然变了,从山涧变成了一块瀑布,又变成了原始森林,又变成了闹市。

这就是虹的能力,幻影!

或者也可以说是幻觉,属于精神系的一种能力。而她的色系也正是七色系中代表着最诡异多变的紫色。跟左春秋的眷灵同属一个色系。

而这也意味着,尤伶川已经成为了一名眷灵使。

他也真正的踏入了眷灵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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