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牡丹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行礼离开了,只是出了门后就躲在门边偷听。
言路没有行礼就出去了,她想这骗婚可没用,老太爷这一招不仅阴损而且会害了言桂香的,若是梅成君知道被骗了肯定会对她有很大的心结的。
但是他们既然要撒谎,那也要能圆的下去。
搞艺术的人可是非常较真的,言路看了看自己右手还有乌血的两根手指,再看言牡丹靠在门边偷听,她摇了摇头,真是花痴。
两个碍眼的孙女走了。
老太爷这才拉过言桂香上前,笑道:“这是言秋水,秋水,这是梅家大公子梅成君。”
言桂香吃惊的看了老太爷一眼,突然明白了,老太爷这是李代桃僵么,她心里五味杂陈,有慌乱,有欣喜,也有些惶恐不安。
她心里明白欺骗迟早会被戳穿的,但此时她鬼使神差一般就像答应了,能够嫁给一个风光月霁的相公,日久生情。
言桂香:“梅公子。”
梅成君笑了,如一片花海徐徐绽放绚丽,言桂香看到他迷人的眼神,心里欢喜。
“老太爷,可否让我带秋水姑娘去花园里走走。”
老太爷面露犹豫之色,不愿意怕露馅,他之所以敢这样欺骗梅成君,就是为了只要言桂香出嫁了,那就是梅家的人了,也就和言家有了姻亲,到时候就算知道她不是言秋水闹起来,但都嫁入门了梅成君也只能认了。
否则言桂香无处可去,言家是不会收留弃妇的,到时候要么留在梅家,要么就死在梅家。
但是文人最怕的就是抛弃妻子,一旦名声坏了就举步维艰,仕途无望,所以老太爷才要赌一赌,言桂香嫁给他后,他大概会不喜但却不会休妻。
“梅公子,这还未成亲,孤男寡女相处会被人非议的。所以等以后你们二人成婚后,自然可以朝夕相对。”
言桂香温柔的笑容点头道:“正是如此。”
梅成君心里感觉不对劲,媒婆看这事情成了高兴道:“那就得订下吉日了,这下个月的初五,大吉,宜嫁娶,到时候…”
“等等。”梅成君打断了媒婆的话。
他看向言桂香轻笑,“请姑娘给我画一副画吧,我一直都想亲眼看看姑娘的绝技。”
言桂香慌了,老太爷道:“梅公子,这等以后…”
梅成君脸色一变,“为何要以后,现在我就在这里,想亲眼看看。而且我前来求亲大部分还是冲着你的那手画而来的,我想要找一个能陪我谈天说地,能有共同喜好的女子为妻。”
梅成君大声道:“四月,去将外面我放在马车里的绘画箱子拿进来,让秋水姑娘作画!”
四月连忙点头跑了出去到了大门口,外边的坐着边沿处,或者站着的下人们一看他出来,七嘴八舌的问道,立马如何了,少爷为何还没出来。
四月只回答了一句,“少爷,让我带绘画的东西进去。”
他快速的进入马车里,抓起箱子下车又快速跑到里面去了,当来到大厅后,一股肃杀的氛围,梅公子不看他们二人,而是从袖子里拿出扇子轻轻的煽风。
四月将箱子放到大桌子上,再将里面的空白画轴摊开用墨砚镇压住,将颜料、笔、调色盘等放到桌子上摆开来。
老太爷一脸苦瓜色,这个梅成君可不好招架,他居然如此多疑,言桂香一脸为难之色。
梅成君的余光都看到了他二人的面部表情,更觉得有古怪,父母是不同意让他娶庶女的,但是他真心钦佩爱慕她的才华,不愿意亏待了她,所以在全家都反对的情况下,他还是找了媒婆前来提亲。
若是不亲眼看到她画,他寝食难安,万一言秋水并不会画画呢,也许只是个巧合,所以来提亲是一回事,但她要画的出来他才会同意结亲。
之所以一下子就带着聘礼来,就是想让她知道他对她的看重。
四月弄好了,梅成君将扇子一合,“秋水姑娘,请吧。”
言桂香被他这么一相邀,差点流出眼泪,老太爷此时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借口了,他一向不要脸,就算是孙女丢脸,但也要把自己摘出去。
老太爷假装不知道言桂香的画技,反而是高兴的拉她走到桌子边,“秋水,你画给梅公子看看。”
言桂香为难的神色看着老太爷,老太爷看她这幅懦弱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算没用,也要撑着表现出你的勇气。哪怕你是乱七八糟画一下,也不能怯场。
拿起一根画笔就放到她手里,使了眼色,言桂香看着祖父的带着警告的眼神,只好接过画笔。
但看到这长达半米的画轴,她脑海里空空一片,不知道要画什么。
“梅公子,我现在没有思绪,这画画可是要灵感的。”她眼睛一亮找到了借口,“需要灵感的,我现在不知道画什么,要不然等我…”
“诶!”他打断她的话,“你随便画,不管你画什么都可以的,比如这屋子里的东西。”
他想到了‘定风波’里的老者驾着马车十分逼真,他拿过旁边茶几上的一个茶壶放到了桌子上,“你就画这茶壶吧。”
看到黑乎乎的茶壶,她愣住了,这有什么好画的,但又觉得很好画,她沾了黑色的染料就开始在画轴上刷的一大笔下来,老太爷看的的眉目都跳了几下。
言桂香可没有见过‘定风波’,她只以为言秋水画的很好而已,所以她觉得自己虽然画技很一般,但是画出大概的茶壶样子,再用细笔修饰外边。
还不到一盏茶她就画好了。
然后看着梅成君,梅成君看了看画,再看看她。
言桂香看到他眼里如同一片深邃的深海,只是突然之间波涛汹涌,卷起巨大的海浪朝她而来。
“你画好了?!”他突然提高音调问道。
言桂香点了点头,梅成君一脸失望,后退几步,“你骗了我,你也骗了大家,你不是画‘定风波’的人,你为何要冒充言路,我太失望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