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对岳西涧点点头，“峰顶见！”
岳西涧眼神坚毅，“嗯！峰顶见！”
密林瞬移而去。
五千阶，空气稀薄，灵气充裕，雾气弥漫，水汽蒸腾，逐渐看不清前路。
密林感觉到丝丝凉意，不仅仅是因为温度降低，同样也是因为不免心生惶恐，怕一着不慎，瞬移到阶外，到时候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又由于不断听到前面传来惨叫声，她更加谨慎，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不再贪图便捷，凝起一个防御球，扎扎实实地走上去，有防御球灵气阻隔，虽然不能完全杜绝石阶影响，她的脚步相比也还算轻快。
再上前走了一段，密林开始看到石阶上躺着修士。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她没有贸然去查看他们的状况，只是用灵识感知到，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意识。
继续向前，雾变得愈加浓稠，几乎看不见脚下，只能凭借感觉踏上石阶。
雾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
密林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将防御球扩张到可以看见前后三张石阶的大小。
浓雾在防御球壁障上逡游，像是一个慢速的白色漩涡。
来了！
浓雾忽然变换形态，骤然凝结一个猛兽，窜出来对着她劈头盖脸“啊！”地一声恐吓。
饶是密林早有准备，仍然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这一声尖叫比起云雾猛兽有过之无不及，密林感觉到那云雾猛兽似乎也有瞬间的呆滞。
少顷，云雾猛兽讪讪化开，石阶又清晰可见了。
……欺软怕硬的家伙。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那声被吓到的尖叫到底哪里可怕了。
密林开始尝试小幅度瞬移，之后又遇到了山火、洪水、悬崖等等的幻象，初时犹豫不决，后转念一想，一个针对低阶修士的入门考验怎么可能玩这么大！
遂用爆火术、捆仙索加以试探，见其并不因外力影响而发生变化，作出了幻象的判断，终究以理智战胜了情感，一一破解。
因过程险象环生，密林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少阶，长时间维持灵力壁障、防御球、灵气团支点，精神力、体力、灵力逐渐消耗，有所不济。
她的心态也完全不似第一次上来一般，那个时候真是轻松，还有心思看山景。
所幸听到了晚钟和锣的声音，前者虚无缥缈，后者自带热闹人气，都很近，声声像是催促她快些，再快些。
密林加快步伐，终于看到了天旭的观门，一鼓作气，踏上最后一层台阶。
她到了峰顶！
峰顶上场地广阔，已经到了好些修士，或坐或站，姿态万千，神色各异。
在天旭观门前立着一个高架，架中垂着一面大锣。
上次上山来，她并没有看见这么一个锣，于是猜测那或许是完成了之后要敲的。
她走到一个看起来面相比较和善的中年人旁边，“请问这位师兄，是不是上来了要敲那面锣？”
中年修士点点头，面带惑色，“是啊，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上了峰顶击锣定级啊。”
密林尴尬一笑，看来是底下那几个修士并不认为她会到达，连这也忘了告诉她了，“多谢师兄。”
中年修士开朗笑道：“举手之劳，我等能上到峰顶也不容易，自然要相互照拂。”
密林听出了言外之意，倒也不觉得反感，多个朋友多条路，凭什么认为别人的付出不求回报？
只不过她也并不打算明确应下，万一以后不得不兵刃相见就不好看了。
一个承诺，就等于一个心魔隐患。
没有自信做到，就不要轻易许出。
密林语焉不详地对中年修士笑笑，随后转身朝大锣走去。
她在高架上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锣槌，难道是用手？
巴掌拍上去肯定会被震痛震麻，密林捏起拳头，朝锣上锤去——“梆——”的一声嗡鸣，吸引了广场所有修士的注意。
金色锣面缓缓浮现出了一笔墨迹，密林感觉到周围的修士似乎提了口气，就在下一笔要出现的时候，锣面混乱，后续的笔画十分连贯，只是略显怪异，“戊”字既成！
甲乙丙丁戊，这是五等的意思？
一共多少等？
从周围的修士好像都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反应看来，密林的等级不高。
天色渐晚，陆陆续续有修士登到峰顶。
岳西涧也在其中，她的定级是“丁”。
日暮的最后一声锣敲响之后，一道清洌的女声从上空传来，“恭喜两百一十三位道友通过本门考验，成为了天旭派弟子。”
场中众修士很快找到了声音来源——一个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女修和一个蓬头男修，密林认出了那正是前几天再浮游殿见过的锦道人和惑道人，场中泱泱众人，竟然无一发现他们什么时候立在了道观的屋顶上。
锦道人扬起左手，“定级为甲乙的，请跟着这位地乙执事。”接着她扬起右手，“定级为丙丁戊的，请跟着这位黄丙执事。”
站在观门右侧的黄丙举了举手。
密林和岳西涧走在跟随黄丙的队伍中，岳西涧左右张望，“原来这就是天旭的门庭啊！”
这小姑娘先前登云梯消耗太多，刚上来的时候还说不出话呢，虽然吃过丹药恢复了一些体力，此时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感，尽管如此仍然不掩兴奋。
密林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绕过影壁，两支队伍在中庭分道扬镳，一支向左，一支向右，和这边一大片人相比，那边的甲乙二等人相对少的多。
岳西涧遥遥望着岔开的那队，似乎在搜寻什么，良久忽然眼神一亮，转瞬又黯了下去，口中喃喃道：“真好啊。”
岳西涧察觉到密林的视线，试图挥散那阵阴霾，重新扬起一个微笑，“他们是内门弟子了。”
密林点点头，她先前已经猜测到下三等这一队被分到了外门。
她这也算是通过了入门考验，就是不知道丹老收徒弟还有没有什么外门内门的限制，此时耳目众多，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机。
密林斟酌着问道：“外门弟子还有机会到内门吗？”
岳西涧有些惊讶密林的疑问，在她看来，这是考前必做基本功课，“当然是有的，”她顿了一下，“不过很少人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那就是年度外门小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