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盟国想来也早就想打这一仗了,日益膨胀的野心,总得给个胜负才能消退。
凌夜大军抵达边境的第三天,战事蔓延北上。
好在秦灏是个靠谱的将军,中途就布置筹备了好久,蓦然跟北盟交上火,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
凤阑看她颇具军事才能,愈加坚定了要将此人收为己用的想法,秦灏不问她就不说,秦灏问了,便点拨那么几句。
几次下来秦灏惊讶地发现,澈王实乃奇才,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位是凌夜史上英明神武的凤帝,在外征战数十年,就算是个木头,也该学会行军布阵了。
交战第三天,双方陷入焦灼,凌夜士兵一路行军本就疲惫,哪里比得上对方养精蓄锐这么久,凤阑站于高台,眯起眼睛端详了半天,然后转身下了城楼,不多时,城门大开,凤阑一身白色铠甲,英气逼人恍如战神,执长剑而上,一口气斩杀敌军副将往上一共八人!
满场震惊,临夜士气骤然大涨!军人要的,无非就是血性,凤阑舔了舔嘴角的血,她给她们便是。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凤阑却不在意这些,同将士们一起浴血奋战,且用兵之神,杀敌之猛,让己方佩服对方胆寒。
又一战结束,后补的士兵开始清扫战场,残阳如血,硝烟阵阵。
凤阑进入大营,将佩剑挂在墙上,然后快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下一刻帐外有人唤道:“澈王殿下,将军有请。”
凤阑将腰带系好,满不在乎地说道:“请什么请?现在是本王的自由时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传信的士兵听得目瞪口呆,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于是壮着胆子轻轻挑开帘子往里面瞅了一眼,可哪儿还有人影?
凤阑今日打得有些累,赶到酒馆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她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方宁晏正半卧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杂记,心不在焉地看着。
少年着一袭月白色厚衫,肩上还披着狐裘披风,四周用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看得出她不在,蝶鸾跟陈诉将人照顾得尚且算好。
方宁晏又翻了一页,扭头去看蝶鸾,“殿下还没到吗?”
“王君,您都问了第八遍了,奴婢听说这两日战事十分紧张,想来王爷还在帐中同将军们商量作战大计呢,您累了没?奴婢照顾您休息。”蝶鸾轻声说道。
凤阑摸了摸鼻头,心道作战大计什么的,她还真没往心里去。
“无妨,我再等等看。”方宁晏摇头,少年随意又翻了一页,却忽然将书反手扣下,脸色煞白,按住胸口艰难唤了声,“蝶鸾。”
蝶鸾忙取来痰盂,不等她起身方宁晏便落入凤阑怀里,凤阑有条不紊地撤了被子,将人往外面抱了抱,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想吐是吗?是不是孩子又折腾你了?”方宁晏欣喜凤阑来了,可胃里翻江倒海,这孩子还没大就开始折腾人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撑呢。
“呕……”方宁晏消瘦的肩膀不断轻颤,吐出的不过是些米粥,再往后,便是酸水了。
凤阑看得心急如焚,待少年吐无可吐后将人揽入怀里,接过蝶鸾递来的水给他漱口,又喂了两粒养胃的药,这才问蝶鸾,“王军晚上就吃了这些?”蝶鸾凝眉轻轻摇头,“王君这是第三次吐了,每次吐完都会再吃一些,可是……”“蝶鸾……”方宁晏有气无力地打断,“你先出去吧。”
蝶恋担忧地看了眼方宁晏,这才缓缓退下。
凤阑一直拍抚着少年的后背,惊觉这才几日,之前养的肉又没了,再想到方宁晏方才难受的样子,顿时一肚子火,“这孩子,这才多大就这么折腾父君?等出来了我就打得他满地爬!”方宁晏轻笑一声,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他因为刚吐完,眼角还噙着盈盈水色,笑起来愈加明媚动人,少年纤细的手指放在小腹,满是眷恋,“我知道,殿下舍不得。”
凤阑无奈,“我的傻敛之,我只舍不得你。”说到这里,方宁晏忽然收敛笑意,神色凝重起来,他嗅到了丝丝血腥味,焦急地按住凤阑的胳膊,“殿下可是受伤了?”
“没。”凤阑咬牙忍住,不偏不倚,方宁晏按住的这地儿就是,可她万不能给少年看,“今天打了整整一天,可能杀的人多了,身上血腥味重,你觉得难受吗?来的匆忙,不如下次我洗个澡?”方宁晏摇头抱住凤阑。
“不要,能来就好。”
让他知道她平安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