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接到消息赶来宁国公府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方青,宋氏跟方宁阐根本不敢见她,尤其是方宁阐,现在听到“澈王”二字便会不自觉发抖。
他自小养尊处优,又被宋氏保护的很好,没受到过半点风雨,寒冬腊月被女人直接丢进冰桶里,伤了身体根本,以后嫁人都难,偏偏连陛下都站在她那边,方宁阐心中的恐惧不用明说。
而等凤阑拥着少年睡醒一觉,晚膳时分赶到前厅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两人。
宋氏下意识将方宁阐护在身后,眼底隐藏着差点儿掩饰不住的恨意,勉强笑道:“参见澈王殿下。”
而凤阑则宝贝似的揽着方宁晏步入大厅,从头至尾没看宋氏父子两人一眼。
“王爷请坐。”方青急忙着人布菜。
“本王同宁国公有要事相商,不相干的人就出去吧。”凤阑淡淡开口,隐含两分威胁之意。
方青自然知晓凤阑的意思,于是扭头递给宋氏一个警告的眼神,宋氏微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领着方宁阐拂袖离开,他在宁国公府当家做主这些年,第一次被赶出桌案。
“王爷可还满意?”方青等凤阑坐下后,轻声询问。
凤阑给方宁晏盛了一碗粥,身后的蝶鸾立刻上去试毒,方青见状脸色微沉,澈王对她的不相信,就差写在脸上了。
“宁国公也别觉得本王做事难看。”凤阑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就好比拨至北地的赈灾银两,母皇觉得肯定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却不想尸位素餐的人太多,甚至上赶着都要扒下层皮,你能说母皇不相信朝臣吗?”
早在“赈灾银两”四个字从凤阑口中说出,方青脑海中就剩一个念头:完了。
听澈王的意思,吉王跟李忠那边已经暴露了!方青深吸一口气,这事情瞒不住她早就知道,但也同吉王提前安排好了替罪羊,现下替罪羊还没露面,澈王已然查清了所有真相,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奏折呈递到陛下面前,不过是澈王一个念头的事情!“殿下……”方青讪讪开口。
“宁国公还是听本王说吧。”凤阑轻声打断。
“宁国公到底是敛之的生母,咱们这关系,说什么本王也会护着你。”瞅见方青眼底闪现的光芒,凤阑不慌不忙地补上下半句,“但是宁国公得明白一点,这是建立在敛之还认您为母的前提下。”
方青闻言骤然看向方宁晏,从进来到现在少年一言不发,睡了大半天,他是有些饿了,虽然这些膳食比不上王府,但用一些也能让凤阑安心,方宁晏此时刚喝完半碗粥,见状接过蝶鸾递来的帕子按了按嘴角,眼底溢出绚丽之色,“母亲,我的要求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方青死死扣着桌角,是了,方宁晏已经说明白了,他是宁国公的嫡子,着未来的位子,也当是他的。
“宁国公可以慢慢考虑。”凤阑笑道。
惦记着上午方宁晏做噩梦的事情,担心少年又触景生情,凤阑等用完膳便带着人回了王府,只是马车行至半路,忽而听到马儿的嘶鸣声,马车骤然停下,一个颠簸,方宁晏本就有些反胃,虽然被凤阑及时揽进怀中,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难受了一下。
“敛之,还好吗?”凤阑仔细盯着少年的脸色,紧张询问。
方宁晏脸色有些苍白,闻言摇摇头,宽慰道:“没事,到家便好了。”凤阑抬头间眉眼骤然凛冽起来,“怎么回事?!”
车夫战战兢兢地掀开车帘,差点儿就哭了,“殿下,有人拦车。”
“何人?”凤阑登时警惕起来。
“殿下!澈王殿下!”是个男人的声音,凤阑安置好方宁晏,探出身子看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姿容昳丽,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能看出当年的无双风姿,男子一看到凤阑便露出惊喜的神情,同时将手中的东西呈递出去。
“澈王殿下!这是奴愿意奉上的,请求殿下放过华台御史!”几乎是瞬间,凤阑就断定了这人的身份,春风楼的净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