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心头一跳,快步走过去将往下滑的少年一把揽入怀中,“敛之!”
方宁晏贪婪地嗅了嗅凤阑身上的香气,他心绪不稳,牵带着浑身虚弱疼痛,可没关系,天地之大,只要有这个怀抱在,便觉得没什么是挺不过去的。
“殿下……”方宁晏枕在凤阑肩头,满足唤道。
饶是凤阑之前想着如何坚定现在也绷不住了,她抱起少年朝内室走去,顺便沉声嘱咐站在门口的蝶鸾,“叫大夫来!”
“敛之,敛之……”凤阑一直念叨着方宁晏的名字,她明显看到少年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将人小心翼翼放在软榻上,凤阑轻轻按着方宁晏的胸口,感觉到那里躁|动不安的跳动,
“敛之别乱想,没事了。”“殿下。”方宁晏枕在凤阑肩头,小声说道:“陈诉告诉我殿下只着人照看我,却不想见我的时候,我真的怕极了。我怕……”
方宁晏轻轻闭上眼睛,俊眉轻皱,显然是疼得狠了,“我怕殿下又不要我了,可是……”
“好了敛之,我在呢。”凤阑听不下去了,她吻住方宁晏的唇,吞下少年之后的话,轻声说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一定不能失去敛之。”
“可殿下将我一个人扔在房间。”方宁晏小声回应。
凤阑被方宁晏说的满心愧疚,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能一个劲儿说好话,“是我犯浑,敛之别跟我计较好不好?等敛之身体好点儿了,我任你处置。”
老大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差点儿摔倒,幸好一旁的蝶鸾扶了把,蝶鸾暗叹老大夫的功力还是不行啊,像她们这些侍从,早已能做到过耳却处变不惊的程度了。
得到凤阑这席话,方宁晏心中一阵满足,他的殿下,会由着他的性子来,会纵容他了。
胸口的疼痛微有减弱,可浑身酸软无力,眼前更是一阵黑雾,方宁晏靠在凤阑肩头咽了咽,忍不住小声说道:“殿下,想吐……”蝶鸾闻言急忙递了帕子给凤阑,凤阑拿着凑到方宁晏唇边,柔声哄送道:“就这样,想吐就吐。”
方宁晏微微摇头,凝眉忍着。凤阑急得不行,老大夫急忙给方宁晏把脉,半晌后凝眉收回手,“王爷,草民之前就同你说过,王君心脉极为脆弱,从宁国公府回来时已然伤到了根本,看脉象更是心绪不定,这于王君身体无益啊!”凤阑抱紧方宁晏,沉声说道:“本王知道了,开药。”
方宁晏听到“药”这个字又是一阵反胃,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微微扭头干呕出声,凤阑立刻接着,方宁晏只是吐出些清水,随即微微偏着脑袋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满脸写着疼惜紧张的女人,方宁晏想从她脸上找到了几分不耐烦跟厌恶,可是没有。
够了……方宁晏闭上眼睛,在他有生之年,能等到凤阑如此相待,从前种种,皆可不计较了。
“殿下……”方宁晏几乎是气音。“在呢,敛之。”
“殿下,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方宁晏抬手覆上凤阑的手腕,“这样……就能陪殿下更久了……”
凤阑喉间微涩,沙哑着声音说道:“好。”
“殿下……疼……”
“很快就过了,我在呢。”蝶鸾擦了擦眼泪,拽着老大夫出去开药,内室门关上,就着燃烧的金丝炭,房间很快暖和起来。
这里的软榻不大,但足够凤阑跟方宁晏凑合上去,凤阑褪去方宁晏的外衣,用锦被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轻轻放在怀里,心里一阵酸疼,明知道少年身体不好禁不得自己的吓,却还是让他害怕了。
方宁晏只觉得浑身都疼,但朦胧间感到凤阑就在身边,苦涩无比的药他下意识咽下,却在一阵反胃中剧烈吐出,缓一阵唇上多了份柔软,药汁被继续渡来,直到确定他不会吐出,那份柔软才退开。
方宁晏忍着呕意一遍遍咽下,时不时剧烈地颤抖一番。
“殿下……”方宁晏疼得意识模糊,下意识唤道。
“敛之。”凤阑同方宁晏额间相抵,告诫自己以后便随着他,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她会时时刻刻盯着他,只要别再让他遭受这般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