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打败锁链军团以来,我和拉普洛克在地球上的平静生活持续了一年多。我之前从未想到,一向不喜欢安逸闲适的我,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过得也如此惬意。
我把影灵族首领的位置让给了阿克瑞尔。我很佩服他出色的领导能力,他有时候做出的判断比我都要好不少,我把首领之位让给他绝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地球上,每天不需要做什么让我特别操心的事。照顾好拉普洛克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向我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即使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哥哥看待,无论有多么危险,他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愿意给我。
我不知道拉普洛克为什么这样对我,但经过过去的两年左右的时间,我被他深深地打动了。这个男孩是真的在关心着我,哪怕我一开始准备狠心把他杀掉。
在地球上的这一年,我觉得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舒适的一年。
每天除了修炼以外,还有大把的时间到外面的世界四处转悠,去看外面优美的风景名胜。至于拉普洛克根本不需要我操心,他经过灵蜕,已经完全不用吃饭喝水了,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还是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他是魅族,那么我们将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一天感觉就像是之前的无数个星期五一样,平常而普通。
但是当拉普洛克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肯定出事了。
拉普洛克的身上满是淤青,红一块、紫一块的,衣服脏的就如同是在泥地里打了滚似的,污泥在他的上衣和裤子上溅的到处都是。他无精打采地走过来,头无力地垂着,眼睛里透着疲惫和忧郁,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街头流浪的小乞丐——甚至还要更差。
“是谁?!”我攥紧了拳头,骨头被我握得咔咔响。我语气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愤怒,眼睛里已经冒出了压不住的怒火。
拉普洛克估计是被我可怕的样子吓到了,我很久没有发火了,这是在地球上的第一次。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拉普洛克猛地一颤,他抬起头望向我,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拉普洛克把脏兮兮的头靠在我的胸口,软软地抱住我,“哥哥......”他小声抽泣起来。
我摸着他的头,心中一沉。
以前在边缘世界的时候要说有人想要伤害甚至是杀死他我还能理解,毕竟他是魅族,身上的血液和各种器官都是珍稀的无价之宝,不少人都贪婪地想要得到它们。但是现在在地球上,拉普洛克的魅族身份被我隐藏得很好,别人有什么理由要去伤害他?
从长相上看,拉普洛克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除了个子长高了些,他和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俊俏的脸上五官完美地排列着,挑不出来任何瑕疵。拉普洛克似乎模糊了雌雄的界限,即使他已经快要十二岁了,从他的脸上仍然不能很快地判断出他是一个男孩。
拉普洛克性格和善,绝不是爱挑事之人。甚至就连别人打了他,他也不会还手。我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孩子,还有什么人有理由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目及之处,都是青肿的淤伤。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愤怒是没有用的。拉普洛克这个时候一定需要我的安慰,我如果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不可能帮到他的。
这件事我一定会搞清楚。
“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一下。其他的等你出来再聊。”我尽可能轻柔地说,希望这样可以让他舒服些,将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拉普洛克放下书包,点了点头。
他拿好衣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浴室。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痛。
拉普洛克打开浴室的门,不久之后,里面就传来了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窗外响起了雨落在树叶上“噼噼啪啪”的击打声,一片黑暗包裹着扇动的树叶击打在窗户的玻璃上,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只怪物在不断挥舞着爪子。
一阵强劲的风刮来,树枝在玻璃上发出了让人心惊肉跳的“砰”的一声,然后快速地弹开,遁入阴影,消失在风雨之中。
看来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坐在沙发上,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拉普洛克今天这样很可能是遇到了所谓的校园欺凌。但是这又让我联想到了什么其他与这件事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我的思绪突然变得有点乱,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的烦躁。
我就这样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一段时间,一年前的各种记忆片段纠缠交错在一起,让我一时间有点恍惚。
浴室中的水声戛然而止,我抬头一看钟,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拉普洛克只披着一条浴巾,穿着一条短裤就走了出来。他的伤这时候被我尽收眼底,全身上下遍体鳞伤,竟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他的脸色略显憔悴,走路都有些不稳。
虽然我和他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是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他早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虽然我嘴上没有说,但其实内心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弟弟。
退一万步说,拉普洛克还只是一个孩子,我想换作是谁,谁都不忍心看到他伤成这样。
我狠狠地掐住沙发,努力不让内心的怒火爆发出来。
拉普洛克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我朝着一个柜子招招手,柜门随即打开,一瓶绿色的药水飞了过来。
“把它喝了。”我把药水递给拉普洛克,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瓶盖喝了下去。尽管他的眉头因为药水的苦涩拧成一团,但是他一个字也没有说,把药水喝的一干二净。
我拿起他披在身上的浴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擦了擦他头顶的水珠,尽可能轻柔地说。
拉普洛克拉住我的胳膊,不安地小声说,“我......我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