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璀璨。
黑丝绒一样的黑夜,静谧的可怕,然而只要抬头,满天星光仿佛一颗颗碎钻撒满夜空,或明或暗,星光汇成河流在天际蜿蜒。
一静下来,很容易让人说出很多事情。
“我那时候才初三,他是体育生,又帅又优秀,他跟我表白,我乖,当时吓得不敢出声到处躲着他不敢见他,一直躲了两个月到了暑假,他约我见面谈,那天下了大雨,我看不过就叫他上楼,正擦水我妈妈回来了,我吓得要命,他抓着我一起躲进了衣柜,他整个人都贴着我,在衣柜里吻了我,他说他不这么做会后悔,要不是后来他去了外地我们不会分开……”乔薇声音像是沉浸在遥远的地方,讲述着一个梦境。
她跟阮棠一见如故,她有许多心事在这里无人诉说,对着阮棠很容易就倾诉出来。
的确是会撩,高手中的高手。
可……一想到她说的是梁文景,阮棠就觉得倒胃口。
梁文景那个人渣,竟然就是乔薇的初恋情人,这次来也是为了找乔薇而激怒了司徒欢,让顾延卿陷入险境。
“司徒欢对我很好,他脾气太大,虽然我不怕她可我不愿意啊,我想要回家。”乔薇伸手拉阮棠的手:“我在这里我哪里都不习惯,我每天都在想家,阮棠你说我还能不能回去?”
阮棠点头:“能,你这么闹下去,最多一年你就能回国,可司徒欢不会放过你,梁文景那种胆小鬼嘴炮说爱你一定说的很痛快,可实际上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娶你,你拼了一切也只能看着他结婚。”
这就是上一世的结局,乔薇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之后的结局。
“可我不想留在这里。”乔薇低声说。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
阮棠回头看,是司徒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铉窗的地方,手里握着酒杯,大约是听到了乔薇的话,面上看起来冰冷的毫无表情,只酒杯捏碎了,一手红色的粘稠。
乔薇却也不惊不躲,皱着眉似乎烦厌的模样,目光落到司徒欢受伤的手上,却急忙起身过去,嗔怪:“你怎么回事手不要了吗!跟我进去。”
说着就拉过他的胳膊去船舱里拿医药箱给他包扎。
司徒欢好脾气的任由她拉着。
阮棠在外面听着,里面好没两秒钟,又吵起来,乔薇气冲冲的出来,里面又有东西被砸了的声响。
夜太寂静,寂静的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被放大。
乔薇看见阮棠,过来抱着阮棠眼泪大滴大滴的掉:“我本来就不想留在这里,我什么时候瞒着过?我想回家我就是想回家,我要回家他不让!他逼我嫁给他,不是我愿意的是他逼的,却又跟我发脾气!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没事,乖了不哭。”阮棠搂着乔薇好声好气的安慰,一抬头看见司徒欢已经追了出来,站在舱门口定定看着他们。
阮棠叹一口气。
一群感情上的渣渣,连个小女孩都哄不好还当什么老大。
长着那张脸就应该祸害一方啊搞成这样当什么老大。
她瞧之不起!渣渣。
只好让两性情感专家正式上线,专门调整脑回路偏差,摆平一切沟通障碍,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
“这是我的策划案,您请过目。”阮棠笑眯眯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司徒欢把文件递过去:“我刚刚用了五分钟精心筹备的,这个项目我全当是两家合作我送的大礼,另外,您私人欠我一份人情,有一天我要您还的时候上天入地只要您做得到,麻烦您不能推辞。”
司徒欢不想理她。
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偏偏扮相太呆太丑,一眼还能看穿,最大的本事是用了半天功夫哄的乔薇叫她老公叫的欢畅,他这么多年也都没能听乔薇说两句好听的。
然而策划案递过来,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上面第一行写的就是加红加粗的三个字:梁文景。
司徒欢陡然僵了一下,手略一捏紧,刚包扎好的手上殷红色的血迹就从纱布透过来。
“世上一切都是筹划,你不屑拿搏你家里权势的心去搏她的心,我能,你这么拖着她心里就算有那么一点你,可你就是比梁文景晚了一步,你以为你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到,可游戏规则是舔狗舔到最后一定一无所有,你一无所有其实问题不大,可她万劫不复你舍得?”阮棠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志在必得。
“我司徒欢再如何,也不屑要用手段得来的人心。”司徒欢长身而起,大步就走。
阮棠在后面慢悠悠的说:“你确定?”
司徒欢正往外走,正好乔薇从外面进来。
乔薇抿了抿唇,满脸不情愿,可被阮棠一个眼神指使,还是过去司徒欢面前站定,好声好气的说:“对不起啊你别生气了,我就是有点想回家不是想惹你生气,你笑笑好不好?”
司徒欢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回头狠狠盯着阮棠。
阮棠一脸理所应当,反瞪回去,更加挺胸抬头插腰理直气壮。
乔薇得不到回应,狠了狠心,按阮棠教的又低声:“好不好,老公?”
司徒欢瞪着阮棠的气势都一下子瘫软下来,满脸复杂的愕然,整个人被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