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学校的炉子热牛奶给她喝。
全世界最好的许知寒。许多次陈麦岁都把他当成了林白焰,他们那么像,但是她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眉眼长开了,我一时没认出来。我的小岁,我的焰焰。”现在该叫什么?还是依旧。
约会就是沙滩游乐场鬼屋,好像女孩子是一点零食就能收买的吗?我自己也可以买。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拿来。”她带回去分给朋友吃了。
但岁岁就是知道是你,除了你谁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好像有很多话要诉说却又放弃。她做梦也不会搞错。
“你倒好,消失得像人间蒸发,连声招呼也不打。现在活该她不理你。”我忘不掉,她那时的神情,不哭也不闹,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把你们一起喝过的奶茶都点了一遍,店里的人早就认识她,可是她今天的行为依旧是反常的,看到摆了一桌的奶茶,静姿很是吓了一跳。“我们回家,走。”
她抬起头,用噙满泪的眼睛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哪有家啊,我找不到路了。”一张脸本来就小,藏在浓密头发下看起来那么无辜而受伤。
她忍着哽咽,“这奶茶怎么是苦的,一定是坏了。”她不知道是她的一颗心坏了。
在林白焰出现后,好不容易才话多了,脸上笑容多了。现在却不如从前。我宁愿岁岁从没遇见过他。
她和我说过不止一次,她说她厌倦娱乐圈了,你也不要再寻她。他不甘心,陈麦岁是刻意隐去姓名、地址。她就是这样。总有办法让他找他不到。幼年时捉迷藏,她躲在草垛后到半夜,哭了,还是许知寒找到她,握住她小小的手心。
“这些年你还好吗?”在心里掂量了很久,才说出这句不轻不重的话。
“它还活着对不对?都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对吗?”牧修离语无伦次了,心痛到骤停。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永远离开另一个人人会怎么样?像他6岁那年,母亲将他支开,告诉他奶奶只是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享福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不要啊不要。”他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人在极度难过的时候根本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
“牧修离。”蓝静姿第一次唤了他的正名。“你在这里做成这个样子给谁看,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一次都不在,岁岁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蓝静姿是从头到尾看着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又分开的人。他对牧修离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他们两个,一个为了另一个可能没交集的人改成了艺名,一个为了心爱的人改回原名。只是名字的交错也预示着命运的交错。
“她没怪过任何人,”岁小姐说,“您和她的缘分早就注定在十五年前了,尘封在那场大学,这些都是她自愿的,她不怨也不怪。她走的很安详。”那个时候白焰对我说,“岁岁万人之上无人之地,我常常觉得孤独,来我身边我保护你。”我最近常常在做一个高空下坠的梦,梦境里大家在庆祝什么,全是银色辉煌的岛屿,羽毛做成的花瓣一直飘落飘落,我看到他向我走来。那时,我们是并肩而行的。
牧修离推掉所有通告,对外声称工作量太大拖垮身体,现外出养病。连夜赶到瑞士,他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冲过去,质问她,可是站在门口,她犹豫了,这满院的玫瑰。香气扑鼻。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正在修剪枝丫。额头上汗珠掉落。
有一个一样灵动的女孩子说过,“我喜欢玫瑰这种俗气的花,你或许会意外。”
“怎么会!等我们老了我要为你种满园的玫瑰,等花瓣落了做成鲜花饼,酿些花蜜送给家人。我便天天守着你。像你现在天天绕我一般。”
呵,从前从前,多么好。
可是有什么用。
牧修离到底负了陈麦岁。
柒与白到底负了宋灵衣。
只剩下许知寒继续漂泊,他要完成宋灵衣的愿望,他真正一见钟情,一眼喜欢上的是第一世的宋灵衣吧。
蓝静姿攥着合欢小小的手心,“愿我的合欢快快乐乐的长大,这些事情都不要再与你有任何牵连了。”
曾经光芒万丈的少年,如今哭的像个孩子。我甚至没有一张我们之间的合照,我恐怕要用余生来回忆她了。外媒也是好奇,陈麦岁逝世后不久,牧修离宣布退出娱乐圈,归隐山林。
可是竟然连这点要求都没做到。是没有时间吗?是钱财不够多?还是对她的事没有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