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一回眸,震颤了你的情弦,滢滢泪光,淋湿了你的心,一泓清泉,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水莲花次第开放,嫩黄的花蕊,发而香幽。痴云说雨,近黄昏,张望中,泪眼朦胧,在秋至的那一天,落英纷飞。
那一天,她轻轻的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怯怯的问了声一(9)班孙老师(孙阳)是谁。从此班里又多了一名学生。那是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初云实验高中的第一年,带了火箭班的班主任。倏尔三年过去,那个怯怯的小姑娘毕业照没照就走了。他在小镇上就这样住下了。
过了三年又三年,学生送走一届又一届,慢慢的,记忆里模糊了曾经有过一个她。暑热尚未散尽,又是开学季。看着会议室黑压压互相聊着天的同事,擦了把汗,他摇摇头。忽然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领导正在念到她的名字南霁芸。
这几年他也见了几个姑娘,都不来电。现在这位是县医院的外科医生,和他一样,去年刚过的中级职称,不冷不热的也谈了有些时日,偶尔也探讨房子和结婚等事宜。级部会又相遇了,她朝他嫣然一笑,看了安排表她是他新班的语文老师。
那一年高考结束的当天她就回家了,一个人躲在屋里啥也不说,呆呆的靠在床上,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以为孩子考试发挥不好,也不敢问,老两口唉声叹气的你看我我看你。志愿她是一个人填的,只填了一项陕西师大。
大学四年,她几乎没有假期。她的闺蜜尚秀云家是陕西户县的,就在西安不远。爷爷是附近闻名的杏林高手,坐诊自家祖传的生生堂,专治疑难杂症。她们得闲了就在那儿帮忙,打打下手。尚老先生看她聪慧过人,不嫌脏不怕苦,甚是见爱,也不藏私,刻意指点。一来二去,她对针灸推拿感上了兴趣。
师大学业不是很重,她就报了业余班,自考了针灸专科的医师证。四年后考上了本校研究生,自由时间更多了,户县也不是多远,她们就经常去练手。对她的渐入佳境,娴熟的手法,妙不可言的针感,尚老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她的天分更是默默称奇,就时不时拿一些奇症考较一番。
明天高一新生就要入学了,下午要把教室整理出来。过了一个假期,教室还是高考考场的模样。摆好桌椅板凳,天太热,空调又不能开,打扫好卫生另外两个老师就先走了,把布置欢迎版面的活留给了他们。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她是语文老师,布置以她为主。她朝他笑了笑继续手头的活,他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她回头时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听着相同的问话,两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南霁芸如花的笑魇,孙阳瞬间痴了,往昔的一幕一幕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他的心颤了一下。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当时南霁芸为什么会不辞而别,甚至报志愿都没和他说一声。还是后来班里暗恋她的一个男生过年来看他时才对他提起过说她考上了陕师大,只是和同学谁都不联系,也没有通讯方式。他当时还啧啧可惜了半天。
新生报到很热闹,一人入学,全家出动。她在旁边帮忙安排宿舍,给学生发发钥匙,还要不停地和家长解释着什么,一会儿就香汗淋漓,十分狼狈。孙阳忙着办理登记手续,也没顾上听她们说啥。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他们去看学校分给她的临时住处。
给她分的和他一样,都是学校的单身公寓。和生活区在一块儿,只不过紧挨校区,只隔了一堵墙,中间有门可以凭卡出入。二楼的207房间,刚好在他斜对面,新婚的两口搬走没多久,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床桌椅齐全,还留了台立式的饮水机在墙角,剩下少半桶水。一室一厨一卫,单身的顶配。她的物品不多,还有一些快递在路上没运过来,所以很快就布置好了。
学校第一天开学,中午餐厅还没来得及准备饭。孙阳就说咱们出去到街上吃吧,也算是给你接风。南霁芸笑笑说好,那就打扰老师了,原来让你为我操碎了心,现在还要你继续管我。说着,两个人拿了包下楼。孙阳去车棚骑摩托车。
出了小区门向北沿着马路跑了大约两公里又拐向东,过了俩路口来到八一路中段。鱼老大店面不是很大,一鱼三吃却是一绝。挑好鱼在临窗的卡座两人坐了下来。来得早,人还不是很多。服务员过来又点了份凉拌三七,下午还要上班,只要了两瓶果啤,两人一边闲谈学生军训的事一边等鱼。好几次,她欲言又止。不一会儿鱼上来了,两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