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旭被一声巨响吵醒。
竖立着的门板被从外推开,灵台有些错愕的站在门口保持着应该是想要敲门的姿势,没想到力气却用大了,想着应该是自己刚融合灵眼不久还有待提升。
“算了,只是个小失误。”灵台收回手,稍稍弯身踏入洞内。
刘旭早已撑坐着靠在墙壁无奈的看着进来的这个人。昨天没时间观察,今天这一看才发现这人简直是壮如牛啊,额头和之前看到的人一样也有一颗晶眼,是褐色的。
看到刘旭这时还没有站起来的打算,灵台便等不及一般直接冷硬着一张脸行至刘旭身旁,如同抓小鸡一般。无视刘旭无力的挣扎。再次将之一把扛在肩上走出洞去。
明白反抗无望,刘旭也便再次如死鱼般不再动弹。只是在洞外刘旭眼角余光发现,从其他一些洞中也走出来一些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小孩。
奇怪的是这些小孩的额头并没有那些晶眼。
他们走向石梯融入了更多向下走去的人流之中,在刘旭被扛过去过程中也有偶尔几道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死鱼般空洞的眼神。
刘旭扭着头不断扫视着周围不断落于身后的孩童,大多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的,和此时正扛着刘旭,衣着厚皮的壮汉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骨头架子和满身肥肉的大肉猪的对比。
刘旭能感觉到,这个大家伙对于眼前的一切好像并不在乎,甚至如看不见一般保持着既定的速度,不过过程中还是有些许的避让行为。
这时,刘旭突然瞳孔微缩,呆呆的看着旁边,并因为周围景象的快速倒退而不断扭头调整视角,直至极限,再然后无法看见。
然而,那景象却已印在了刘旭的心中。
方才从旁边过去的是两个瘦弱的孩童一前一后抬着那已经应该是冻得僵硬的另一个孩童的尸体。
茫然,震惊和不敢相信。
也许是还没有接受到社会的残酷,也许是出生的年代太过无忧,刚才所见到事物应该是刘旭从前永远想象不到的。
尽管刘旭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算很短了,对某些事情也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尚在读书年纪的少年。
心理的转变是快不了的。更何况以前刘旭还是个很喜欢英雄与侠客的人。
刘旭不由的心里开始对这个地方产生些许反感,可能是对这个聚集地的也可能…是对这个世界的。
不知不觉灵台带着刘旭已经来到了崖壁下一大片空地处,空地一边有着许多不知作用的大石头和木桩,上面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痕迹。
到这后
到空地中间刘旭才被放下,旁边已经有着一些更早到达的犹如僵尸一般站立着的小孩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而灵台放下刘旭后便转身向崖壁底部的一个洞穴行去,将堵门的巨石挪开后便进入了其中。
刘旭一直呆呆的站在人群之中,环视着周围。而四周的孩童对他的眼神却丝毫不在乎,连说话声都没有多少,诺大的广场和人群更多的只是脚步和很多冷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还有……又一声抛掷落地的声音响起,人群的前方的地上已经是第三具了。
三具蜷缩着的身体已经再也无法伸展开来,冻的僵硬的手掌紧紧攥着紧贴胸前,似乎还想要留住什么。
犹如圣光一般的白色阳光照射其上,刘旭好似看到了他们微笑解脱了的样子。
但再次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看到因为白色而更显寒冷的阳光犹如冰寒地狱一般紧紧困住他们三人痛苦的灵魂。
刘旭强迫自己不看他们,躲避着心底蔓延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这么强大,强大到可以搏斗那些巨兽,却毫不关心眼前的这些弱小少年。”刘旭的眼前浮现出自己被抓过来时的中间苏醒时候他们搏斗巨兽的的时候和扛着自己来到此处的那个壮汉。
生存在都市社会中的刘旭无法理解,也不愿理解。
慢慢的,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了,石梯那已经没有继续下来的了。
大概是两三百人的样子,他们默默等待着。寒风瑟瑟,抖的如筛糠一般的他们也没有一人离开队伍。
突然,崖壁那边发出的动静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他们的眼神变了,灼灼盯着灵台,或者说应该是盯着他环抱着的那个巨大的木桶,其巨大的体型,抱的时候也只能环住桶围的一半。
灵台依旧冷硬着一张脸,甚至还多了些许严肃,将木桶搬到人群前方,点了队伍前面的几个人然后紧紧盯着他们将桶里的食物分发下去。
刘旭也分到了一块肉干,大概半个手掌大小,一个指节的厚度。不算很小,却也不大,如果这只是一餐的话,那这些孩子应该也不会这么瘦弱了。但如果,这是一天的量的话肯定就不够了。
“食物?所以他们期待的只是这个吗?”
刘旭抬眼看着周围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人们,他们的眼神四顾警惕着周围,仿佛不快点吃完的话就会被抢走一样。
同时很多那些已经吃完的没吃完的都看向人群中的某处。那个呆愣在原地的人和他那块还没动口的肉块。
很快,刘旭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或者……手上的食物上。那强烈的目光让刘旭感觉自己像是落入饿狼群中的羊一般。
只是可能由于前面那个壮汉的原因致使他们始终也只是看着,人群的外围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离开,或许是没看见刘旭,也或者是知道强抢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下去始终不行,刘旭不得不赶紧将食物吃掉。只是没有味觉依然让刘旭如同嚼蜡,和直接吃草感觉没什么区别,顶多口感好些,所以刘旭吃的并不是很快。
等刘旭吃完,周围的人已经散了,麻木的眼神又回到了他们脸上,至于为什么没有人针对新人什么的。
一是他们没那精力,空耗力气只为争强斗狠的行为是他们最不愿做的。
二是在这个地狱般的季节里每天都有人死去的地方,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结交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也造成这里的孩子基本谁都不认识谁,或者说不可能认识个遍,也就不知道某个人是不是新人。
而灵台疑惑地看着这个同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年,最突出的应该就是他和周围人的眼神,没有麻木,很有神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