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在对张宁嘱咐了几句后继续为病人看病。
张宁则领着吕布吕中二人走到了后面的一间偏厅。
张宁给吕布二人泡上茶水,告罪一声,让二人稍候片刻,张角忙完会过来。
这一等足有半个时辰之多,张角领着张宁一同来到偏厅。
一进门,张角拱手赔罪道:“劳二位久候了,实在对不住。病人太多,抽身不易,还望二位小友恕罪恕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角如此放低身份,吕布二人也不会责怪。
何况前厅的情况二人也都亲眼所见,吕布连忙站起回道:“哪里哪里,天师医者父母心,慈悲为怀。我们能够有幸见到天师已经福泽不浅了。”
吕布亲自将礼物奉上继续道:“天师,昨日我二人路上遇袭,仆人不慎受伤,幸得张小姐伸手相救,一夜之间已然大好。寥寥物品,不成敬意,略表我感激之情,还望张天师收下。”
吕中也连忙上前来不停称谢。
张角苦笑道:“小友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化外之人本就是为解救苍生,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
吕布万分诚恳地说道:“天师,在下姓吕,名布,天师也可称我为奉先。医病救伤在天师看来不足挂齿,但是对我等确是雪中送炭。天师高义,实在令我等末学后进佩服不已,更可贵的是天师的菩萨心肠。”
“小友过誉了。”听到吕布如此夸赞,张角也不由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示意张宁将礼物收下后,继续说道:“小友,你我二人就不必客气了,请坐。我观小友不似本地人,何故在巨鹿附近遇袭?”
“天师,称我奉先就可。布本九原人氏,此次乃是出外游历,前日路间碰见一伙贼人拦路抢劫,幸亏在下粗懂些拳脚,方的幸存。”
张角惊道:“嘶,冀州竟已乱到如此地步?”
吕布摇了摇头苦笑道:“哎,今年年景又不甚好,再加上鲜卑蛮族犯境。在下出来已有月余,日间所见,不少边民流离失所,家园被毁,只能向内陆逃亡。可恨我大汉国威,如今却沦落至斯。”
“哎,世间受苦受难最多的还是普通老百姓啊。”张角长叹一声道。
吕布接道:“天师所言极是。”
话题有些沉重,吕布和张角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还是张宁打破沉寂说道:“爹,您看,吕大哥宅心仁厚。
不如邀请他加入我们太平道可好?”说罢,张宁水灵灵的大眼睛还偷偷地瞄了吕布一眼。
恰巧被后者发现,赶紧将头转向了一边。
张角看了看张宁的神色,不由玩味地说道:“哦?我儿可是头一次向我推荐人才呀。那我可是必须要听的呀,只是不知小友可愿意呀?”
揶揄的语气更是让张宁臊红了脸。
吕布看着张宁可爱的模样一阵心神激荡。
暗自想到,我这是怎么了,对方可是个十五六的小丫头呀,不过话说回来,十五六怎么就发育的这么成熟了,嘿嘿。
听到张角问话答道:“天师,入教一事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张宁着急地问道:“莫非你看不上我太平道不成?”
吕布急忙辩解道:“非也非也。太平道以拯救苍生百姓为宏愿,是我敬佩的。只是…。”
张宁追问道:“那还可是什么?”
“宁儿,不得无理。”张角说完女儿后,疑惑地望向吕布。
眼前的这个青年从举止上来看,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或许是哪个士族大家之后。
而且听宁儿说过,这孩子武艺应该也不差,如此全才能够加入太平道,对未来大业肯定有巨大的帮助。
吕布心中苦笑:总不能说你们太平道没有成功的希望吧。
沉吟一下吕布朗声道:“承蒙天师错爱,在下虽然对贵教心存仰慕,但是在下曾答应过家中长辈,此次游历结束之后投身军伍,为父母报仇,抗击北方蛮族,扬我大汉国威,这也是我吕布一生之宏愿!”
“小友,令尊令堂?”
“三年前鲜卑偷袭,不幸战死。”吕布黯然道。
张宁关切地说道:“吕大哥…”
吕布强笑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张角感慨地说道:“小友的胸怀和志向委实令张某佩服。不过,不知你如何看如今的…”张角食指向天问道。
“这…,小子不敢妄言。”吕布狡猾地笑了笑。
张角看吕布的样子,知道眼前的小子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忽悠的。
但他还是不放弃地说了一句:“若是小友不弃,我太平道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多谢。”
这几日,吕布就一直待在巨鹿城中。整日去茶楼酒肆探查消息。
可惜却一直没能寻访到其他三国知名的人才。
闲暇时候也会去张角府中,同张角喝喝茶,和张宁聊聊天。
几天功夫,和张宁也是越来越熟络了,随着两人关系的升温。
吕布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机灵活泼的小丫头了,而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似乎也在与日俱增。
吕中经常打趣地说让吕布直接上门提亲算了。
古时候女子早熟,十六岁结婚并不算早。
只是吕布心中却总是有种怪蜀黍诱拐无知萝莉的罪恶感,只得慢慢完成萝莉养成计划了。
没有几日后,张角决定远行,同时带上二位兄弟和张宁。
吕布明白,这是张角准备要进行前期准备活动,联系各地渠帅去了。
对此,由于心中早已有定计,因此吕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反复嘱咐张宁要多加小心。
小萝莉离开时那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表情是个人见了都会心疼不已。
看来这段时间的接触,自己的影子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中。
毕竟是第一个走进心里的男人,将来如果有缘再见,或许能够在一起吧。
只是,黄巾军的命运呀。吕布如是想到,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一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
家家户户都要在这一天团圆,只是吕布却没有了亲人。
这三年来每当中秋佳节之际,吕布总是谢绝丁原的邀请,独自坐在父母坟前诉说思念之情。
这一天傍晚,吕布吕中主仆二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香满楼。
往日热闹异常的酒楼今日也变得冷清不少。
毕竟是过节,绝大多数人都回家团圆,只有一些无家可归或者出门在外的旅人在这里。
吕布上得二楼找到一个靠近窗边可以俯瞰街景的桌子坐下。
和吕中二人闲聊了几句后,突然说起家人,吕布突然住口不语。
吕中也自觉说错了话,不敢打搅。主仆二人就此沉默了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过了几年了,逐渐的融入到这个时代。
原本还为能够获得亲情而感到欣慰和快活,没想到好景不长,却又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此刻,夜已渐深,巨大的圆月挂在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如水的月光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在楼上目光所及的地方,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有亮光透出。
回想着两世为人仅有的那些和亲人们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吕布不禁感触满怀。
他放声吟唱道:“星稀月冷逸银河,万籁无声自啸歌;何处关山家万里,夜来枨触客愁多。”
声音刚落,酒楼的另一边传来了喝彩声:“好,好一句‘何处关山家万里,夜来枨触客愁多’”
吕布循着声音望去,酒楼的二层除了他们这一桌以外,在角落里还有一位中年文士在自斟自饮。
刚才正是他发出了喝彩声,看到吕布发现了自己。
中年文士遥举酒杯说道:“小兄弟,为你这首诗我敬你一杯,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一仰头将整杯水酒喝尽。
吕布连忙举杯跟着喝掉一杯,赔罪道:“这位先生恕罪,刚才在下触景生情,有些忘形,还望海涵。”
中年文士笑道:“小兄弟太过客气了。敢问一句,此诗何人所著啊?”
吕布不禁一呆,他总不能说这是几百年后的杜甫杜大大写的诗吧。
看对方打扮应该是为学问高深之人,又不敢信口胡诌,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兴之所至,偶然做的。”
中年文士奇到:“哦?我观小兄弟长相英武,佩戴武器,还以为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却也是位文采风流之人。”
吕布突然想起了那句经典的话,为了圆一个慌,就不得不说出无数的谎。
他硬着头皮说道;“略有涉猎而已,让先生见笑了。”
“小兄弟真是谦虚,难得啊。”
忽然,中年文士一拍额头道:“瞧瞧我,只顾着高兴了,如此说话却也麻烦,不如你我同坐一桌,把酒言欢可好?”
坐到一起后,吕布才仔细打量起这中年文士。
只见他略微清瘦,目光清澈,一张国字脸让人望之似乎有种凌然正气。
吕布落座之前抱拳说道:“末学后进九原吕布吕奉先,见过先生。”
中年文士也起身回答道:“小兄弟有礼了。在下钜鹿田丰田元皓。”
吕布大惊:此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田丰。
仔细回想了一下,田丰正是冀州附近的人,后来被袁绍招揽了过去。
看他此刻最多不过三十的样子,应该还未出仕。
吕布压下心中的激动,暗暗打起对方的主意,这可是一名顶级谋士啊,不光智谋出众,而且正直刚烈,一旦效忠,永不叛变。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所以才多次激怒好大喜功的袁本初,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
心中打定主意,吕布更是恭敬道:“原来是田先生,刚才多有得罪……”
却不料田丰突然打断道:“哎,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投缘,何必拘泥那么多繁文缛节。”
吕布本也是豪爽之人,听到这句话说道:“没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田丰眼前一亮道:“好,说的好!愚兄痴长几岁,就叫你一声贤弟吧。”
“兄长!”吕布端起酒杯道:“小弟敬你一杯。”
“好。”田丰放下酒杯,问道:“你年纪轻轻为何你的诗句中却充满了悲伤之意?之前那首诗我以为你只是思乡之愁,可是这句天涯沦落人,莫非还有其他隐情,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吕布心中大汗:不愧是顶级谋士,简单两句话都能想到这么多,看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更何况还是在史书中有着颇高评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