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绕过繁华大街,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城门,他和卫无双约定在那里碰面。
但,云生掠出城门很远,却仍没看到飞舟的影子。他没有焦急,一段时间后,他找到了几个刻在石块上的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云生叹了口气,脸色黯然。
从一开始他就设想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当这种事变成了现实,难免还是心生凄凉。
“算啦,本来就没打算带父亲离开,以父亲那倔脾气肯定不会走,能走一个算一个。”云生安慰自己。
“只不过你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真正含义吗?”云生问天空,那里曾经应有一艘飞舟才对。
“人不为己,是说修为自身,而不是为己私利。”
……
一块玉石如果出现裂缝,那就只能等待着分成两瓣的命运。
云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石头,那是一块火红色的玉石,晶莹剔透,很是好看,赫然是另一块启灵石。
云生想,屈服总是最后才能做的事,在那之前,尽情斗争吧!
云生淡笑,他整理了一下情绪,飞奔回坛城。
城主府在坛城正中央,是南北东西汇集之处,经过这几年的翻修,城主府越来越像是一城之府,霸气辉煌,镇守一城之地。
云戈站在城主府门口,他看着回来的云生,嘴角翘起,笑了。
“我回来了,父亲。”云生也笑了,这本是他刚开始就该说的台词,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
与此同时,海国边界,有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舟缓缓飞行,地面掀起一股飓风,相比起云生和卫无双乘坐的那艘飞舟,这艘飞舟不知要庞大到哪里去。
足有上千位休息室的船舱,几千平米的巨大甲板,在飞舟两侧还配有炮台,远远望去,这不是一艘飞舟,这简直是一座战争堡垒!
它像是一座大山,只是浮在空中,就给人以可怕的压迫感。
“加快速度。”甲板上,一位身着华丽服装的男人发号施令,他就是白家的现任家主——白歌。
这艘飞舟被称之为雪白舰,是白家为炫耀其实力打造的一艘超级战舰,足以攻下一城!
这里的一城可不是指坛城那样弱不禁风的小城,所谓能攻下一城,是能攻下一国首都之城!
一国都城,不仅仅配有强大的防御力,还有着尊者级别人物坐镇,千万近亿的居民,能攻下一国都城,这样的战力已经可以在天涯域横行了。
“是!(是)”白歌的命令被一层层传下去,引来一阵阵巨吼的回复,只是气魄,就已有气吞山河之势!
“家主,云生是海天一院院长的得意门生,这样做是不是……”
白歌身旁,一位白家长老进言,但他还没把话说完,白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咽了口口水,脸上不禁流下冷汗。
这就是真正的家主之威,不知要比某位老家主霸气到哪里去,只是一眼,家中长老不敢进言。
“海天一院又怎样,说到底不过就是学校,一群弱不禁风的书生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又怎么敢与我们世家争斗!”白歌另一旁,一位年轻人桀骜地说。
他是白歌之子,白杉。作为一大势力未来的家主,十八岁的他已有一身傲气,眉宇间带了淡淡慑人威严,真正的大家公子。
白歌和白杉长得很像,他们脸很白,但却并不给人以柔弱;他们腰很细,但并不给人以娇气;他们腰间都配着一把剑,但并不让人觉得做作。
他们是一大家族的支柱,有着独属于自身的风气,霸气中带着威严,傲然且不可一世。
……
海国王室曾邀白歌作为外室王侯,但却被白歌拒绝。一国王侯并不是白歌能满足的终点,他要带领白家走进盛世辉煌,甚至成为一国之主!
天涯域内启灵石矿稀缺,白家出动这样的力量,进攻的目标只是一座名不经传的小城,滔滔野心不言而喻。
雪白舰再次加速,再次在地面掀起了滔天飓风,飓风席卷着大地,牛羊都被吹上了天,草皮更不用说,下方的草原瞬间满目疮痍。
白家已跨过海国边界,进入了天涯雪国的地界,离那座名为坛城的小城不远了。
……
坛城饺子馆,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柳长岁身上,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已经被判了死刑。
“哈哈!”柳长岁打着哈哈,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缓解气氛。
“我就说了嘛,这家伙会说话,老妈你们还不信。”逃课归来的琉生及时出现在饺子馆门口,他感受着饺子馆里的尴尬气氛,见怪不怪。
“嗯。”琉生父母附和着点头,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琉生怎么回来啦,时间还早,学堂没放学呢?
“瓜娃子!你又逃课!”琉生母亲还没发话,陈长生就急着表现自己,教训起他的儿子。
“这时候不挣点功绩,待会儿老婆翻过来算账肯定又要坏,瓜娃子,不是老爹不疼你,只是你撞到了枪口上啊。”
陈长生心里默默盘算,但他却忽略了一点,琉生淡淡瞥他一眼,就非自主性选择了无视。
陈长生无比幽怨,他这便宜老爹真的不值钱吗?
“这下原形毕露了吧,还装可怜?”琉生走到柳长岁身前,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子上,小孩子身上带了一丝痞气。
“啪!”
帅是帅不过三秒的,装逼也是。
琉生觉得他在旁边那个漂亮的大姐姐面前做足了风范,但他母亲可不会放纵他,琉母一巴掌拍在琉生头上,把他从桌子上拍下来。
“说了多少次,不要坐在桌子上。”随手拍翻儿子,琉母注意力还在柳长岁身上。
“那啥,我…我其实是可以说话的。”柳长岁感受着灼灼目光,如实招来。
“说,你是不是也能听到!”沐雯雯愤愤,如果不是耳朵不好,那上次大街上他就是故意走开了,真是……
不过转眼一想,沐雯雯发现她和柳长岁其实并没有什么瓜葛,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连他的名字都是刚才知道的,沐雯雯噘嘴,更加生气了。
……
“一天内,我只有很少的时间能听清说话。”柳长岁苦笑,他也不想笑出声啊,只是没忍住。
都怪琉生他爹,柳长岁幽怨地看了眼更幽怨的陈长生。
“哼!”众人冷哼,觉得柳长岁欺骗了他们的感情,不,是浪费了他们的感情。
“不是,我……”柳长岁百口莫辩。
“总之就是能听见,能听见,装什么可怜!”沐雯雯不高兴地说。
柳长岁悻悻地笑,不敢再说什么。
“作为惩罚,以后饺子馆里脏活累活就全交给你了。”琉生果断站出来,让柳长岁承包更多家务。
柳长岁无奈。
“你以前为什么不说话啊?”在店里待了几天了,琉母确实没见过柳长岁说话。
柳长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
七年前,踏过那座桥之后,柳长岁曾经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悲伤,但,以前喜爱聊天的他学会了沉默,脸上带着忧郁,不听也不语。
那人最后回眸的微笑,好像在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为何连你们的名字都在世间消失不见了?
饺子馆里,柳长岁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香蕉,沉默着掰开咬了一口,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我喜欢吃橘子和香蕉是因为我小时候只能吃到橘子和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