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的介绍方式让宁枭有些懵,都是唐怎么分的清楚。
看着唐糖一脸骄傲的模样,宁枭觉得这样的介绍也许也不错,至少唐糖很高兴,那他就跟着高兴。
宁枭脸上露出笑容略带一丝担忧:“你怎么回来了?”
唐糖还没说话,已经肿成猪头的唐窦不干了:“她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她本就该回来!”
唐窦显然有些误会了,宁枭张嘴就要解释,却被唐糖示意打断了,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了。
唐糖撇了一眼唐窦,吓得唐窦脖子都往回缩了缩:“你闭嘴,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我……”
“我什么我,还不服怎么的,要不要我教你玩刀啊?”
“算了,你们聊,老苏扶我到帐篷休息。”
唐窦听到唐糖要教他玩刀乖乖就溜了,不是怕,是怕的要死,每次唐糖借口教自己玩刀,都会把自己揍成猪头,今天已经被宁枭揍成猪头了,再被唐糖教玩刀会出人命的。
等老苏扶着唐窦走了以后,唐糖对着宁枭吐了吐小舌头,说道:“见笑了,我哥就是这样的人,虽然脑子笨点,武功差点,相貌……和你一样,丑点,但是他人还不错!”
“你以后尽量少打他,打成这样看着怪可怜的……”
宁枭一阵无语,他本以为唐糖要找自己算账,最起码唐窦不能白挨了打不是,可是唐糖并没有,还让宁枭以后少打,这明显是让宁枭以后继续努力的意思啊!
宁枭试探问道:“那个……真的好吗?”
唐糖大手一挥:“没事,他皮厚,可耐揍了,我有经验。”
宁枭觉得以后可以见到唐窦看他不爽的时候就暴揍一顿,然后告诉他“是你妹妹说你耐揍,让我试试。”
也不知道唐窦知道自己妹妹这样对待自己,会不会一时想不开,顶着肿成猪头的脑袋撞了南墙。
唐糖摆摆手:“不说他了,还是说说墨第吧!”
宁枭顿时就紧张起来,因为从小没有亲人朋友,所以宁枭特别珍惜身边的兄弟。
唐糖很老道的拍了拍宁枭肩膀:“小伙咋,不要担心,我二弟命是真大,再挪上半寸的距离,我三弟就能篡位,站在二弟的位置上了,哎……可惜了一把飞刀!”
宁枭听着有些别扭,不过只要墨第没事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宁枭对唐糖说了句谢,唐糖顿时不乐意了:“谢个屁,那是我兄弟,烧树叶斩兔头的拜把子兄弟,我自然要救得,跟你有什么关系!”
呸呸呸……
唐糖看到宁枭偷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呸了一句道:“不是谢个屁,是谢你妹啊!”
唐糖觉着这么说也不太合适,骂来骂去的都骂到自己身上来了,有些不明智,所以赶忙转移了话题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宁枭想都没想,回道:“杀出去,总是憋着有些难受,本就是来杀我的,不能惯着了。”
唐糖欣慰的看着宁枭点了点头,像是一位老母亲看到自己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一样。
唐糖问宁枭有什么计划,总不能乱杀一通,这样会比较麻烦,显不出威风,更杀不出威名。
宁枭认真想了一下,说要计划有什么用,直接一路向前,挡者……杀,多简单省事。
唐糖无奈,从遇见到现在,唐糖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宁枭的脾性,最大的特点就是懒和扣。
两个人说完以后也回了唐窦的帐篷,因为帐篷够大,四个人都进来也不显拥挤。
宁枭进来之后,唐窦正在帐篷中间烤着一只兔子,看到宁枭进来,不由的往后挪了挪。
唐窦的脸仍是肿的厉害,虽然已经敷了伤药,疼是止住了,肿却一时半刻消不了。
宁枭过去把火上烤的差不多的兔子直接拿了过来,然后撕下两条后退,唐糖和唐窦每人一个,然后又撕下一条前腿递给站在一边的老苏。
然后,宁枭一个人抱着少了三条腿的兔子开始大快朵颐。
唐窦看着手中的兔腿说道:“过分了啊!”
宁枭满嘴兔肉,硬是呜呜的挤出几个字来:“脸不疼了?”
唐窦顿时就泄了气,说了句你吃你吃,就没后话了。
唐糖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窝囊,别人吓唬你,你就揍他啊,赢不赢的无所谓,有热闹看就行。
半盏茶的功夫,宁枭已经把手里的肉吃完了,连骨头也被啃的干干净净,狗看了都会骂人的那种。
再看唐窦正在用一把银质小匕首一片一片削着吃,一个兔腿连五分之一都还没吃完。
唐糖却早就吃早了,而且更厉害些,不仅肉吃光,连带骨头都被嚼碎了,也不知道唐糖怎么做到了,要说宁枭的吃法会被狗骂,那唐糖的吃法绝对会让狗都自惭形秽。
宁枭冲着唐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唐糖小脑袋四十五度角一扬:“一般般啦!”
两人同时看向还拿着匕首削肉吃的唐窦,异口同声道:“磨叽!”
宁枭摘下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小口疆烈,吧嗒吧嗒嘴,想着出门的时候酒还是带少了,这一路都不怎么舍得喝,这就已经下去十分之一了。
宁枭拿着酒葫芦看了看几个人,然后又把酒葫芦别回腰间,充分发挥了他铁公鸡的优良作风。
唐糖却不干了,好嘛,吃了我家兔子,却自己喝酒,这是什么道理,太过分了。
唐糖趁着宁枭不注意把酒葫芦抢了走,打开盖子仰头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宁枭一边喊着慢点喝,一边肉疼的要命。
等唐糖停下来以后,宁枭赶忙把酒葫芦抢回来了,摇了摇酒葫芦,宁枭脸都绿了,就剩一半了。
“好辣,你这是辣椒油里兑的水吧?”
唐糖呼扇着纤纤小手,一边往嘴里扇着风,一边往外哈气,一片绯红爬上了她那张白皙的鹅蛋脸,透出一种女子娇羞之美。
宁枭看着喝过酒的唐糖,觉得唐糖好漂亮,一时都忘了心疼自己的酒。
不大会唐糖就躺在地上睡着了,当然身下被宁枭扑了一层毛毡,不会硌,还很舒服。
毛毡是宁枭从唐窦身下硬抢过来的,唐窦一脸委屈,却不敢反抗。
唐糖睡了以后,宁枭觉得还是得跟唐窦道个歉,毕竟自己下手实在重了些,而且这个还是唐糖的大哥,怎么说也得把话说开了,不记仇才好。
宁枭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出手重了些,我以后会注意,下次尽量把力道控制的好一些!”
唐窦点点头,细一想,下次是什么鬼,怎么就有下次了,这是还想打自己啊,顿时就急了:“还有下次?”
“你信不信,我让我妹把你揍的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
“哼,你别不信,我可告诉你,我妹最看不得我被欺负,从小我被欺负,我妹唐糖都会把欺负我的人揍的爹娘都不认识,就问你怕不怕?”
宁枭向后躲了躲,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问道:“我刚把你打成这样,你妹说啥来着?”
唐窦顿时哑火,唐糖可是说了‘活该’的,自己再作死,亲妹妹也不会帮啊。
“那……能不能不打脸?”
“我尽量!”
“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
唐窦心中已经将宁枭的十八代亲戚都念叨了一遍,自己被人打,还得对人家说声谢谢,自己亲妹妹还胳膊肘往外拐,真心指望不上,唐窦心中万般苦,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宁枭为了安慰这个可怜的同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心吧,不会经常揍你的,所以,生活还是希望的,想开些!”
唐窦点点头,不吭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两个时辰后唐糖悠悠转醒,揉着小眼睛说了句:“脑瓜儿疼!”
然后唐糖拿了老苏手中长剑跑出帐篷,在外面一顿疯魔乱舞,砍掉了不少小树。
一炷香后,唐糖回来,身上酒气全消,脸上的绯红也退了下去。
“走吧,该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再在这片破林子里待着也没啥好玩的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吧,怪无聊的。”
唐糖回到帐篷说了一句离开,然后抬手一剑,直接将帐篷劈成两半,散落两边。
宁枭起身,摸了摸酒葫芦,再三确认已经别好了,才放心下来。
宁枭抱拳说道:“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江湖再见!”
唐糖:“我送你!”
唐窦:“那我也送送吧!”
老苏:“我看着,不动手!”
不等宁枭说些什么,唐糖直接拉着宁枭的胳膊就走了:“磨磨唧唧,走就是了!”
宁枭有伤在身,和人动手会有些麻烦,所以唐糖才主动要送他,与其说送,不如说是保护更贴切。
每个人都很聪明,这些话自是不用说出口的。
宗门出来的五位年青一代十大天才,已经都被宁枭打发掉了,死的死跑的跑,还有一个成了朋友,人生有时候确实有些转折,是我们不曾想过的结果。
还有十里路就出了拒马林,一路上仍然有很多前仆后继送死的人。
开始的时候是唐糖在前面开路,宁枭居中,唐窦殿后,老苏却一路都没露面,在暗中跟随。
一路上唐糖疯狂杀人,见人就杀,不曾有一句话。
看着唐糖杀人,宁枭才终于体会到唐糖说的‘打架就打架嘛,别那么多废话’是什么意思。
宁枭也想不明白,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杀死人来怎么会如此干净利索,甚至冷血。
唐糖整整杀了十里路,鲜血染红了来时的路,一条猩红的地毯通向拒马林出口。
唐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宁枭,什么是在乎,他在乎宁枭,所以杀他之人必杀之,所以,鲜血染红了她一身青衣。
天下若与你为敌,何惜青衣变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