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清不想解释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个人憎恶于你,便觉得你做什么说什么皆是别有居心,阴险狠毒的。
魏离未必是真的恼了虞文武和虞家,他真正要收拾的人,是自己才对。
魏离听了虞澜清的话,气得拿手指她半响也没说出话来。
“处罚?朕自然是要处罚你的。”魏离深吸好几口气,才憋出这么一句来,“虞家,朕也是要处置的。”
虞澜清面无表情跪着,她看着魏离,轻声开口:“皇上这般动怒,不就是觉得抓到了臣妾的把柄,抓到了虞家的把柄,好借此惩处么?皇上厌弃臣妾,臣妾已然明白了解了。”
她抬手,将头上插着的凤钗拔下,轻放在前方处,随后站起身来:“是臣妾错了,一心只想着要到皇上的身边来,而今却要连累虞家到此番地步,何等自私,父母养育臣妾一场,兄长疼爱臣妾一场,臣妾无以为报,今日,臣妾归还皇上凤钗于此,皇上把它给想给的人吧,从今往后,臣妾再不痴缠了。”
魏离愣住,虞澜清的这番话,不就是他想要的么?可为什么。。。她这样冷冷清清说出这番话后,他的心会那么疼?
“皇后御前失仪,言行无状,即刻到宝华大殿去,面对满殿佛祖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静候朕的处置。”魏离背过身,他不敢看虞澜清的眼睛,那双眼睛之前装满了星星,如今却只有一片漆黑的静默。
虞澜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福身行礼,叩谢皇恩,随后转身走出了乾明殿。
皇后被处置,诏安送她去宝华大殿的路上,一个人悄悄在后边抬手抹泪,皇上要皇后独自静思,所以诏安也不能久留,消息传到慈寿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膳。
京香说皇上皇后这番怕是真的不好了,吴义都只是差了人来告诉太后一声,说皇后被皇上罚去了宝华大殿,皇后一走,皇上便发了好大的脾气,没人敢劝,也走不开身。
太后大呼糊涂,搁下筷子便赶着要往外走,走出门外,又顿下脚步。
京香搀扶着太后,也觉得奇怪:“太后不去了么?”
太后摇头,又折返回屋中坐下:“哀家这时候去了,不妥当。”
“皇上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只怕是真的恼了皇后。”京香叹口气,“虞家二公子也是个性急的,虞家军这件事情上,到底也是虞家不占理。”
“皇帝自己要同皇后呕气罢了,早些放虞家的人过去,这事儿早就平了,哪里还有这一出?”太后也是气结,“哀家原以为他那样聪明的孩子,是能很快想明白的,却没想到他这般和自己,和皇后置气,让他自己拧巴去,有他哭到哀家面前来的时候。”
京香不解:“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已经这般了,怕是缘分尽了。”
“你糊涂。”太后回身看京香,眸子清明得很,“皇帝那是自己傻,他要是真恼了皇后,此时该欢喜得很才是,他自己在殿里还跟自己发什么脾气?由着他折腾,别理他,哀家是怕,这番事情,伤了清儿的心。”
京香听太后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仔细琢磨半响,好似是这么回事,这才掩嘴笑起来:“咱们皇上还是小孩子性子,太后不搭理他,他自然就知道心慌了。”
太后头疼得闭上眼,京香伺候着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松伐了几分。
此时的乾明殿格外的安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传膳的宫人来问了几次,都被吴义拦回去了,递牌子的内官更是站在角落不敢言语。
魏离一个人寒森森的坐在大殿内,王座之巅,的确孤单得很,满腔的话,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诏安从外头匆匆跑到吴义身边,吴义紧忙着问道:“太后过来了么?”
“没,慈寿宫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诏安更急。
吴义叹气,这事儿若是连太后都不管,那便没人敢来了。
“师父,太后不来,皇后娘娘怎么办啊。”诏安受过皇后恩惠,敬重于她,实在不明白皇后娘娘那么好的人,为何会受这般待遇。
吴义示意诏安不要再说,此时大家都是拎着脑袋当差,先顾着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