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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死亡邀请

(一)

时间:2009年7月14日凌晨2:57。地点: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病房内。

一个小女孩坐在病房墙角处的马扎上,她闭着眼睛,漂亮的小脸蛋上有一对酒窝,扎着两个小辫子。她刚坐下不到两分钟就沉沉地睡去,瘦弱的身体靠在墙角里防止歪倒。

在小姑娘的脚边放着一只小篮子,里面盛放着炒花生、五香瓜子、小纸扇等一些物品,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些东西是小姑娘的零食和玩具,事实上小篮子里盛放的是女孩和她妈妈的全部生活来源。

女孩叫颖颖,今年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妈妈,一个身患尿毒症的病人。

小颖颖一直跟随单身的母亲生活,从颖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年轻的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母亲是一位下岗女工,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生活非常艰辛。然而更大的不幸降临到这对母女身上,两年前母亲突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面对巨额的治疗费用,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母亲顿时陷入了绝望中。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颖颖的母亲偷偷地喝下了几十片安眠药,死是她唯一的选择,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解脱出来。

当母亲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后,刚好小颖颖来医院看望妈妈,连喊几声妈妈没有回应后。虽然只有五岁,颖颖却本能地意识到妈妈有问题,她急忙跑去叫来医生,把妈妈抢救过来……

醒来后,妈妈流着泪告诉颖颖,因为没钱治病,妈妈已经不可能活下去,即使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颖颖哭着对妈妈说:“我要挣钱给妈妈治病,我一定能挣钱养活妈妈……”一个仅有五岁的小女孩要自己挣钱给妈妈治病,有谁会相信这是事实,最多也就当做是无忌的童言。

随后小颖颖开始了挣钱行动,在别人想来乞讨也许是颖颖唯一能挣到钱的办法,但是在颖颖的心里丝毫没有这种念头,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赚钱。当天下午,颖颖到花店买了两支玫瑰花,然后到一家餐厅里卖给了一对正在吃饭的情侣,挣了十元钱。小颖颖高兴地拿着十元钱跑到医院,告诉妈妈她是她挣到的钱了。

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孩就这样开始赚钱,给母亲治病。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肩膀,从此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小颖颖到车站、影院卖瓜子,夏天到人多的地方卖扇子,用她能想到的方法来挣钱,奇迹般地维持着母女俩的生活。

现在颖颖已经七岁了,开始上一年级。她白天上学,空隙时间给妈妈做饭,照顾妈妈。晚上再到街头、影院卖东西挣钱,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卖完瓜子回到医院。柔嫩的肩膀担起了令成人都望而生畏的生活重担。

妈妈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每天的期盼就是看到女儿走进病房。已经是凌晨了,她依然睁着眼睛一直等到颖颖回来,看到女儿回来后,妈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小颖颖给妈妈倒一杯热水,同妈妈说不上几句话颖颖就靠在病房的墙角处睡着了。她太累了,每天只有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而且还是这样坐着睡。天亮后颖颖还要到医院外的小出租屋给妈妈做饭,然后才能去上学。

妈妈只能用疼爱和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女儿,颖颖现在每月能挣到七百多元钱,母女俩现在就靠颖颖挣的这些钱维持生活。治疗的费用靠社会和好心人的捐助,妈妈现在一切都靠女儿,俩人的角色完全颠倒了,妈妈知道如果没有女儿自己早就离开这个人世了,现在女儿就是她的一切。

小颖颖对母亲的爱感动了许多人,好多人都向她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医院也因为颖颖的行动减免了母亲大量的医药费,妈妈现在只能靠透析维持着生命。

沉睡中的颖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颖颖,如果想要治愈你妈妈的病就来找我。”

颖颖慢慢睁开眼睛,好奇地巡视了一眼病房,屋内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沉睡,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刚才那个声音又从门外传过来,“我在外面……”

颖颖慢慢站起来,跟着声音走到病房外,走廊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过颖颖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走廊里,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是能救你妈妈的人,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妈妈就来找我。”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突然呻吟了一声,颖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妈妈发出一点声音都立即从沉睡中醒来,刚才的事情竟然是一个梦。

颖颖急忙起身走到病床边,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的消瘦的脸庞,轻声问:“妈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护士阿姨吧。”

妈妈微微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妈妈只是咳嗽了一下,把你吵醒了……”

“喝口水吧,妈妈。”

“妈妈不渴,你再睡一会吧。”

颖颖重新坐回到墙角处的马扎上,又想起刚才梦中的事情,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你的妈妈就来找我……”

颖颖往病床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妈妈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颖颖知道妈妈病得非常厉害,她从护士阿姨的谈话中也听到妈妈的病很难治愈,唯一能救妈妈的方法就是换肾。

不能让妈妈走,如果妈妈走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想到这里颖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仿佛内心有人引导着她走出了病房。

小颖颖什么都没想,只是内心有个直觉要去找那个人。她从病房楼出来,沿着花园里弯曲的小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说话的那个叔叔在什么地方,她相信叔叔一定不会欺骗自己。

忽然,颖颖看到有个人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她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快步走过去。

凉亭内的人外面罩着一件长长的披风,甚至头部也捂在风帽里,他好像知道颖颖一定会来,静静地看着走近的颖颖。

虽然花园边有照明灯,因为这个人整个头都罩在风帽里,所以颖颖看不清他的面容,能够看清楚得只有这个人的左侧胸口上有一个白色的,口杯大小的圆形图案,不过图案很怪异,颖颖认不出画的是什么。她本能地感觉亭子里的人怪怪的。

宁静的花园里没有其他人,因为每天都与许多人打交道,颖颖并不感觉害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叔叔能救妈妈。走到凉亭外面停下脚步,轻声问:“叔叔,是你叫我来的吗?”

亭子里的人答非所问,“你是颖颖?”

“我是颖颖,叔叔能救我妈妈?”颖颖急切地问。

“不错,我能救你妈妈,不过你得答应叔叔一件事。”

“只要能救妈妈,就是十件事我也答应。”颖颖迫不及待地回答。

“你必须离开妈妈跟我走,能做到吗?”

颖颖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这个怪怪的叔叔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亭子里的人等了片刻,然后问:“是不是做不到?”

“妈妈病得很厉害,她需要人照顾,如果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妈妈了。”颖颖低声说。

“呵呵,这个你放心,肯定会有人照顾你妈妈。”

“那好,我答应叔叔。”颖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离开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需要多大的决心可想而知,但是懂事的颖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能救自己的妈妈,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怪怪的人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颖颖,你为什么不问跟我去什么地方?”

“只要能救妈妈,去哪里我都答应。”颖颖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不问做什么吗?”

颖颖回答得很干脆,“为了救妈妈做什么都可以。”

“好吧,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到时候叔叔会来接你。”

“我跟叔叔去了后,妈妈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妈妈的病,你先回去吧。”

“谢谢叔叔,我回病房了……”

说完,颖颖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后颖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颖颖急忙转过身来,朝亭子周围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

颖颖赶紧用小手揉揉眼睛,她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亭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叔叔难道飞了?要不就是自己遇到神仙了,颖颖转念一想,能救妈妈的病当然就是神仙了,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想到这里颖颖心里一阵高兴,欢快的像一个小燕子,飞快地跑向病房楼……

(二)

我昨晚被一件诡异的事情弄得整晚都没睡好,心烦意乱,早餐都没吃就开车上班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罗峄城,今年26岁,至今未婚(说明一下,并不是本人长得不帅,也不是生理有问题,实在是没有遇到能让我来电的),职业刑警,家在青岛市。

老爸叫罗启明,海洋地质学家,两年前受聘美国耶鲁大学任教授。老妈是位医生,提前办理了内退随父亲一同去了美国。妈妈去美国就是为了照顾身体不是很好的父亲,我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心里却不痛快,因为他们走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把车停在办公楼前,看了一下表,离上班还有半个钟头。不过看到队里几个哥们的车早就停在哪里了,在刑警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有事没事大伙都提前来。

经过队长的门口时,听到队长叫我,“小罗,来一下。”

转身走进队长办公室,很随意地问:“头,什么事?”

队长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头也没抬地问:“你手头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刚结案,今天就把报告写好交给你。”

“那好,刚才下面的派出所送来一个报案的,正在接待室里,你去处理一下。”

“什么案子?”我随口问,因为队长的语气让我很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队长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急忙去接电话。

看队长的表情不像是什么重要的案子,一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派出所处理就行了,干吗跑到刑警队来!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出队长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朝自己的办公桌那边望了一眼,看到曹欣正在替我收拾桌子,也懒得过去了,向曹欣招了一下手,“小曹,有活了。”说着话转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曹欣刚来队里不到半年,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一个文静靓丽的女孩子竟然学习刑侦,让人不太理解。据说她的家庭背景很深,不过曹欣对此却闭口不谈。

曹欣来队报到后,队长安排我做她的师傅,这让队里的那几个光棍颇为眼红,不过我心里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不是我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我知道一旦动了那样的念头,俩人在一块干活就很难相处了。我坚定地认为,男女同事之间最好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行的。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带个女徒弟到处跑,感觉刑警这个活不是女孩子干的,有时也不方便。不过曹欣聪明机智,无论是待人还是对待工作都很热情,就像是刚才,我来上班前,总是把我的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让我挑不出毛病来。

曹欣还有一个长处,知识面非常广,实话说现在真的不能小看了年轻人,虽然出道晚,但是懂得东西却很多,唯一欠缺的就是历练。

曹欣似乎知道是什么活,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夹追了上来,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后也不多问,如果是平时早就问这问那了。

接待室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俩沿着走廊往前去,我感觉到了曹欣似乎很兴奋,于是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曹欣急忙摆着手说:“嘿嘿,没事……”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您是师傅,在您老人家面前怎么敢。”话虽然这么说,曹欣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欢快。

“你是不是知道队长让咱们接手的是什么活?”我怀疑地问。

这时已经来到了接待室门口,曹欣抢先一步走到门前,然后一只手拉开门,笑着说:“进去就知道了。”

我们接待室内的摆设同会客室差不多,一圈沙发和几张茶几,中间部分铺着地毯,这个地方平常不大用,这也让我感觉到来报案的不是普通人。

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在地毯上不安地来回走动,走进接待室后,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感的让人喷血的女子。

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少得不能再少了,一双修长的腿配着脚下的高跟鞋,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移开目光。露在外面的乳沟更是让我不敢多看,急忙把眼睛从她的胸部移开,披肩的长发,完美的五官涂抹的让人感觉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看到这个报案人,我心里好像明白了曹欣为什么那样笑了,轻声问:“请问小姐是来报案的吗?”

性感女子停下脚步,用勾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后反问道:“你是这里的警官?”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说好一个人间尤物,指着旁边的沙发说:“请坐下说。”

女子的神情突然大变,如同六月的天气,眼睛里突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精神紧张,双手握在一起,喃喃地说:“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求求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对方神情变化之快令我惊叹,瞬间就变了一个人,我急忙安慰她,“不要怕,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请坐下慢慢说。”

女子慢慢坐下来,只是坐着一点点,身体挺直,左手捂在胸口上,右手扶住一侧的沙发扶手,虽然神情惶恐不安,但是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看得出接受过严格的形体训练,从动作能猜测出了她可能是演员。

女子坐下后,突然语无伦次地说:“我被人杀死了……我已经被人杀害了……”

我和曹欣在女子的对面坐下来,曹欣摊开文件夹准备记录,听到女子的话后微微一笑,这样的话在任何人听来都认为是疯话,一个人好好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说自己已经被人杀死了呢。

曹欣靠近我,低声说:“是下面派出所的人把她送过来的,一来就说自己被人杀害了。”

原来如此,难怪曹欣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想看我怎么处理。我看着女子问:“能说一下,你的姓名、职业、家庭住址等一些情况吗?”

“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女子流露出很好奇的表情问。

我忍不住与曹欣对视了一下,不理解女子为什么这么说,我茫然地摇摇头,“对不起,我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叫诗曼,著名的影视演员,平时走在大街上我都是戴着墨镜,尽量不让影迷认不出来,否则会被追赶着要签名,烦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诗曼好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不愧是个演员,这么好的演技不成大腕真的可惜了。

这个叫诗曼的演员似乎有些自恋的倾向,我急忙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我平时不太看影视剧。”

诗曼对我的话好像很不满意,一脸惊讶地问:“你们难道没有看过《夕阳情事》《夜幕下的狂恋》等电视剧吗?这些都是我主演的。”

实话说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两部电视剧,更不说看了,另外从名字就能知道这些电视剧不怎么样,看来这个诗曼小姐顶多也就是个刚出道的三流演员。我赶紧对她说:“咱们还是先说正事,你为什么来报案?”

不愧是演员,诗曼立刻换了一种无助的神态,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人有些跟不上,她柔声细语地说:“我来青岛是度假的,上个月刚拍摄完了一部电视剧,想休息一段时间。几天前想把在青岛拍的几幅照片发到博客里让影迷们分享,无意中发现我的信箱里有一封电子邮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死亡邀请’……”

“死亡邀请?”我大吃一惊,猛地打断了诗曼的话。

相信我一定很失态,因为这四个字仿佛是烧红的烙铁把我烫得哆嗦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巧?她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邮件里是不是说你会自杀?”我迫不及待地问。

诗曼愣愣地点了一下头,用惊异和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你怎么会知道邮件的内容?”

死亡邀请!诗曼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拖回到昨天夜里发生的怪异事情。

(三)

我的家在青岛市峄州路285号,这里是上个世纪初,德国人占领青岛时居住的地方,周围都是具有百年历史的欧洲风格的花园洋房。

峄州路是闹市中难得的一条僻静街道,不足五米宽的路面。道路两旁栽种着树围超过一米、树龄百年的法国梧桐,再往两边就是高大的青砖围墙了,间隔几十米就有一座老式的大门。幽静的街道,紧闭的大门,都给人神秘的感觉。

285号位于峄州路的中部,两扇斑驳陆离的大铁门流露着岁月的沧桑。不过里面的花园却依然生机勃勃,花园的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典型的欧洲古堡式建筑,我就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昨天晚上十点多钟我才开车回到家,父母出国后,偌大的一栋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冷清的让人受不了,所以不管有事没事总是很晚才回来。

我的这辆银灰色的丰田汉兰达,是去年过生日时父母送的礼物。以前看《越狱》,迈克尔就驾驶一辆汉兰达,感觉非常酷,当时就喜欢上了。所以当老爸来电话问我生日要什么礼物时,没有考虑就提出要一辆汉兰达,而老爸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实话说刚开上这辆车时,着实让我兴奋了一段时间。

把车开进车库里,遥控着自动车库门关闭后就直接进入到楼房里。我都懒得打开客厅里的灯,直接摸黑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把外衣往床上一扔,然后顺手打开旁边杂物柜上的CD机,用萨克斯演奏的《卡萨布兰卡》顿时飘荡在房间里,悠扬婉转的旋律让我心醉。

随后,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里。浴室的门敞开着,这样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欣赏音乐。事实上浴室的门也没有关的必要,因为整座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用担心春光泄露。有时我还真幻想突然出现一个人跟自己说几句话,当然最好是一个漂亮的MM。

用淋浴头把全身上下冲一边就算洗过了,有时一天会冲洗好几遍冷水澡,不是我有洁癖,而是另有原因。前后不过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依然全身赤裸,只是在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

走到书桌前,先打开电脑,然后抓过一条运动短裤穿上,虽然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担心经常光着身体万一养成喜欢暴露的习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咱是警察,绝对不能做出有损警察形象的事情来。

这是我每天回到家后固定的三部曲,听音乐、洗澡、上网。穿上短裤后,从冰箱的恒温柜里拿出一罐可口可乐,然后光着膀子坐在了电脑桌前,准备玩两个小时的反恐精英然后再睡觉。

在进入游戏前先打开QQ,看看是否有好友给自己留言。实话说QQ真是个好东西,连我老妈都喜欢用它,经常跟我来个视频聊天,其实我知道老妈是为了省电话费。

刚上线,窗口有新邮件提示,我点开信箱,收件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是数字六个9,后面的主题是《死亡邀请》。

“死亡邀请?去你妈的,是哪个混蛋开这种玩笑……”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然后点开了邮件。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如下内容:

死亡邀请

发件人:999999

时间:2009年7月14日(星期二)晚8:57

收件人:虽智大迷

附件:1个(案件现场照片)

罗峄城先生好:

你将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也就是8月14日,用你的配枪自杀。

你已经从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看到了关于“阿尔法3号”实验的相关报道,相信你对这个实验一定非常感兴趣,为了不浪费你最后的生命价值,特向你发出邀请,我们已经开始了“阿尔法7号”实验,希望你加入这个实验中来进行“濒死体验”。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会自杀,请看一下发给你的自杀现场照片,你一定可以分辨出上面的人是你自己,另外你很快会收到一份快件,里面有你的基因图谱,可以让你们的技术部门进行比对鉴定,给你两天的时间进行思考……

本来还以为是谁在与我开玩笑,看完邮件后我感觉后背发凉,两只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意识到这封电子邮件似乎不是一个玩笑……因为发送邮件的人竟然知道我看过《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的那篇报道,简直不可思议,什么人对我了解得如此详细?越想越感觉可怕……

我不由自主地把房间巡视了一圈,难道有人在我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顾不上多想,我急忙点开了附件,一幅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照片后,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了,甚至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照片上的人显然就是我自己。相信任何一个看到自己死亡照片的人都不会平静,此刻仅仅用惊讶两个字难以描述我的心里。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为了看得更清楚,把照片放大了一些,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会。

照片上的“我”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壁,胳膊垂在身体两边,右手还握着枪柄。胸口有血迹,歪着头,双眼圆睁平前方,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

我仔细地观察着照片上的每个细节,想找出里面的不合理的地方,除了照片上的环境感觉很陌生外,其他方面真的找不出漏洞。还有一个让我感觉不解的地方是身上的衣服,照片上的我穿一套上下连体的工作服,这种工作服很少见,我自己更不可能有,衣服上有个圆形标志,因为太小看不清楚。

在公安大学的时候,我就是同学们公认的计算机高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能看出这幅照片没有经过PS,很显然是一张实景照片,那么照片上的人又会是谁?我可没有双胞胎兄弟,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人,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是假的——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数字,可能是拍摄照片的时间,我把照片又放大了许多,终于看清楚了下面的数字:2009—08—14。

靠!这张照片是一个月以后拍摄的,搞什么鬼,这张照片竟然穿越了时空,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以前只在科幻小说中有过的故事情节会出现在我身上!我的头都弄大了。

我静下心来把邮件和照片又认真看了一遍,越考虑越感觉不像是有人在跟自己开玩笑。首先没有人会同我开这样的玩笑,其次没有人能把玩笑设计得如此复杂和完整。

可不是开玩笑又是怎么回事?神秘的“死亡邀请”,还有自杀的现场照片,只是时间有点奇怪,是在一个月以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这个人是谁?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要掌握我的生命的人是谁……

我忽然注意到邮件下面没有落款,而是一个满诡秘气息的logo,整个图是圆形,中间部位是画着阴阳鱼的圆球,而在圆球的周围是一圈燃烧着的火焰,围绕着火焰的是五只造型夸张的鸟,图形很明显充满了东方韵味。

越看越感觉这个logo图形有些眼熟,端详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了,这个logo有点像从三星堆出土的太阳神鸟,只是中间的圆球中多了一对阴阳鱼,难怪感觉这个图形充满神秘气息。

沉思了一会,我把目光落在了发件人上,在我认识的网友中没有人使用数字作为网名,六个9,发件人为什么使用数字作为昵称?对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叫罗峄城,而且还知道我的网名“虽智大迷”,显然对我非常了解。但是这一切相对于知道我看过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我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把《科学与探索》杂志拿过来,然后翻开。这本杂志是在回家的路上,从路口的报刊亭买的,我经常买科学探秘之类的东西看,如果对我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或者熟悉我的同学、朋友掌握这样的习惯并不为奇。但是对方如何清楚地了解我看过《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而且还清楚我对这篇报道很感兴趣,这显然有些匪夷所思。

这篇报道是我前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的,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又翻看了一遍,以后就随手放到了床头橱上再也没有动过,如果在这里房间内没有监控,要知道我了解“阿尔法3号”实验显然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如果房间里真的有监控,那我每晚的裸睡可就真的曝光了,而且每次回到房间里都是先脱光再去洗澡,还时常赤身裸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什么也不再想,把杂志往旁边一扔,然后开始在房间仔仔细细的搜索,地毯式地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每一寸地方,包括墙壁和天花板都检查了N遍,结果一无所获,最后断定这个房间内不可能有什么监控设备。

冷静下来,理顺了一下思路,仔细地把事情又考虑了一遍,像我这样一个小警察,根本没有对我进行监控的必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值得让什么人对我如此感兴趣。

但是神秘的电子邮件又做何解释?为什么自己刚看了那篇报道,就收到了令人恐惧的“死亡邀请”,还有那张自杀的现场照片,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如果单纯是为了跟我开玩笑,那么这个玩笑搞得也未免太周密了。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实话说这封“死亡邀请”把我弄得心烦意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是个恶作剧吧,明天还有工作,先睡觉了……

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长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头挨到枕头,保证很快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我立刻睁大眼睛,黑暗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这个人好像穿着教士一样的宽大长袍,甚至头部也被包裹在风帽内,身体一动不动,仿佛鬼魂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竭力地想辨别这个人是谁,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看到他胸膛左侧的衣服上有一个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圆形图案,好像是一个造型奇特的logo,详细图形却看不清楚……我猜想一定是与电子邮件上的logo一致。

“你是什么人?”我开口问道。

站在床边的人什么话也不说,慢慢地从宽大的披风下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东西。

我突然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手里握着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我的胸口,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汗毛孔都炸开了,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张开嘴想要呐喊,喉咙似乎被塞入了海绵……

嘭……一声低沉的声音……枪响了……我清楚看到一道明亮的闪电击中了我的胸口,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心脏收缩成一团……随后……

我感觉到自己离开了身体,

慢慢地飘浮了起来,越飘越高,

我飘过了天花板,飞上了天空。

天空一团漆黑,非常阴冷,

我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黑暗中闪现出许多狰狞的面孔,

无数魑魅魍魉猛地向我扑过来……

忽的一下,我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很快清醒过来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伸手打开床头灯,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中的感觉似乎又是“濒死体验”,不过这一次的体验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这次却充满恐惧。

我觉得有点奇怪,自己从来不做噩梦,刚才怎么会做了一个被杀的梦,而且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是那封神秘的“死亡邀请”造成的?这说明电子邮件已经在我的意识中留下了烙印。

忽然想起热播中的美国系列剧《犯罪心理》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不幸的是多梦的代价就是噩梦也将随之增多。”我的噩梦不会要随着增多吧!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对面墙壁上的石英钟,不经意中眼睛的余光看到阳台上有个黑影站在那里……我愣了一下,当我转头把目光投向阳台时,黑影闪了一下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步就窜到通往阳台的门口,随即一把将房门拉开,然后快步来到阳台上,却发现阳台空无一人。

我把身体贴到围栏上向花园内巡视,月光下的花园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假山和大树的阴影中藏个人很容易,但是我不相信什么人有那样快的身手,眨眼间会躲藏到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除非这个人不是人。

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我使劲摇了摇头,让大脑清醒过来,然后把整个事情理顺一下,不过直到天亮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刚才诗曼的话让我意识到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个玩笑,一定暗藏着什么……

(四)

坐在旁边负责做记录的曹欣,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反应,也许是处于好奇,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好像是在提醒我,现在顾不上跟曹欣解释。

诗曼也惊讶地望着我,她也一定在猜测我为什么会知道邮件的内容,她不由自主地使劲点了一下头,“嗯,邮件上说我会自杀,还附着一张自杀现场的照片,邀请我参加一个叫‘阿尔法3号’的实验,说是进行什么‘濒死体验’……”

“上面有没有告诉你自杀的时间?”我急忙问。

诗曼沉吟了片刻后说:“嗯……我不记起来了,看到邮件后把我气糊涂了,也没有细看什么具体的时间。”

“师傅,怎么回事?”曹欣疑惑不解地问,她显然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你怎么知道是这些事情?”

我现在无暇回答曹欣,赶紧又问诗曼,“你还记得发件人是谁吗?”

“是好几个数字9,具体是几个我没有细看。”诗曼用不确定的口气回答。

听到这里,几乎可以确定,诗曼收到的邮件与我在昨晚收到的是一致的,我猛地站起来,紧盯着诗曼焦急地问:“这个邮件还保存着没有?”

诗曼对我的神情也大感意外,涂抹的如同熊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摇摇头说:“看到这么晦气的邮件当时就删掉了,怎么可能保留,我想一定是嫉妒我的人弄得恶作剧。”

“邮件里的照片你看了没有?”我又问。

“没有看,实话说邮件我也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气得删除了,哪里还有心情看照片!”诗曼气鼓鼓地说。

曹欣不解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起来要报警呢?”

诗曼接着说:“过后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就在收到邮件的两天后,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两张照片和一段DNA图谱……”

说着话诗曼从身边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快递公司专用的文件袋,起身递给我,然后说:“东西都在里面,太恐怖了……虽然发现照片上的人与我非常相似,刚看到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这种事情。去年我曾做过一次基因检测,于是我就把图谱扫描后传给了给我做个检测的机构,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图谱上的基因竟然与我的完全一致,所以我才来报警……”

诗曼的话肯定让曹欣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她一脸疑惑地看看我,我清楚曹欣是在怀疑诗曼说的这一切,其实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故事都以为是疯话,只有我除外。

我先仔细地查看着写着翼通快递的文件袋,只见快运详情单上寄件人是999999,始发地是山东菜都市,寄件地址是新兴街857号。

又是六个9,与电子邮件的发件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我紧锁眉头,沉思了片刻,我发现857这组数字好像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忽然,我想起了昨晚给我的邮件发送时间是8:57,不知道这组数字是巧合还是暗藏着什么玄机。现在我也开始相信这个“死亡邀请”显然不是什么恶作剧,但是判断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直觉告诉我要想解开“死亡邀请”的秘密,或许从快递上可以找到线索,于是指着单据上的收件地址问诗曼,“有谁知道你住在这家酒店里?”

“只有我的经纪人和几位要好的朋友知道。”说到这里,诗曼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哎,做名人很累得了,我住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告诉人,让影迷知道了我的住处就别想休息了。”

我被诗曼的话酸到了牙,好在她现在只是个三流影星,如果真成了大腕,恐怕好莱坞也不会放在她眼里,我赶紧抽出递文件袋里的东西。

照片一共两张,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死者半躺在浴池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并没有惊恐之色,似乎充满了茫然。浴池中的水淹没在胸口之上,所以看不到伤口,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像是一池的红葡萄酒。照片上的死者就是眼前这个诗曼非常相似,如果她不在眼前,真的会认为是同一个人。

我忽然感觉手中的照片与昨天晚上传给我的照片有某些相似之处,可是又说不来相同点在什么地方。看到我拿着照片发呆,曹欣用手里的笔轻轻捅了我一下,用揶揄的口吻说:“师傅,想什么呢?看着照片发呆。”

这个丫头一定是以为我在欣赏美女,我怔了一下,“呃,没想什么。”

随后我看着诗曼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诗曼摇着头说:“没有人知道,这样晦气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其他人,如果让小报记者知道了,还不知道能编造出什么新闻来。”

诗曼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申明自己的身份,其实像她这样的三流影星恨不得弄出点奇闻轶事来炒作一番。

沉思了一下,我扬起手中的东西对诗曼说:“这些东西暂时先放在这里,我们需要对照片和快件进行调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你先回去,有结果我们会及时通知你,另外有其他情况咱们及时进行电话联系……”

随后我又对曹欣说:“把我们俩的联系电话告诉她。”

诗曼站起来,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你们……是否应该对我提供一些保护……我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我……”

“不会是狗仔队在跟踪你吧?”曹欣不以为然地说,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带着揶揄的味道。我相信在曹欣的心里一定以为这是一起恶作剧。

“如果有必要我们一定会为你提供保护,另外这件事还需要向我们的领导进行请示。”说完,我朝曹欣挥挥手,示意她把诗曼送出去。

诗曼刚要转身往门口走,忽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对我和曹欣说:“送你们两张我的签名照吧,等我离开青岛后你们就很难再见到我本人了……”

说着话诗曼从挎包里取出照片和笔,在两张照片上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看来照片和笔随时都携带着。诗曼一边签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很多影迷整天缠着要签名,让人难以应付,做名人也是有许多难言之苦……”

曹欣与我面面相觑,我们俩真的被她雷翻了,曹欣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我也会意地笑了笑。

诗曼的自恋真的让人受不了,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用双手接过诗曼的签名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声说谢谢……

看到诗曼很满足的表情,就当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其实施舍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更何况是不费力的施舍。

曹欣快速写下我们俩的手机号码,起身递给诗曼,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出接待室。

俩人出去后,我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眼睛紧盯着诗曼自杀现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中,甚至于曹欣回来都没有发觉。

“师傅,刚才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曹欣好奇地问。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我抬起头,看到曹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我……我昨天晚上也接到了同诗曼一样的邮件。”

“啊!相同的电子邮件!”曹欣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轮到她大惊失色了,随即用怀疑的口吻问:“你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我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仅内容一致,发件人也是同一个人,都是六个9,而且还传过来一幅照片,跟这两张照片很相似,都是自杀现场,不过上面的死者是我。”

随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古怪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思考,想从诗曼与我遇到的情况中寻找出联系,我们俩人之间如同两个世界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是“人”。

曹欣被这种诡异的事情惊呆了,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会以为是恶作剧,可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令她深信不疑了,她愣了片刻后指着我手里的照片问:“照片是不是被ps过?”

“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照片没有被处理。”说着话我把照片装进快递袋里,然后递给曹欣,“把照片交给技术科进行鉴定,看是否是电脑合成或是处理过的,另外联系菜都市警方,请他们协助查一下发件地址的情况,我感觉这里有问题。”

曹欣接过快递袋,同时问:“你的意思发件地址是假的?”

“我只是感觉857这组数字很奇怪,似乎藏匿着什么信息。”

“噢,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曹欣好奇地问。

“给我的邮件是8点57分发送的,而这里又出现了一个857号,这一切不会都是巧合,另外我也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跟踪或是监控了……”说话间我。

曹欣忽然咧嘴一笑,不在意地说:“不会是有狗仔在跟踪你吧?”

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这个丫头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可能,狗仔队跟踪我干什么。”

曹欣一脸诡笑,“也许他们觉得你跟那个影星会扯上关系,说不定会弄出点什么绯闻来!”

原来她在捉弄我,故意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说:“我就是找也要跟一个大碗弄点绯闻,一个三流影星还真看不上眼。”

让曹欣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某个人弄的恶作剧,于是催促曹欣,“好了,你赶快去办这些事情。”

曹欣拿着东西刚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看着我问:“是不是把你接收到的照片也一块让技术科鉴定一下?”

我想都没想就摆摆手说:“先不用了。”

“那好吧。”曹欣转身要走。

我又把她叫住了,叮嘱说:“小曹,我收到‘死亡邀请’的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另外诗曼这件事也要暂时保密,免得有人认为咱们俩有病……”

“知道了。”话音未落,曹欣的人已经走出了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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