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忧忧愣愣地跟了上去,她忽然想到刚刚顾梓辛说的那些,骑车从南山路一路飞驰而下,在西湖上划船,似乎都是要两个人一起做才算是最有意义的事。
上了飞机后,苏忧忧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和顾梓辛坐在一起,她越来越深信两个人之间上辈子一定是有什么孽缘。但貌似我们的顾梓辛同志并没有搭理已经坐了下来的苏忧忧。
顾梓辛愣愣地看着窗外,此时飞机已经从跑道上起飞了,偌大的北京城变得越来越小,顾梓辛看了看苏忧忧,又望向窗外,“你看,一眼望去北京像不像一个棋盘,错综复杂,一开始来北京啊,就觉得它非常非常大,可是待久了其实你会发现其实北京也就这么大。”
“顾梓辛你……你的手为什么紧紧地拽着衣服?”苏忧忧忽然瞥到了顾梓辛的小动作。
“哦?是么?”顾梓辛有些慌乱地收起了手,也不在看向窗外了,靠着椅背慢慢闭上了眼。
“你……该不会是恐高吧?”苏忧忧试探着问。
“嗯……”顾梓辛回答。
“哈哈哈,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苏忧忧开心了起来,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终于可以噬无忌惮的嘲笑他一番了。
“小……小时候坐过,”顾梓辛声音中略带些许微颤,“好了,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我跟你说,我这是好心,和你说话能缓解你的紧张你知不知道。”苏忧忧乐呵呵地说着,丝毫没有将一旁已经有点出冷汗的顾梓辛放在眼里,心想一定要趁机会好好捉弄他一下,“来,你和我说说厦门西湖吧,说说你口中的天堂一样的厦门西湖。”
“行,那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绝对不后悔!”苏忧忧依旧乐呵呵地笑着。
“关于厦门西湖啊,要我说的话,说它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我们先来说春天好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春风雨露,春水初生,春意盎然,春风十里。”
“你这哪是诗,分明就是成语,”苏忧忧翻了白眼。
“你别打岔,”顾梓辛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继而说道:“春天的西湖大概便是这番感受了,那时是去太子湾最好的时节,那里有山有水,你顺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顺着往上走,能看见一朵一朵的樱花瓣儿飘落在水面上,再抬头一看,发现这溪流边上竟是一棵棵樱花树,北港河边的樱花绽开了笑脸,樱花开得多么艳丽,多么开心,在阳光中,樱花闪闪发亮,犹如一朵朵美丽的星花。一阵春风吹过,樱花瓣儿脱离,飞落在溪水当中,美丽极了,真是一场美丽的樱花雨啊!”顾梓辛将毯子往上一拉,忽然来了兴致,“可是到了五六月就不一样了,一年一度芳菲尽,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秋水随雁燕北去,时间在笔端飞逝,悄然无声。六月的西湖,杨梅漫山红透,梅雨纷纷,似乎没有这场梅雨的话,它就好似不登场,重彩浓墨,杨梅浓妆艳抹,才会登场。诗中说道,乳鸭池塘水浅深,梅熟天气半晴朗,黄梅天,十八变,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忽明忽暗,可当太阳露脸的时候,天蓝蓝深深,空气格外清新,只是由于过高的温度,让人有些许窒息,阳光像针刺一般,要把人们熟透。这是一个雨也烦,晴也燥的季节。”顾梓辛喝了口水,随即又开口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从电视台的落地窗向下望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撑着颜色各异的雨伞穿梭在西湖之中,即便没有阳光的衬托,可从上往下看去,你会发现西湖是一个彩色的世界。在厦门西湖,雨伞也可作为一种装饰品的存在,而且有一种叫做彩虹伞的伞极受欢迎,下面通常往往站着两个人,那些美好的笑容让整个雨夜都变得童话起来。”
“不过北京的天倒是不怎么下雨,反倒有点想念那时西湖的雨季了。”苏忧忧听顾梓辛说得兴起,自己也来了兴致,“那夏天呢?夏天一定很热吧?”
“夏天,西湖的夏天热得让人恨不得立马跳进西湖里边,那儿像一个火炉,到了晚上恨不得拿张席子就溪边而睡,可惜蚊子太多了。直到有一天去了南山路,成片成片的阳光透过浓郁的树荫稀稀落落地洒在地上,还有不绝于耳的蝉鸣。当然了,你可以租一辆自行车,沿着南山路一路骑行下去,那里有几个小坡,坐公交的时候,你会有两次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的感受。你骑车一路向下,两边时而是树木高耸,时而是繁花似锦,时而又见一片小湖,舒爽的风带着夏气迎面吹了过来,如果你此时停下来,闭上眼睛,你能感觉到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让一切你觉得的美好的瞬间都留了下来。”顾梓辛闭上眼睛,仿佛此时此刻已经穿越到了他所说的情景之中。
“有那么好么?那秋天,秋天怎么样?”
“十一月的厦门西湖,有孤山银杏满地,也有北山路梧桐篆景,此外还有一片平静如镜的小湖,边上有一棵已经枯黄了的树,上面的叶子也枯了黄了,摇摇欲坠地掉落了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在湖面上飘着。此时你甚至可以躺着孤山路上,地上满是一堆的银杏叶,懒羊羊地抬头看着天,看着那一片片的叶子被风轻轻一吹便在空中翩翩起舞。当然,还有满城甜的醉人的桂花香,我在秋天厦门西湖的时候,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再喝上一杯桂花酒,那感觉你就身处在天堂,只可惜厦门西湖的秋天似乎很短。”
“那……冬天呢?”苏忧忧完全被吸引了,追问道。
“冬天……刚不是说了么?我没在冬天去过杭州。”顾梓辛耸耸肩,“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问完了没?”
“咳咳,我问完了,不过……你还恐高么?”苏忧忧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