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翼做战鼓,龙骨做战锤,龙血浇作酒,勇者持其杯
勇敢无畏的战士们,请饮下这滚烫的龙血
让我们进行这场古老的仪式
颅骨王座空悬于龙骨之地
需浇筑以鲜血
用利刃划开敌人的脖颈
为战神献上鲜血与荣耀
为璀璨的生命敬以血酒!
……
美丽的礼祭歌者唱着古老的献祭歌谣,高亢的声音在谷地中产生了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给这片埋骨地染上了神圣的色彩。
鼓声和号角声响起,斗士和看客们都已到位,斗士们拔出精铁铸造的兵器,铁器的摩擦声似乎能传到看客们的脊椎和脑髓里。
六名角斗士在场上分开站着,呈圆环状,鲜血地、铁、悬直的烈日、龙与兽环绕的看台,构筑出了一副色彩浓郁的油画。
有人拿着双剑,有人拿着短刀,刺剑、斧头、匕首、弯刀,角斗士们拿着自己的武器。
然后这副画动了起来,油彩们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它们化了开来。
其余人往一名手持双剑的人跃去,最靠近的两人陡然加速,匕首和短刀与双剑相击,金属的碰撞声刺入耳膜,让人舒畅得发抖。
一把刺剑刺向了手持双剑的斗士胸口。
同一刻,在兵器交击那一瞬间,匕首就已经弹开,接着划向了……刺剑斗士的脖颈!
刺剑斗士欲挥剑躲闪,脚踏地,身子往旁边侧去,却发现双剑斗士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武器。
刺剑斗士把剑往前一送,人向前倒去,躲过了匕首。
但双剑斗士的剑指向了他的脑袋,他像是未卜先知,剑就竖在那里。刺剑斗士向前倒去时,他的脑袋就被刺穿了。
他死前眼睛里满是惊讶。
……
短刀与剑交击后,短刀斗士被弹开,他想回手给刺剑斗士一刀,却发现他的脑袋被刺穿了,于是他向后退去,退到一个角落,等只剩下另外一个人再出手。
……
另外两人,斧头斗士和弯刀斗士已经绕道了双剑斗士后方,一左一右地向他脑袋和腰身砍去。
此时,双剑斗士弃掉一把剑,抓住了刺穿他胸口的刺剑,往前走一步,另一只手抬起,刺穿了刺剑斗士的脑袋。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油画上的色彩散开来,露出了迷幻的红。
由于这一步,斧子和弯刀没能砍断他的脖颈和腰身,只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两名斗士手往回收,再向前一步,斧子和弯刀继续向前砍去,但双剑斗士猛地向后撞去,两人被巨力撞得后退,口中吐出破碎的内脏。
但弯刀已经划断了双剑斗士一只手的筋腱,拿剑的那只手。
双剑斗士双手下垂,仅剩的单剑从他手里滑落。
匕首斗士看到这一幕,便一步踏了过来,匕首直指双剑斗士的脖颈。
鼓声雷动,人们的气氛到达了最高点。
“那时我们还年轻,
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直到那一天,朋友,
你背叛了我,
你,背叛了我,
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但你却背叛了我。”
女祭司的歌声清丽,但却无法让人安宁,反而让愤怒充斥满人们的胸膛。
双剑斗士的脖颈被划开,鲜血喷出,但匕首斗士的胸口也凹下去一块,虽然他失去了兵器,但用拳头给予了对手死亡。
拳头让匕首斗士的肺腑震荡,他吐出了自己的胃和断掉的肠子,在地上抽搐几下,没多久就不动了。
现在角斗场上只剩下三人了,一时之间,场上陷入了长久沉默的对峙阶段。
受伤的弯刀斗士和斧头斗士结成了短暂的盟友。
斧头斗士走到死亡的匕首斗士前,捡起匕首,慢慢靠近短刀斗士。
弯刀斗士和短刀斗士冲向彼此,在靠近时弯刀向前一划,他的兵器更长,短刀斗士向后退去。
弯刀斗士不断前进,短刀斗士不断后退。
这时斧头行动起来了,他将匕首投向短刀斗士,自己向弯刀斗士的身后砍去。
但弯刀斗士和短刀斗士都留了一份力,弯刀斗士向旁边跳去,短刀斗士向前方刺出。
油彩终于凝固了下来。
…………
“我不太喜欢这种模式,最后活下来的通常都不是最强的。”在帕尔身边,兰宿威说道,他叹了口气,“我还是怀念单挑模式。”
“我们又不是挑选战士,看个高兴就行了,人们喜欢看这种。”骨喙长老说道,他是鹰身人氏族这一派的。
“可惜了‘旋风’,我本来想选他做侍卫的。”兰宿威又叹了一口气,他说的“旋风”指的是那个双剑斗士,现在已经死了,被割喉而死。
他是上一次角斗中的胜者,这一次一开始就受到了针对,这很正常,他们这些人都活不长。
这一次的胜者是弯刀斗士,短刀和斧头斗士都身负重伤,而其余三人死亡。
重伤者和死了的人差不多,运气好能活到下一个长老之子成年,运气不好今晚就得死。
胜利者打开栅栏,走过两侧都是持矛士兵的道路,来到了铁门前,有一名美丽的女人站在那里,授予他勋章项链。
他似乎很迷茫,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些人会很兴奋,但他却迷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胜利的喜悦。
…………
之后这样的战斗进行了五次,总共决出了六名胜利者,在两周之后,他们会进行一场决出冠军的比斗。
到时候被吊起来胃口的观众们会蜂拥而至,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甚至大音乐家肖维奇和明星泰冉妮这次都来了,还有间海的矮人船长卡格莫.黑锤。
黑锤船长是间海上的一霸,有二十余艘属于自己的蒸汽船,旗舰是一只活的鲸鱼骨铁板铆钉魔动力船。
这次他接了联邦的一笔大生意,将大量的秘银矿运往铁壁炉加工。
他几天之后就会离开,也许来不及看下一场角斗。
但肖维奇和泰冉妮下次依然会来,说是要寻找灵感,呵,谁知道呢。
……
“看起来怎么样?”兰宿威问帕尔,希望能得到他的赞赏,这可是高地的特色文化。
帕尔说道:“技艺和胆识都不错,但是他们都还没觉醒吧?”
“当然,毕竟只是用来取乐的,觉醒了能力的战士都太宝贵,没人会把他们浪费在取乐上。”
兰宿威继续说:“像这些人,浪费就浪费了,还能给我们挣不少钱。”
旁边的骨喙长老纠正道:“是给大祭司挣不少钱,这些都是他一手抄办的,我们捞不到金子。”
另一名鹰身人氏族的长老说:“青石就跟我们不一样啦,这里是他的领地,至少他可以赚到游客们的金币,要我说,这才是大头呢。”
兰宿威.青石说:“赚多少吐多少,收税的联邦才赚哩。”
不知道他的是想抱怨还是想挑衅,但帕尔得回应他。
帕尔说:“都是弗沃拉联邦的公民,为联邦贡献自己的力量难道不应该吗?要我没记错的话,战神庙也会在你们这里抽一部分税吧?”
说完,帕尔示意了一眼大祭司,但他好像没注意到这边,专心着准备下一个节目。
接下来是大祭司身边的三名武士对阵三只巨兽,这些巨兽是两人长的蝎子,巨大的白豹,和人等高的秃鹫。
过程看起来很凶险,给观众们吊足了胃口,但最后都是以武士的胜利而告终。
最后是一场祭祀,大祭司走到角斗场中央,倒下人血和水银,勾绘出了一个复杂的不知名法阵,口中念着不知名的词祷,用权杖随意地挥舞着。
美丽的礼祭歌者在他身旁跳着魔性的舞蹈,唱着赞颂鲜血与死亡的歌词。
突然间,一切好像都联系起来了,不知源头的咆哮在角斗场中央响起,巨大的虚影浮现在大祭司身后,在场的每个人的精神似乎与某个古老的存在连接了起来。
几个鹰身人在天空中盘旋,接着他们俯冲了下来,叼走了死者的身体,扬长而去。
帕尔感觉到他怀中的魔法碎片开始共鸣,他眼前似乎浮现了一个堆满颅骨的王座虚影。
接着,一只通体蓝晶色的巨龙虚影在山体上升起,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吼。
接着,这些精神中的影像都破碎了,不知源头的虚影、颅骨王座、冰龙,它们全都消失了。
依然是埋骨地角斗场,做着仪式的大祭司,以及盘旋在空中的鹰身人。
大祭司站在角斗场中央,他表情凝重,他看到了流着血泪的鹰身人,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