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观测好的路线,我一路往快递店走去,目前为止只有西南方向那家撒尿牛丸的店主和我有过接触,而现在他大概还在等待是否有人因为被毒蛇咬了而死掉的消息。
快递店这个位置比较好,和四周的建筑一起被一条圆形大路围住,其实也差不多就处于整个镇子的中央位置。
来到快递店门口的时候,一辆比面包车大一号的半新旧货车正停在门口,两个穿着特制工作服和帽子的青年正在往车子上装货。
我来快递店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打探一下这三家店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毒蛇事件的话,现在要么这几家牛丸店自己停止售卖含着蛊的牛丸,要么就是我将这件事情捅到警察局,让警察去收拾他们。
可惜偏偏那个人对我下死手,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简单的报警抓他显然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
大不了就让那些还在吃牛丸的人多吃几天,反正短时间内又要不了他们的命。
在快递店斜对面的茶楼里要了一壶茶,我安静的坐了几个小时,想要的信息没有丝毫线索,却有了一个另外的发现。
一个背着大半背篓煤渣的老太婆同样呆了几个小时没有挪动过身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在快递店另外一个斜对面的石阶旁边,而且她比我还要强悍,几个小时愣是只轻轻晃动过一下脑袋。
“活计,帮忙添点热水,谢谢了。”
热水壶里的热水被喝光,我冲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招招手道。
“好的,请稍等一下,马上就给你送来。”女孩笑着回了一句,转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她肯定想不到我的听力会这么好,这么小声的嘀咕都能听到:喝一杯十块钱的破茶,都加了三次热水了,当真是个奇葩。
“帅哥,你的水在这里。”
“你还是有眼光的嘛,叫我帅哥,没叫我奇葩。”女孩换好热水后,我盯着外面的街道淡淡说了一句。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还希望你不要告诉老板好不好。”女孩大惊失色,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她现在肯定在纳闷为什么会走漏风声。
如果要是在平时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光是看在是个女孩的份上,哦都会一笑了之,然而今天我却需要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
“放心吧,我不会说给老板的听的,那边那个阿婆好生奇怪啊,竟然在那里呆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离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指着老太婆的位置,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女孩听说我不会告诉老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拨弄一下额头的刘海道:“那个阿婆啊,是个疯子,听别人闲聊说是已经疯了好几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都会到那个位置去坐着,然后静静的呆上几个小时,之后便会背着东西离开。”
“她背篓里的煤渣哪里来的?又住在哪里?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这个我也不抬清楚,刚才给你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不过煤渣我知道,这是从那些饭店门口的垃圾堆里捡来的,这个地方你也知道,许多饭馆为了用原味吸引客人,都用的传统煤炉,每天自然会剩下一些没完全烧透的煤渣。”
“大家都知道这个阿婆精神有问题,日子又过的艰辛,所以她去捡煤渣到也没有人会说她,不过我奇怪的是她捡了煤渣不拿去卖钱,反而会自己背走,至于弄到哪里去了,没人知道。”
见我皱着眉头没说话,女孩还以为是自己的答案让我不满意,接着说道:“至于生计嘛,有人说他捡煤渣的时候顺便捡垃圾吃,有人说她吃野菜,更有人说晚上的时候经常看到她在河边捕鱼,具体是什么我实在不知道。”
“谢谢你。”我微笑着说了一句,女孩这才如释负重般离开,去招待其他的茶客。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打算去快递店里逛一趟,然后直接去竹叶青毒蛇出没的山上,看看能不能有些许收获。
走过不算太宽的街道,来到快递店门口后,一个憨厚的小伙子笑着问道:“哥们儿,你是来取快递,还是邮寄快递呢?”
“我想邮寄一个东西。”
“那好,快里面请,去那个柜台那里登记就行,我们肯定能在最快的时间将您的东西安全送到。”小伙子指着店内一个办公桌。
此时办公桌那里正做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正盯着手机红着眼眶,不用怀疑,肯定是在看肥皂剧。
旁边两个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忙着给一大堆大小不一的快递做分类。
这家快递点不算太大,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遗,唯独最里面有一间上了锁的铁皮门,上面用红色的喷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库房重地,闲人免进!
“会不会从外面运进来的勾魂草就放在那里面呢?”脑海里闪过这个疑问,我慢慢的往铁皮门走去。
“小兄弟,要邮寄快递的话请到这边登记,那边是库房重地,你可不能去。”一个忙着给快递分类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脸不善的叫住了我。
“不好意思啊,我听说这家快递店服务非常好,忍不住就想好好观看一下。”摸着鼻尖扯了个谎,我笑着来到办公桌那里,心里却更加坚定了那扇铁皮门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我远离那道铁皮门后,那个中年男子这才蹲下身子,继续给快递进行分类。
“要邮寄什么快递呀,邮寄到哪里?”正在看肥皂剧的女子头都没抬,很随意、很熟练的问了一句。
“邮寄一个小小的纪念品,邮寄到cq市蜀香街东苑小区门卫那里。”
“旁边有袋子,你将东西装好后拿去称一下,再给我拿回来。”女子依旧没有抬头。
全身上下找了一个遍,没有合适的东西,我将六十块钱买的那个防风打火机装了进去,称量后放到那个女人面前。
到此她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转而埋头快速的在快递单上填写着什么,一分钟后之后伸出手,道:“三十五块钱,另外你看看单子上面的地址填写的是否有问题,要是不确认而导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后果自负。”
就在我数钱的时候,店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长鸣喇叭声,忙着给快递分类的两个中年人同时放下手里的快递,往外面走去。
没一会儿,四个人抬着一个洗衣机包装箱那么大小的青灰色纸箱,小心翼翼的往铁皮门那里走去。
只是看了纸箱一眼,我就知道这箱子肯定有古怪,如果是快递的话,首先不可能这么大,这么沉,其次也不该往仓库里抬,最关键的是箱子底部,我能看到的两个角均有类似水滴一样的不明液体正在沁出来。
“这里面是装的冰块吧?勾魂草晒干了才能有效,但是必须的存放于低温的地方,一旦温度过高的话,短时间内其功效就会挥发掉一大半。”
心里计较一番,我留下三十五块钱,转身离开。
出门后,一辆类似卖冰糕的白色小货车正好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看了一眼旁边电影院门口那副大的海报上面一个女子眼睛望着的方向,我埋着脑袋快速离开。
说来也巧,我的路线恰好要经过那个老阿婆所坐的台阶。
还隔着一段距离,我就清楚的听到了她正在胡言乱语,或者说是自言自语。
都是一些我听不懂,并且听上去毫无逻辑性可言的句子,我也没闲心去管,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是一个六、七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身边的背篓里装着小半背篼黑灰色的煤渣,背篓边缘已经有些破损,和肩膀接触的那两跟背带已经被磨的很细,好像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老妇人馒头银发乱糟糟的,枯黄的两颗眼球没有多少神采,好像是被硬生生的安在那张如同枯木皮般的脸皮上面,额头和嘴角的皱纹更是显眼,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无情。
她里面穿着一件起了许多小疙瘩的红色毛衣,紧接着是一件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长衫,最外面套着一件布满补丁的黑色大褂,总的来说浑身脏兮兮的。
不知道怎么的,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我还是觉得这个老阿婆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却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可以肯定的是她裸露在外面的那双瘦小,却又有些水肿泛青的小腿肚子肯定经常泡水的缘故。
来到山底的时候,还是没能想明白哪里不对劲,我索性就不再去想,一个疯癫癫的老阿婆又怎么会有让人重视的必要呢?
哼着欢快的小调,我加快脚步往山上赶去,现在太阳即将落山,正是各种毒虫最活跃的时候,一想到我就要动手炼制属于自己的专用材料,我就无法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心情。
快到董兵所说的那个位置的时候,我的笑容慢慢消失,眉头也缓缓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