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倒地后,异常艰难的对我说道:“小越,快......快点杀了她,不要让她离开这里,否则她还会害更多的人。”
听了师父的话,我挣扎着起身,往水婆婆走去。
面色苍白的水婆婆缓缓撑起身子,擦掉嘴角血迹说道:“小子,你来追我吧,我已经给你师父下了本命蛊,如果不控制住的话,不消片刻他的内脏就会被吞噬掉,有种你来追啊。”
水婆婆捡了一根棍子,慢慢往远处走去,我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一脸痛苦的师父,最终还是没有去追。
此时我的想法很简单,要是能救回师父的话,再去找水婆婆的麻烦也不迟,要是为了杀她而错过了救师父的机会,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跪在师父面前,我含着泪捧着他的脑袋道:“师父,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这次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师父的眼眶已经塌陷下去,原本漆黑的眼珠变的泛黄,隐约有一些红色的小点出现。
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师父摇摇头道:“你啊,就是不听话,刚才应该趁她重伤将她杀掉的,这次我算是死定了,一直我都注意着那只邪恶的小青蛙,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阴了一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拿到天雷咒为什么没有起作用?”我几乎是吼出来,嗓子也变的异常沙哑。
干咳两声,师父一脸惋惜道:“哎,命啊,第一道成功之后,我还在庆幸气运受到的影响不大,哪知道第二道的时候,霉运来袭,我的灵力刚出现,还没作用在符咒上,却突然消失,那么近的距离我实在是没法子躲开。”
“那现在怎么办?肯定会有能解救你的方法,你快给我说。”急促的说了一句,我扶着师父的手臂就想把他往背上放。
师父紧紧握着我的手,严肃说到:“现在除非那女人来收走这青蛙,不然我必死无疑,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东西在啃噬我的内脏。”
见我还要说话,师父摇摇头示意我闭嘴,接着说道:“这是她的本命蛊,除非比她厉害很多的人相救,否则没有办法,你中的蛊是被传染过来的,没有那么严重。”
“听我说,杀了我,将我的灵力炼化出来,足够解掉你身上的蛊毒,到时候你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千万不要回来。”
“不,我怎么可能会下的了手呢?”
“我现在内心痛的很,你如果不动手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师父含着泪说到,从兜里掏出一根黑色簪子,递到我手里。
“这是我唯一真正爱过的那个女人送的,你用它了结我的生命吧,记住,一定要趁早做个男人,还有用火烧掉我,将我的骨灰撒在那天捉鲫鱼的那条河里。”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下的手,恢复意识的时候,师父已经带着安详的笑容离开这个世界,一根簪子从他的左边耳朵穿进,右边耳朵穿出。
清理出一片干净地方,将师父的道袍放在地上,找来一堆木材架好,我将师父搬倒木材上,捡起地上那张紫色符咒,放在师父还带着丝丝温热的胸口上,念动了生涩的咒语。
天雷咒师父只交过我咒语和手势,从来没让我试过,一来他说这符咒不容易找到,而来催动符咒的话会让体内灵力狂暴,稍有不注意就可能引起反噬,伤害身体。
本来这是用来对付敌人的符咒,可笑的是最后却用在了师父身上。
看着一道浓烟升起,遮住了师父的身体,我昂着头咬牙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吧,要是我几日之后没有下来赔你,那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用水婆婆的头颅来祭奠你!”
当一丝丝淡蓝色的光点随着焰火出现在空中后,我擦干眼泪,露出淡淡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玉瓶。
“精灵精灵,回归玉瓶,回归吧。”
一句咒语过后,那些蓝色光点悉数飘进瓶子,最后汇聚在一起,静静躺在瓶子里面。
加了两次柴火,到深夜的时候,师父已经只剩下一堆白灰,用道袍将白灰包住,我往河边走去,至于那个张云松,我不打算理会他,在整个事件中,他都是坏人的角色,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他都成了还是我师父的凶手。
没有给他念恶魂经文,不得超生,让他在荒郊野外已经是对他很大的仁慈。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我面带笑意将师父的骨灰洒到河里,用师父的道袍包裹着大石头沉入河底,凌晨的时候动身去了唐诗诗家。
她家门是紧锁着的,正打算敲门,却从门缝里发现起来上厕所的唐小弟。
“嘘。”吹了个口哨,唐小弟疑惑的望了门口一眼,裹紧身上的被子走了过来。
发现是我后,他赶紧打开门。
“月亮哥哥,你咋这个时候来了呀,师父呢,他给我喝的那玩意挺有用的,现在我都能下地行走啦,我得好好当面感谢他。”
愣了一下,我坏笑着说到:“那老东西去找女孩玩啦,让我自己过来给你送东西呢。”
“哎呀,为老不尊啊,你可别被他给带坏了哟。”唐小弟笑着说了一句,拉着我就要往里屋走去。
“听我说,下蛊的人已经找到,也成功拿到哦解蛊的东西,不过这玩意不能拿出来,不然会不灵的,你张开嘴巴,我喂你吃。”
唐小弟乖乖仰着头,张大嘴巴,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的出来他很想看看即将要吃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我可不打算让他看,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得追问半天,而我现在又没心思解释,只想快点完事后离开,踏上寻找解救自身的路。
将玉瓶里的东西喂给他吃掉后,我深吸一口气道:“告诉你家人,不久后你就会完全好转过来,另外悄悄的告诉你姐姐,她的这身衣裤和鞋子就当是给你治病的回报,不许来找我要。”
“你是要走了么?”唐小弟突然吸了一口鼻子,带着哭腔说到。
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迎着刚刚冒出头的太阳,毅然离开。
如果此行找不到救我自己的办法,那等过几天我身上的蛊完全发作,就可以下去陪伴师父,如果能捡回一条命的话,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寻找水婆婆的下落。
不管是过几天就死掉,还是在找到水婆婆之前,我都只能将对唐诗诗的这份感情压在心底,至于这段缘分还能不能得以继续,那一切都得看天意。
一天之后,我全身包裹的很紧,只带了必要的东西,出现在一座高山底下。
一路上打探过来,许多人都说这山中有一个隐居的草鬼婆,乃是方圆百里最出名,能力最强的人。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打算去看看,反正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要么死在蛊毒之下,要么踏上养蛊人的道路,将来用蛊术回报给水婆婆。
沿着泥巴公路走了很远,差不多到半山腰位置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隆隆响声,回头一看是一辆拉着东西的农用三轮车正缓缓爬来。
“大叔,搭个顺风车成么,我脚都走麻了。”微笑着冲开车的师父说了一句,我眼巴巴望着他。
“小伙子,这么热的天你裹那么严实干嘛,也不怕热,快些上来吧。”大叔和蔼的说了一句,将速度放慢,我赶紧爬了上去。
从那天离开的时候,我就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并不是说忘记了师父的仇恨,而是将这份仇恨和那段感情一起深深埋藏起来,我不想让别人从我脸上发现什么,我想独自承担。
车子慢悠悠的往上边爬去,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东西,我心里突然变的一片清明,悠闲的吹气旋律欢快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