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闻望从F国回国前,告知林芷梦得了两台全球首发最新款式的“游尔觅”手机,打算给林芷梦与况战一人一台。
林芷梦提出还要一台],卢闻望有些为难:“这手机可以用指纹控制屏保,保密功能也全,即使丢了还可以定位找回来。我这两台‘游尔觅’还是通过使馆的朋友帮忙弄到的,再说我随团期间不方便单独出门,总不至于让我到街上跟洋人一起排长队买手机。”
林芷梦不依:“要不给我两台,要不我就都不要。”
问清多要一台手机的原因后,卢闻望发牢骚:“你和况战是我亲近的人,平时一拖二还不够,你还加塞?”
“你要紧你的秘书长,我要紧我的助理,一样的道理。”林芷梦固执己见,继续扯开这个话题,“我就是希望两个人都用一样的手机,那才叫酷,才有气场,也才会让那些色眯眯的臭男人知道惹不起。要不是我比杜宗琴矮一点,我有时恨不得两个人都穿同样的衣服,随便往街上一走,台上一站,那才牛皮。”
“既不站街也不耍猴,出场亮相何必搞得特别打眼,大隐隐于市才好。”
“你隐你的,我不隐了,隐了一二十年,都隐出病来了。”林芷梦不掩饰想法,又提起接机的事,“我直接到嘉胜来接你,我讨厌郡东机场,每次都要避人。”
为接机的事,两人又一通“讨价还价”,最终折中处理,老头子再多带一个“游尔觅”手机回国,林芷梦则在铭安家里安心等。
得知卢闻望即将回国,杜宗琴在林芷梦办公室发感慨:“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按说老夫老妻偶尔分开一段也蛮好,但看你这些天经常发呆,睡觉还讲梦话,说明你根本离不开你家老头子。单就离得开男人这一点,老子更能立得住。”
“是心理立得住,还是生理?上次老娘特意问你,你还说一直相信爱情。”林芷梦稍作铺垫,开始反唇相讥,“那就奇怪了,你认定我这个不相信爱情的人都离不开男人,而你一个相信爱情的‘嫩子鱼’反而离得开男人,那还要爱情干什么,还相信个毛?”
“老子偏生这样,‘嫩子鱼’也刺,既相信爱情,又离得开男人。我不像你,你跟你家老头子视频的时候,一个劲地吞口水。老子用旁光看你,你的身体在躁动,胸以下都在摇似的。”杜宗琴开始抬脚往外走,似乎知道林芷梦会起身追。
林芷梦果然顺手抄起桌上一个文件夹,朝门口吃吃笑的杜宗琴砸了过来,嘴里开始咒:“你旁光,还尿泡呢。你一个冷淡者,还敢取笑别人,小心老娘哪天带你去趟东南亚把下面那一砣彻底给改了。”
隔壁职员们听到董事长办公室有响声,探头出来张望。杜宗琴正弯腰把从文件夹里散落的资料拣拢,林芷梦则对好奇的职员斥道:“瞅什么瞅,要看就正眼看,别用旁光,免得旁光躁动。”
职员们赶紧缩头,而蹲着的杜宗琴干脆跪在地上笑,林芷梦趁机骑到了杜宗琴背上。
地上一页资料赫然写着“陵江工作站”,杜宗琴停住笑,两手用劲撑住一阵细看,脸色凝重起来。
杜宗琴拿着这页资料返头问林芷梦:“陵江工作站这姓汤的不是个东西,那一副猥琐样看着都恶心,你能不能帮老子开除这孙子?”
林芷梦从杜宗琴的背上跳下来,改用半边屁股坐上办公桌一角。“那不行,这算公司事务,你现在还不能管。你上次在机场还跟我家老头子投诉,说三年试用期的第一年只负责管老娘。工作站的站长是公司二级机构负责人,也算是一方大员,怎么能说开就开?”
看着杜宗琴撅着嘴巴不说话,林芷梦追问:“姓汤的咋不是东西,吃你豆腐了?你说出来,老娘给你做主。”
“那老子现在懒得说,等能够开了他的那天再说。”杜宗琴直起腰来,把文件夹扔回办公桌,“刚才一通闹腾,老子还真的膀胱胀了,赶紧去‘卸货’,不逗你玩了。”
“你是没有资格逗我玩,虽然离得开男人,但也没有男人玩你,只好自己玩自己。”林芷梦话音刚落,杜宗琴就来抢刚扔下的文件夹,林芷梦知道没好事,迅速趴在办公桌上护住文件夹,两人又笑作一团。
自上次离开嘉胜,杜宗琴对宋明奕那股劲一直没捋顺。
当时中途变卦,取消去看与郝东有关的晚会,打算回家与宋明奕见面,结果隔着电话就谈崩了。
最近老是问自己还爱不爱宋明奕,杜宗琴都有点不敢往深处想了。
对宋明奕的情商,杜宗琴恨得牙痒痒。
而在宋明奕看来,杜宗琴还是太作,既然离不开,又何必左一出右一出?
宋明奕为此还找来苏聪和杨紫当军师,三人一合计,一致认为在杜宗琴的感情世界里,终究还是受了郝东这搅屎棍的干扰,只要排除了这异类,断了不切实际的念想,带着孩子的杜宗琴最终会服贴地回到嘉胜,回到宋明奕身边。
离开“尚沫”模特队的杨紫近来热衷算命,煞有其事地分析:“杜宗琴的生日是腊八节,阳历该是二月份下旬,属于双鱼座,是一个多愁善感,爱作梦和幻想的星座,而据我所知,郝东偏偏又是摩羯座的,对爱情一旦投入就会特别忠心,所以必须通过外力加以打破。”
苏聪马上附和:“如果你不肯在杜宗琴面前再垒台阶,那就得想办法在外围把郝东的形象搞臭,让杜宗琴彻底不再有幻想。”
宋明奕若有所思,忍不住再问:“之前你俩讲那小子不近女色,我还是不信,苏聪你未必信了?”
苏聪并未答话,只是模棱两可地望着杨紫。
杨紫堵了一句:“你俩都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测谎仪。”
看人对事,该粗的粗,该细的细,否则有效率没效果,或者有效果又没效率。
郁闷中的郝东其实几乎没揣测过宋明奕。
作为情敌,郝东也揣测不起,否则面对着宋明奕已然结婚生子的巨大优势,郝东根本扛不到现在。
对于宋明奕,郝东只能潜意识地看淡,尽量粗到能忽略不计。
郝东把细的心思都用在杜宗琴身上,可越细越灼痛,由此便受着一回又一回郁闷。
郝东最郁闷的就是最近这一次,在高速公路跟了400公里还没能说上一句话。
此闷无计可消弥,此事无法对人提,郝东只好把自己搞醉一回,不但耽误了时尚综艺晚会之后的联合采访推介会,还错过了《尚沫》股东会。
张主编去M国前,胡子拉碴的郝东陪着去了一趟著名的“间隐寺”。
“你要学会养心,不能迷失平常心,还有得失心,否则会功亏一篑。”张主编领头越过前殿,朝着雄伟大殿,边走边告诫郝东,Damon则缓步随后。
郝东捏持一柱香贴了贴额头。“我一个搞时尚的,奇装异服,涂脂抹粉,在别人看起来总是怪,想平常也难,要平常心只能回归自然。至于得失心,我应该还能正确面对,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也谈不上有失去。”
张主编抬右脚跨入大殿门槛。“你是说感情?仍然放不下那位鸽子大娘?”
郝东并不言语,机械一样地跪在蒲垫子上。
张主编跪拜起身,发现一旁的郝东仍跪得笔直,双手合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捐了功德箱,吃了斋饭,穿过狭长幽静的禅堂时,张主编问郝东刚才跪在大殿上想啥,可郝东反问:“您对我有知遇之恩,也算我的活菩萨,您猜我在想什么?”
“你无外乎祈祷财色兼收、得偿所愿之类的,也许希望变成一只老鹰,把放你鸽子的鸽子大娘抓回来。”张主编嫣然一笑,话锋一转,“我哪是活菩萨,只怕是泥菩萨,每个人都要当自己的菩萨,求人不如求己。”
“其他的我不求,只求菩萨保佑我爸爸能活到我结婚那一天。”郝东一丝苦笑地摇头。
“这又何难之有,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而已。”
“难就难在自己取决不了。”
“这是谬论,其实你能取决的,现在症结是你想取决别人。与其由别人取决,还不如自己取决,拐来拐去,还是回到‘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出了禅堂,张主编指着沿着石子路的小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该拐弯的要拐弯。”
Damon拿着郝东的手机,显示现有来电,便追上来递给郝东,但郝东示意懒得接,紧跟张主编前往寺内的苗木基地。
张主编心细,问郝东为何不接电话,郝东解释得空灵:“我其实怕清静,平时没事都找事做,但真正静下来,譬如今天到‘间隐寺’清修之地,一路走下来,步子虽越走越重,但心里一点点放松,跳出圈子看自己,还是过于浮躁,要反高官期以来呼朋唤友、吆三喝四的状态,不亚于一种罪过。”
原计划在“间隐寺”歇一晚,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郝东刚才未搭理的电话又打来好几个,最终不耐烦接听的郝东吓了一大跳,原来是木匠老爹在老家生病住院了。
郝东临时辞别张主编,出了“间隐寺”,打算赶回嘉胜市区。得知郝东决定马上赶回老家,Damon问及票务事宜时,郝东迅速明确:“两张飞机票,今天晚上的,不管多晚都行。”
当Damon联系机票时准备报送身份时,郝东又予以纠正:“你不跟着我,你留在‘间隐寺’陪张主编,要确保绝对安全。”
“两张票,那另一张是谁?”Damon完全不解,又下意识地把车钥匙递过来。
“你打电话问一下,看模特队有谁在。”郝东迅速打开车门并发动跑车,“谁在就是谁,跟我一起回老家。”
Damon到第二天下午才知道,原来郝东要模特队一名队员同回老家,是为在木匠老爹面前假扮一回女朋友。
Damon将张主编送上嘉胜飞M国的班机后,向郝东报平安。一提起这临时女朋友,郝东在电话里埋怨又嫌弃:“人家玩真的一样,在医院里一见着我爸就抱着哭,以至我爸进手术室之前反而来安慰我,说什么就是死也没有那么多遗憾了。手术做成功了,这女的哄我爸比我还来事,一转背又粘着我,还一个劲地傻笑,真让人受不了。”
才过两天,似乎能够证实郝东有女朋友的照片就通过朋友圈传到了杨紫手里,因为郝东这临时女朋友在朋友圈里发了动态,其中就有与郝东在一起的行程及照片。
宋明奕看到照片后如获至宝,特意请苏聪、杨紫在嘉胜最有名的涮羊肉店子撮一顿,专门碰面会商后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