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居然想和我来一场生死局?”
此生死局当然非彼生死局,是以刘齐性命赌羌涯修手中地契的意思。
“对啊大哥,你可不要冲动!”刘亮在一旁劝阻道。
“别说了,我意已决。”刘齐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这......”刘亮慌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人,人只活一次,你何必为难自己?”羌涯修眯起眼,直视刘齐。
“哈哈哈!”刘齐毫无直面死亡的畏惧,拇指狠狠地顶在左胸,语气张狂,说了一段颇为经典的话:“羌公子,我拿什么跟你赌,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看我有什么?”羌涯修低头,好像因这句话想到了什么,良久,抬头道:“不够。”
很明显,这句话的力度还没大到让羌涯修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
“你想要理由?那我就给你理由!”刘齐张狂的表情逐渐收敛,神色平静得像是山雨欲来:“有的人说,谁能以深刻的内容充实每个瞬间,谁就是在无限地延长自己的生命。
有的人说,人生实在是一堆厚厚的简牍,内容复杂,分量沉重,值得翻到个人所能翻到的最后一册,而且必须慢慢的翻。
还有的人说,人固然应该生存,但为的是进化;也不妨受苦,但为的是解除将来的一切苦;更应该战斗,但为的是改革。”
“但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屁话。”刘齐猛甩衣袖,声如洪钟,百折不挠,同时好像意有所指:“我的人生我做主,我只为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刷——
现场众人无不惊骇得看向刘齐,特别是羌涯修,他没想到刘齐居然把一场游戏看得这么重,难道那个人说的他所欠缺的东西就是这种宛如生命重量的意志?
不对,这不可能!
羌涯修虽然有些抓狂,但扑克脸不变:“我听说近几年吴郡出现了一位童老。”
“太守自谓也。”
刘齐其实在玩梗,“太守自谓也”出自宋代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与此对应的谜题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刘齐用在这里,却很好地让人理解了他的意思。
“好,其实我也早就看不惯那老家伙了,你斩了他三徒弟的手,真的让人痛快。”
“不过。”羌涯修语气一转:“但再怎么说我也和他有些交情,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赌注,我接了。”
外界:
“哈哈哈,说什么来着,压北刺果然没错!”
“我恨呐,我刚刚竟然没有选择全压!”
“哎,好像第二局开始了,前面的让让,我要下注。”
“滚,没看到我也在排队吗,给我到后边排队去!”
房间内:
“这次我不占你便宜,就由你来决定玩什么吧。”
“好,我们这次再来一局德州扑克。”刘齐道:“不过这次规则不同,我们一局定输赢。”
“好,有魄力。”
羌涯修坐下,把桌上的扑克直接以以力摄向刘齐:“验牌吧。”
刘齐也不客气,再一次合掌接住射向面门的扑克,右手拇指、中指、无名指将一半纸牌拿起,用取走的上边一半纸牌轻轻叩击下边一半纸牌的短边,牌角相对,相互一推,再辅以平搭洗牌,一个常见的洗牌手法就这样完成了。
把牌推到中间,刘齐拿起理应完全用不到的鬼牌,分出一张精准地飞给羌涯修道:“请。”
这是切牌。
因为是一局定输赢,所以切牌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
毫不拖沓,这种经由神力改造,弹性十足的木制方牌自两人指间弹出,长镜头下,背景逐渐虚化,能很好的看清两扑克划过一道弧线自牌堆上方环绕,直到某一刻,两牌相撞,发出一道嗡响,竟是传来了一道金戈交击的碰撞声。
咻——
但很显然,这种纯以力的比拼,吃亏的肯定是刘齐,只见两扑克激烈摩擦后,代表刘齐的黑joker被红joker反向弹射,咻的一声射向刘齐颈边,速度之快,足以在视网膜上留下视觉暂留。
快到这种程度的木牌,锋利度不必多说,但由于有第一诫在,羌涯修不会取刘齐性命,但惩戒一翻是必不可少的了。
黑joker划过一个Z型,仅在刘齐颈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后,竟是切掉了刘齐的一小撮头发。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
同时,秦朝有一种刑罚叫做“髡”,指剃光犯人头部的一切毛发,并用铁圈束颈。
所以别看切发事小,这对当时来说,不亚于一种酷刑。
但不得不说羌涯修找错人了,对于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五好少年,又怎么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正是这种处事不惊的沉稳作风,让羌涯修的脸色难看了许多,隐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扑克切下一小撮头发后继续翻飞了两尺,划过一道弧线继续从另一端切向刘齐脖子。
这次刘齐好像似有所感,举起一只食指向前一挥,竟精准地把即将滑向颈间的黑joker用巧劲射向牌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两鬼牌一前一后插进牌堆,均落在前十五张的缝隙之内。
刘亮摊开牌堆,分别取出鬼牌下方的软牌交给双方后,羌涯修道:“去掉第二,第三与第六张牌。”
这是防控,用来防止刘齐通过特定手法将自己想要的牌控制在相应的位置。
刘齐不甘示弱:“第七第九的牌也一同去掉。”
刘亮得令,再去五牌后,分别向两人派了另一张底牌,同时,亮出三张河牌,分别是:方块2,黑桃10,黑桃J。
按照规定,这时两人得亮出一张底牌。
“咚——”看到河牌的瞬间,不知为何,羌涯修站了起来,凝视了刘齐足足三分钟,接着毫无征兆道:“阁下技高一筹,是我输了。”
静,死静,在拉镜头下,画面里出现了多个象征未知的繁体字,画面对焦,露出了刘齐一脸疑惑,却又觉得果然会变成这样的复杂表情。
外界。
配上面板上的文字直播,握着粗糙白纸,压羌涯修胜的人开始疯了。
“什么,羌公子为什么输了?”
“他不是会变牌吗,而且这么好的底牌他为什么认输?”
“没错,假赛,赔钱!”
不管场外的骚乱,房间内刘齐已然拿上地契,带着一脸懵逼的刘亮离开了房间。
之前领路的壮汉走上来,问:“先生,奴......”
一经开口,奴这个词汇就让我们知道,他原来是一名奴隶,不是初始印象中的保镖。
“你是觉得最后一局为什么这么虎头蛇尾吧。”虽是奴隶,但羌涯修可没真把壮汉当奴隶:“而且还是在牌面这么好的情况下。”
说完,羌涯修翻出底牌,是黑桃K与黑桃A。
不翻还好,一翻,壮汉更疑惑了。
羌涯修好像知道壮汉所想,对壮汉道:“你可以试着翻下他的底牌。”
壮汉得令,翻开刘齐底牌,发现是:梅花2与红桃3。
这是一副极差的牌,从现有牌力来说,只不过是一对2,居然就让有同花顺面的羌涯修弃牌了!
羌涯修好像一位知心小哥哥,叹了口气,为壮汉解释道:“你试着把河牌发完。”
切牌,发牌,切牌,发牌,最后给出的河牌是:方块7与梅花7。
“怎么会这样?”壮汉傻眼了,因为他知道羌涯修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对自认为自己拥有绝对优势的人说“NO”。
通常这种时候,身有强运和强智的他,会以黑桃同花顺终结对手。
“这不可能!”壮汉赶忙摊开扑克,找了一遍又一遍,连桌子底和以切牌弃掉的另外5牌都找过了,居然都没有找到黑桃Q。
“不用找了,黑桃Q在这里。”羌涯修伸手摄来那张毫不起眼的黑joker道。
羌涯修两指一分,一张黑桃Q竟从黑joker里掉了出来。
“什么,他竟然能破掉游戏之神的加护?!”
惊疑声中带着不敢置信,画面交到了逐渐走出游戏室的刘齐。
门口,站着一位长发及腰,刘海盖过前额到眉间,眼眸明亮锐利,穿着一身标准玄服的女性,整个人材优干济,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女人韵味,很像刘齐前世看过的某些大公司的高层干部。
她身体笔直,双手交叉抱于前胸,双腿分迈幅度很宽,目光凌厉地看着每个从门口出来的游戏者,视线一经与刘齐目光交汇,便再也没有挪开了。
这是一个非常强势和下意识维护领地的站姿,几乎就是狱吏特有的姿势。
果然,女人走近,势气逼人,抓着刘齐的手道:“汝涉嫌拐卖孩童,你被逮捕了!”
“哈?”
刘齐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