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倩他们第一家舞蹈培训班开在西市,吴歌只好从东市开车到西市去,不远千里只为上那舞蹈课。哦,不,见那心上人~
几天后,吴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舞蹈室第一人——张栩。与陆倩、肖苇这俩人吊儿郎当的不一样,张栩一看就是认真的想做一番事业的人。第一眼看过去,一米八几的大个,说话时却总是乐呵呵的,看着为人和善又有藏不住的精明;不说话时,却有种威严。不好相处,反正吴歌是这样感觉的。
吴歌和他打过一个照面,陆倩为他俩互相介绍了一下。
最近东市分店开业,张栩很忙,总不在店里,不止如此,也顺便把陆倩给带走了,说是好歹去帮帮忙。
许是念着这么久来,她和肖苇都帮不上什么忙,劳累张栩一个人在那忙活,陆倩实在过意不去,就抛下吴歌跟着去了。
整个工作室只剩下肖苇负责了。好在培训班运转成熟,一般没什么意外。
吴歌暗戳戳的跟在肖苇班上,另一边,依托着陆倩的面子,她也有着混进休息室的殊荣。
即使是这样,在肖苇面前也只混得个脸熟,课上对她与其他同学并无两样;课下见了,也只是颔首招呼。
吴歌有些气馁,好在原先以为他或许还认得她的期望也不高,也就没有太多失望了。
即使如此,一般人一周来跟个一两次的课算正常,吴歌一周却要来个四五次,跳舞那么累,也没有那么爱跳舞,不过是在肖苇面前拼命刷存在感罢了。
这天,吴歌练了上午的课,正在休息室找水喝,听见外面吵吵囔囔的,正诧异间,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还不信,要不到一个说法!”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推门,后面跟着欲阻止他,试图跟他讲道理的前台小姐。
吴歌举着半杯水,正要喝,见此情形,只好绕过去给前台小姐打眼势,问她什么情况。
“这位先生说他的妻子在这边学过舞蹈后回家不仅把腰扭了,还小产了。”前台小姐无奈道。
怀孕了还来学舞蹈?吴歌心里怀疑。
“那就是管事的吧?你说,这要怎么解决?”男人见她俩互动,误会了吴歌。
“那个,先生,您好……不过,我不是这里的负责人,只是……”
“嘭!”
“啊——!”
男人气冲冲的直接走向吴歌面前的桌子,举起拳头就是一拳,吓得吴歌和前台小姐大叫。
门外围了越来越多的学员和老师,见此情形,男老师们只好一窝蜂进来,合力将闹事的男人控制住,一边劝他:“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个样子。”
“我还要怎么好好说,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没了!”男人怒吼。
第一天见和吴歌搭话的男老师还欲说些什么就看见人群中让开一条通道,肖苇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了,之前应该是接到电话就跑回来了。
“您好,我是这边的负责人,请问您有什么事?”人还未到,肖苇声先到了。刚刚前台小姐匆匆忙忙给他打过电话,却什么也说不清楚。
“好啊,终于出来了!”男人甩开控制他的人,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您请坐,有什么事我们坐下说。”肖苇示意前台小姐将人群分散。
“你就是肖苇吧?这边的负责人。”男人死死的盯着他。
“对,我是。”肖苇即使头上汗珠不断,脸上依旧冷静。
“我老婆在你们这边学跳舞,回去后就小产了,腰也扭到了,你说,怎么解决?”男人咄咄逼人。
“请问您妻子是?”
“杨敏月。”前台小姐在旁提醒。
“杨女士。”肖苇点点头,“先生,请问您如何称呼?您能仔细说明一下当时情形么?”
“我姓白。”男人拉大嗓门:“还要怎么说!你们就看看怎么负责吧!”
见此,肖苇沉默了几秒,转头问前台小姐:“张栩什么时候到?”
前台小姐面有难色:“刚刚联系过了,张哥出差去了,今天恐怕不能赶到。”
肖苇沉吟了下,点点头。
趁此机会,吴歌给他递过一张面巾纸。肖苇接过,对她点点头,就算谢了。
“不过,陆姐应该马上就到了。”前台小姐道。
她在人来闹事的时候就打过东市那边的电话,才打的肖苇电话。东市那边开车过来这边才半小时,应该要不了太久就有人能到。
可陆倩的到来,并不能让肖苇皱起的眉头舒缓下来。要说这种事,除了张栩他们俩谁也没有处理过。
“到底要怎么样!”男人不耐烦了,又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不知谁的杯子放在桌上还未收走,这下直接蹦起,砸在地上,玻璃杯顿时四分五裂。
吴歌随着声音,心也跟着震了几震。
肖苇没有办法,只好吩咐前台小姐道:“将王律师请来。”
前台小姐受命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还请律师,是要打官司是吧?”
“先生!白先生!”肖苇提高嗓音,试图让对方冷静。
他捏了捏额头,耐心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经过,现在,您就可以跟我们讲讲,情况到底怎样了,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还是得由律师来处理比较专业不是吗?”
“请律师,你们就是不想负责!想要推脱责任!”男人大吼。
肖苇眉头皱成一团。
这时,吴歌端来两杯水给他们。
男人倒也接过来,没有为难她。
“白先生,要不您仔细和我们说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再谈谈您的想法?”吴歌在一旁温声说到。肖苇不说话,估计是在等王律师过来,但这么长时间,不能就干瞪着眼呀,看对方还愿接水,还不至于为难负责人以外的人,应当也还是可以沟通的。
白先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睁着大眼睛,满面微笑的看着他,十分和善。虽不情不愿,但不知不觉间,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
原来,白先生的妻子杨敏月,是他们这的老学员了,经常来这边学舞蹈,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喜欢,又可以打发时间。
可是她已经怀孕几周了,却没发现。
那天,从这走后,回到家,什么也没做,但感觉腰有些疼,一开始还只是以为疼一会就好,以为是在舞蹈室练舞时用力猛了的后遗症。谁知回家待了一下午,拖地时不小心又拉到腰上的筋并摔倒在地上了,起都起不来。屋漏偏逢连夜雨,下面又很快就见红了。家里没别人,只好勉力支撑打120和他的电话。
到医院后,腰扭了,孩子也没了。
听了这件事始末,白先生才会愤愤跑来这边要个说法。
“你说,是不是你们这边教的舞蹈有问题?!不然怎么跳个舞都会扭到腰!”白先生说起这事,还是很气愤。
“额,原来是这样啊。”吴歌有些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她其实想说的是:同班这么多人没事,会不会是杨敏月自己动作不规范才会扭到腰。但见他言行激动,怕他做出过激行为,只好轻声安抚。
“你说,你们要怎么做?”白先生盯着吴歌。
吴歌当然觉得他在无理取闹,或许培训班可以出于人道,提供一些帮助,但大闹培训室还是太蛮力了,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其实,她也只是看肖苇一个人在这,懒得理会他,怕两人起冲突,这才站出来说几句话的,她也代表不得工作室呀。
“她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只是普通学员。”肖苇一把捞过她,再将她挤到一边去。
“那你是负责人,你说。”男人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律师比你我专业。”肖苇还是这句话。
“你就是要找律师给你们脱罪是吧!”男人撑一把桌子就站起来了。
吴歌赶紧拉着肖苇往后退。一拉,却拉不动,忘了他吨位比自己大……
“怎么了怎么了?”陆倩说着就推门而入。
男人转身看了一眼来人。
肖苇却看了一眼吴歌揪着他衣服的手,吴歌也看向门口的目光在感受到肖苇的注视后,悻悻的放开了手。
陆倩虽然懒得搭理这些琐事,但好在她在这个工作室的其中一项职务内容就是忽悠,不,招引学员。虽然也只是在朋友圈里面发发广告,让朋友们帮忙宣传宣传。
但是,假装热情的和来人聊聊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倩还悄悄问了声肖苇处理方案,在听到找王律师处理后,也点头表示同意。
没多久,王律师就来了。
没听律师讲什么,肖苇就直接出去了。
吴歌对律师如何公办也不感兴趣,跟着也走了。
休息室内只剩下王律师公事公办和白先生激情奋昂的声音,不时穿插几声陆倩劝慰白先生冷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