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中太阳由金转橘。
大地不那么燥热了。
水沟寨入口处另一栋几十平米的小木屋里。
易盛,竹娴,艾草艾叶两姐妹,还有其他十来个护卫埋伏在此处。
小木屋里很闷热,易盛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如五日前刚埋伏在此处一样,挺直胸膛,守在窗口。
“易统领,他……他们今天会来吗?”站在他身边的艾叶被闷得脸上潮红,浑身大汗淋漓。
易盛瞥了那边一眼,不只是艾叶出了很多汗,艾叶身边的艾草更胜,浑身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以为两姐妹在这种狭窄闷热的环境中撑不住了,便摇摇头道:“不知道,如果想出去的话,可以让竹娴带你们出去。”
一边说着易盛还看了眼牵着两个小家伙的竹娴。
其实,易盛本意是不想带着这两个拖油瓶的。
艾叶就算再有天赋,也是个刚练武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艾草更不用多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由于这次出动的二十多名护卫都是秘药服用者,甚至易盛连竹娴都不想带上。
但领主有令,易盛不得不遵从,他也稍微能理解华俊之让他带上姐妹三人的用意。
而另一边,艾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听到易盛的话,她急忙摇头,眼神坚定道:“我要守在这里,不出去!”
绿巾贼喜欢徬晚时分出动是所有人的共识,眼见夕阳西下,每到这个时候,艾叶的心中就有些期待……还有兴奋!
如果绿巾贼来了,她相信易统领一定能把他们全部杀掉,帮大家报仇。
虽然她觉得没机会自己手刃敌人,有些遗憾,但至少至少也得亲眼看到这一幕!
艾叶身边的艾草与易盛不熟,没接话,但心里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此刻也是附和着艾叶的话,拼命小鸡啄米点头。
……
这时,水沟寨外,杂草堆中突然飞出了不少鸟雀。
安静的大地开始震动。
远方平静的大地上,阵阵烟尘弥漫开来。
易盛朝远方遥遥望了一眼,等待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沉着的声音中是压制不住的兴奋:“他们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易盛话音刚落,顿时,小屋内或坐或站的护卫全都在一瞬间绷紧身子,拿起武器!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竹娴闻言,也是浑身一震,连忙牵着艾草艾叶的手,起身朝窗口外望:“绿巾贼来了?”
她遥遥看过去,只见远方的草地中烟尘四起,并且隐约还能看到,烟尘中几十个带着武器骑着马的男人越来越清晰。
“艾草、艾叶,是他们吗?”面对屠杀光她亲朋好友的马贼,竹娴艰难的咽下唾沫,声音有些颤抖。
只不过,她的问题却没人回答。
竹娴奇怪的低头一看,发现身边的两个小女孩早已面色发白,竟是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
她一看就明白了,连忙心疼的蹲下来,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两个女孩。
就算两个小女孩之前表现的多么勇敢,毕竟还是亲眼目睹亲人在对方的熊熊烈火中,活活被烧死的场面。
直面心中最恐惧的事物,出现这种表现实属正常,竹娴完全能够理解,此刻她唯有紧紧抱紧她们,想给她们勇气。
不过,艾叶可不这么想,几秒钟后,她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来,十分羞愧的轻轻推开竹娴的手,往前走几步站在窗口定神望去。
“就是……他们,我认识那个领头的!”随着二三十匹奔马越来越近,艾叶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孔后,握紧拳头,紧咬牙关,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一直盯着窗外的易盛,眼角瞧见艾叶勇敢的表现,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
不过,现在也不是表扬小女孩的时候。
随着绿巾贼距离水沟寨越来越近,易盛示意其他护卫全部贴在门边上,抓住门把手,准备随时冲出小屋。
而他自己也拿起他的专属武器,寒爪拳套,戴在手上紧了紧。
这是一副由寒铁和妖兽皮革打造的拳套,活动部位用柔软的妖兽皮革做了贴手的设计,每个指关节处还有手背都使用了寒铁作为保护,最为特别的设计在指尖处。
两只手套十个指尖处模仿了鹰爪的模样,设计了尖锐的爪子,戴在易盛手上,显得寒芒四射,令人望而生畏。
易盛戴好拳套,看了眼越来越近的绿巾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道:“竹娴,别忘了答应过领主什么!”
“易统领,竹娴明白,我们一定不会擅自出去的!”竹娴听到易统领的话,神色一凛,赶紧回答,说完,还紧紧把艾叶拉回身边,生怕她从身边溜走了。
从秦山领出发前,竹娴三人都答应过华俊之,只能躲在旁边看着不能出手。
而且竹娴还被特别嘱托过要看好艾叶艾草两姐妹。
易盛见竹娴的动作,很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天的接触他对这个女孩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艾叶有可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跑出去,她也一定能够拦住对方。
就在几人说话间,策马而来的绿巾贼离的更近了。
水沟寨不明所以的民众听见了马蹄声,看见远处扬起的灰尘,再发现奔驰而来的贼寇,一个个都由迷惑变成了恐慌。
绿巾贼在秦山周围活跃的消息流传很广,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
所以,一瞬间,死亡的恐惧降临在水沟寨民众的头上。
有些人冷静一些,连忙跑回栅栏门前,把门关了起来。
有些人六神无主的躲回家中,收拾细软决定逃跑。
还有些练过武与自付强壮的男人,则一个个跑回家,拿起形状不一的武器,准备抵抗到底。
“曹领主呢?”
“领主大人人呢,该怎么办啊?”
另外一些习惯听从曹老头命令的民众,则开始到处找曹老头的身影,希望他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总之,水沟寨的局面乱成了一锅粥,就好像末日要来了。
另一边,策马而来的阿尔在栅栏门还没关上的时候,远远瞧见水沟寨内乱糟糟的局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嚣张的笑声连马蹄声都遮盖不住。
他一马当先,从马队中冲出来,嘴中嗷嗷的叫着,然后抽出别在马肚子上的砍刀,对准一名在外种田,正在往水沟寨方面逃跑的男人狠狠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