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孔恒没有继续留在家中。毕竟他是汉灵帝钦点的屯骑校尉,汉灵帝对他寄于了厚望,他自然要尽快去军营报道。
孔恒站在远处望着屯骑校尉营,只能看见营门处有几个士兵松散的站着,营内也并无什么巡逻队的身影。
但军营很大,而且有很多帐篷遮挡着视线,孔恒仅仅只能看见营中一角。因此孔恒决定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进去营中探查一番情况。
“站住!什么人?”守护营门的士兵见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想要进营,知道他定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便准备敲诈他一番,自己几人也小赚一笔!
“这位大哥,在下是一个小兵,前几天回家探亲,今天回营。”孔恒面带微笑,表现得不卑不亢。
“你说谎,为什么俺不认识你?”
“呵呵”孔恒看了他一眼,“大哥,这营中有多少人马?你还能全部都认清不成?”说完,孔恒又冲那人使了个眼色,悄悄的将一贯五株钱塞在他手里。
守门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绷着脸,道:“进去吧,小鬼,下次可别犯在俺手里,否则,别怪俺不客气!”
孔恒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由于孔恒并未前往军营交接职务,此时的屯骑校尉营仍由原屯骑校尉王由负责。而王由此刻就在营中,他并不欢迎孔恒的到来,从朝廷下旨的那一刻就留在营中,未曾外出过,就是为了防止孔恒趁机夺取军权。王由与手下亲信商量着对策,试图将孔恒赶走。
但孔恒是汉灵帝钦点的屯骑校尉,怎么可能轻易被赶走?
王由其实并没有多少能力,能任职屯骑校尉,靠的是他的家世。王由出身太原王氏,王氏家族是山西的名门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在当地影响很大,威望颇高。
但自从王由任职屯骑校尉以来,整个军营被搞的乌烟瘴气的,简直一团乱麻。
历史上,王由曾随太尉张温征伐凉州叛乱,一战而溃,身死军中。如今朝廷由孔恒代替他成为了屯骑校尉,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至此,历史已经悄然而变。而王由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孔恒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入了大营,这让他对王由就更没什么好感了。好好地京营人马,精锐之师,却被他搞成这样,简直废物。
孔恒穿着寻常衣服在营中随处走动,并没有人来管,甚至半天都没有看见营中巡逻队的身影。
期间,他见了不少军帐,大多数军帐都有人在睡觉,还有些里面甚至传来打鼾的声音。孔恒脸色阴沉,冷冷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军士,转身离去。
孔恒知道,一支军队想要有高的战斗力,成为精兵,必须拥有令行禁止的纪律与敢吃苦的精神。
眉头紧皱,孔恒继续向前走,很快一个相对较大的军帐,帐外有不少士兵守着。
顿时,孔恒的好奇心被引了起来,悄悄的避开守卫大帐的士兵,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准备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司马,朝廷下旨让那废物滚蛋,却又调来了个毛头小子,这毛头小子想来也是个世家子弟,能有什么能耐?”一个声音道。
“就是就是,司马,您说怎么办?俺们听你的!”又一个人道。
孔恒听到这里,便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心中平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且听听这“徐司马”怎么说。
“老赵,老李,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他能被朝廷封为忠勇侯,而且还能得到车骑将军的赏识与推荐,那他就一定有些能耐。”
“如果他有这个能耐,他就一定能顺利接收咱们屯骑校尉营的。到时我徐柯自然会追随他左右。反之,他不过娄中枯骨而,自然不需要咱们相随。”
“是了,他来时,咱就先按兵不动,若没有本事,就哪来的回哪去!”老赵眼中寒芒一闪。
孔恒知道,他们应该是这座军营里别于王由的一派,他自认为自己在没有展示能力的情况下,并没有让他们轻易拜服的能耐。
但是他们的话也瞬间给了孔恒一个提醒,是啊,若是那王由不甘心就这样交出兵权,自己该怎么办?虽然他知道这王由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抗拒朝廷旨意,但保不准他疯狂一次。
该怎么办呢?自己是不是要先收服他们几个呢?孔恒紧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响,孔恒暗道,不行,不能打草惊蛇!首先,自己未必能收服他们几个,其次,若万一走漏了消息,让王由有了防备,就不妙了!
随即,孔恒心中默默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
孔恒不知道的是大营中的另一处营帐,有不少将领正齐聚一堂,在商议着什么。而主位上赫然坐着军中主将,原屯骑校尉王由。另外一名司马陈度赫然在列。
屯骑校尉营除诸将亲兵外共有一千战兵,其中共有两名司马及佐丞一名,每名司马掌握着三百兵马。另屯骑校尉手中还有四百的直属兵马。
孔恒来到校场处,发现校场上有大约两百人正在训练,为首一人为军候秦轩。
看着校场上正努力训练的众人,孔恒满含欣慰之色,在如此混乱,势力不一而属的军营里,能有如此一曲人马,孔恒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孔恒并未隐藏行踪,很快就被训练中的这曲人马发现。
孔恒笑着道:“军候,您看小的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训练呢?”
秦轩眉头一皱,道:“你是谁,哪部的?俺怎么没见过你!”
孔恒心中一惊,我怎么知道?哦,对了,遂道:“军候,我是徐司马一部的,我叫张铁,平时不怎么起眼,您才没见过我。”
秦轩犹豫了片刻,道:“那好吧,你就跟俺们一起训练吧!不过,你得遵守我们的纪律,不能捣乱!俺叫秦轩,你可以叫我秦哥!”
“嗯,秦哥!”
训练因为孔恒的原因而被打断,现在又重新开始。
他们每日进行些常规训练,这对孔恒来说并不难。
训练中,孔恒又想起了自己刚入伍的时候,他们一伍人马在一起训练,一起生活,包括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很怀念!
真想他们啊!只是你们在哪呢,都还好吗?
连续训练了半个时辰,很多士兵都已经开始喘气,甚至开始出汗,而孔恒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孔恒的一切,秦轩都看在眼里,孔恒此时的表现明显不是一个普通士兵可以做到的。而徐柯司马身边的亲兵及勇猛的士卒他都认识,而这些人中偏偏没有他张铁。
秦轩现在很怀疑孔恒的身份,示意周围士卒围成一圈,冷冷的看着孔恒,道:“你是谁?到底干什么的?”
孔恒看着秦轩,又看看周围的士卒,见他们一脸警惕的模样,知道自己恐怕瞒不过去了,否则就会闹出乱子,被当成奸细对待了,笑道:“好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既然这样,就不瞒你们了!”
“本人孔恒,字伯忠,陛下亲封忠勇侯,现任屯骑校尉,这是本校尉的凭证!”说着,孔恒将朝廷开具的凭证拿了出来。
秦轩并未将接孔恒手中的凭证,只是扫了一眼,确定了张铁,不,孔恒的身份,便当即单膝跪地道:“属下秦轩见过屯骑校尉!”
“见过屯骑校尉!”众人齐齐单膝跪地道,但声音并不大。
孔恒急道:“都起来吧!”
“诸位莫要声张,本校尉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顿了片刻,孔恒将秦轩叫到一旁,道:“秦哥,本校尉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不知你能否完成,若无法完成,我也不怪你!”
“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本校尉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接收屯骑校尉营的兵权,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顺利接收,但本校尉得知屯骑校尉营极其混乱,校尉王由更是贪财、贪权,所以我此次潜入营中,一是为了了解营中情况,二是怕有人从中作梗,致使营中出现问题,甚至哗变!”
“因此,本次任务很艰巨,就是让你带领本部人马将未前来校场的士卒押解归来!当然,若一切顺利,这个任务也可能不存在!”
虽然秦轩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概内容他是知道了,他更是知道这个任务不存在的可能性很低。营中士卒包括将领的情况他很清楚!
“秦轩誓死完成任务!”秦轩声音很坚决,没有半点的犹豫。
孔恒很欣慰秦轩的表现,秦轩是他的意外收获。而孔恒想要顺利接收兵权,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孔恒让秦轩先带队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待命令。
随后,孔恒很快赶往营中大帐。
孔恒抵达大帐之时,王由已经回来了。孔恒冒充徐柯司马的亲兵,入大帐拜见原屯骑校尉王由。
王由听到回报,心中思虑,这徐柯搞什么鬼,请他不来,现在却派人过来!搞什么鬼!
“让他进来!”
“诺!”帐外亲兵又道,“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