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就像是一张张巨大的蜘蛛网,它粘附在了你生活的每个角落里,无孔不入的出现在你身边的角角落落里。
你出门的时候,看见路过的公车上的广告,某个明星朝你微笑。
你买衣服的时候,众多的明星代言的牌子更是跟商品一样的繁杂。
哪怕是你回到了家中,想要打开电视看看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明天的天气如何,娱乐就无孔不入的钻进了你的眼睛里,你的耳朵里。
这样铺天满地的信息以各种的方式向你传过来,到最后,你能承受的就是接受它,被动的接受外界给你的信息,然后消化,在然后,被同化。
所以,获得的很多的知识和价值都在无形中被他们充斥着影响着。
然而,想要逃离蜘蛛精心编制的网罗,很多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粘附在身上的信息,如蚀骨之蛆,难以分离。
我看着那个新闻,那位丢失了孩子的母亲,已经被朝成了国民话题,这个话题甚至引来的各界的关注,司法层面上的,娱乐新闻上的,甚至,各种童装和防盗锁的广告频频在电视上播放了出来,据网络调查显示,防盗锁的销量数量明显上升,各种防盗和儿童联系定位装置特别的受欢迎。
“你在看什么?”司稜清晨起来,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衬衣,走过来,顺势搂着我的肩膀,在我的唇上来了一个早安吻。顺眼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手机新闻。
“这个新闻其实以前就有过。”他把我手机拿走,放在了桌面上,看着三个生鸡蛋从冰箱里拿出来,旁边是买回来的豆浆和油条。
“曾黎安不吃这种垃圾食品。”司稜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豆浆油条。
“是啊,自从他把管家辞开之后,这么大一层的公寓房就我们三个人住,现在吃喝都成了我最头疼的事情,偏偏,那个曾黎安就跟挑食欠揍的小孩子一样,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油条都不吃,他想上天……我真该给他一个窜天猴!”
我感叹着,拿起油条狠狠的咬了一口,生气的看着这足足三个人的量。
“你别折腾这些了,你就每天给他煮几个鸡蛋就行了。”司稜看着我气鼓鼓的咬着油条,他笑眯眯的挂了挂我的鼻子,然后,拿走我手上咬了一口的油田,说到。
“恩恩,曾黎安也是这么说的。”我点点头。
事实上,曾黎安简直是用鼻孔说出来的。
一大早起来,我跑到两站路,终于找到了这附近的一个小早点的摊位,找到了心仪的豆浆还有油条,特意抢到了刚油炸好的油条,买回来的时候还是热呼呼的。
结果,刚进屋子,曾黎安穿着一身恐龙睡衣,走了出来,盯着一脑袋的鸡窝还带着一个小鸡的卡通绒绒的帽子,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看见我手里的早餐之后,非但不感谢,还一脸嫌弃的说到,“这么脏的食物,你是想要谋杀我的胃,快点拿走!”
之后,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丝毫不给面子。
我刚转身,打算去厨房里,放着,他又打开了房门,在我的背后喊了起来,“赶紧把那些垃圾食品都扔了,不要熏臭了我的屋子。还有,给我煮两个鸡蛋!”
煮你大爷!
我气哄哄的提着塑料袋装着的早点,看着对面的那个紧闭的房门。
朝他竖起一个中指。
“不要竖中指了,我这有安装摄像头。”他在门里面喊了过来。我抬头一看,靠,大爷的,这还真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谁神经病在家安摄像头啊,是监视自己啊?
我无语的看了那个门板好一会,最后才提着手里的东西转身朝厨房走去。
想到曾黎安早上发的神经病,我就觉得又饿了,狠狠的再次大口咬上我的油条。
“事实上,曾黎安只吃鸡蛋也是有原因的。”司稜这么干吃完了一根油条之后,看着旁边还放着的豆浆,他打开橱柜,那出来两个碗,给我俩各自盛了一碗。
白浓香甜的豆浆味道飘散在空中,那种朴实的味道让我想到了家里早市上那些各种特色的小吃,好久没有回家了,更是想念家里的人还有小吃。老爸做的饭菜,还有妈妈做的花卷。虽然,老爸就是一个爱老婆爱的没有主见的男人,还老出卖战友,但是,我还是想要在他们的身边。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事情何时是个结束。总有一种看不到尽头的感觉。
“什么原因?”我随口问他。
司稜端起碗喝了一口之后,“小时候曾黎安的亲妈死的早,在他妹妹没有走丢别绑架之前,他就已经遭遇过好多次的暗杀了,只不过都是小范围的。没有成气候。但是,我记得他有一段时间所有的饭菜里都有慢性毒药,是那种过去的老法子,用土豆的芽压制出来的,每天一点点的下在他所有的饭菜里,最先反应出来身体不适的就是他妹妹,曾淼淼,所以,那段时间,他惟一能吃的就只有鸡蛋,或者说,他敢吃入口的就只有鸡蛋,所以,他后来心情一旦紧张,压力上来的时候,饮食就会回到那个状态。”
我听着司稜叙述出来,一下子想到了哪儿时候的两个小孩子,哥哥小心翼翼的护着妹妹,却发现,在家里面连食物都没有安全的。
真是……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奇怪的看着司稜,这算是曾黎安的私事了吧,怎么司稜反而知道的这么清楚?
司稜平静的看了我一眼,“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跟着司明远的手下做事了。所以,很多人家的私事,我都要了解,甚至,我要亲自去挖掘。你还想知道吗?我知道有一家人每天拜一根甘蔗,还有的女人特别喜欢喝自己的洗脚水……”
我:……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别说了。”
“哦。”
跟司稜一聊天,聊着聊着,就被他聊到了各种冷笑话里去了。尽管他明明是一板一眼、正经严肃的讲着某家秘辛,可是,只要是他一说出口,在好玩的笑话就变成了冷笑或,在不好玩的事情,就变成了人间悲剧。
有时候,我看着他,感觉就跟看着莎士比亚里面的那个哈姆雷特一样。
……
对我来说,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跟着司稜他们,揭发了司明远的事情。他那个特别恐怖的特殊的癖好,必须要解决掉。
这是世界上的坏人够多了,但是,想象一下像他这样的有权有势的坏人能做的恶就更多了,想想就太可怕了。世界上还是少点这样的人比较好。
我已经不知道前面的道路会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我身边站着的是司稜,我相信他。相信他现在做的事情。
不过,心里还是害怕啊,想到这个,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配不上司稜呢,他在这样的世界里,还能在最后犹如浪子回头一样,面对自己的错误,改正,并且努力去完成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而我,要是换位思考的话,我想想自己一定跟众多的尸骨一样,要么被司明远给杀了,要么就是颓废的自杀了,在不然,可能就真的同流合污,跟这个世界一起败坏下去了。
苟且偷生在这个世界本就不容易,想要逆境生长,就更是需要突破冲冲阻力。
就像植物一样,向着阳光的地方去生长,总是艰难而又期待的事情。
“你有新的短消息。”
一句语音提示,打断了我的思路。司稜拿着锅里煮好的鸡蛋,送去给曾黎安了,我拿起手机给他送过去。
一眼,就看见了上面写着,“我知道背后是你干的。你以为就凭你能整垮我吗?”
我怔住。
这个语气,这个词,是司明远吗?
紧接着,又有了一条新的消息传了进来。
“我会杀了你的,就如当年杀了你母亲一样,哈哈哈……”
我看着那个名字,司稜标注的名字是,“忘记”
想要忘记这个禽兽一样的父亲吗?不是仇恨,不是怪物,而是忘记?
我突然为司稜感觉到一阵的委屈。
“在看什么?”司稜从曾黎安的房子里走了出来,他看着我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发呆。
靠近我的时候,看见他手机里的那条新的短信,他拿走了他的手机,伸手在我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别为这种人生气了,你会被他陷入到仇恨的情绪里的。”
我看着他,好像一点都没有愤怒,就好像发来的恐吓电话不过是一个无聊的陌生人发错了号码一样,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没有一点的痛恨,仇恨。
为什么?我在心里不断的疑惑,经历过这些的人难道不该很那个男人吗?
但是看见那个短信,我刚才就恨不得拨过去电话朝那个人大吵一架,甚至揍那个人一顿,我感觉自己都想要用司明远用过的方法来让司明远全部的尝试一遍,可是,为什么司稜却淡定又平静。
我疑惑的问他。
他抿了抿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窗户,那片亮光告诉我们,新的一天又一次的来到了。
“并不是没有恨过,事实上,我曾经恨不得杀了他,用无数种脑子里想到的最残酷的方式来让司明远后悔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不仅是这么想了,并且也这么去做了。
虽然失败了,被他打断了五根肋骨,关进了狗笼里,跟狗一样的那么喂我养了半年。……”
他从那个记忆里回过神来,看着我,眼睛里的仇恨慢慢消退下去,眼睛渐渐的清明过来,一如我认识的那个有原则的司稜。
他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定睛看着我,慎重的说到。
“妃妃,仇恨不能成为我们生活的唯一动力。我母亲曾经在临终对我说过,我可以恨一点点,一会会,可是,不要让仇恨成为我们的全部,不要允许它进入我们的心。否则,我们致终的生活都将是在苦毒里,它会如锋利的锯齿不断的撕扯咬磨我们的灵魂。”
我听完了这句话之后,沉默起来,司稜的母亲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并且知道死后会发生什么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而不是让她的儿子报仇?是害怕她的儿子打不过吗?可是,又不像,她好像明明知道司明远要杀死她,并且她的儿子也会知道真相,她依旧这么让她的儿子忘记仇恨,是为了什么?
他平静的回忆起来,放在我手中一本小书,解释清楚了我心中的疑惑。
“但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并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在后面的时间里,我几乎真的成了司明远的一条狗,苟且在这个世界上,然后又恨他恨的想要毁灭全世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我听着他说完,一想到司稜当初就像是畜生一样的被关在了笼子里,被司明远虐待,被毒打,我就忍不住的想要流泪,为他心疼。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手僵硬了一下,拉着我,坐在了客厅的吧台边,走进厨房里,冲好两倍浓郁的咖啡,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喝下它,暖暖身子。今天的天气比较冷,我怕你感冒了。坐下来,我慢慢的告诉你。”他将手里的抽纸盒递给我,又把咖啡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在那个时候,又刚好处在你们说的中二时期,可惜,在司明远控制的活动空间里,是不可能有中二病这种少年的。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想要活下去这个问题了,而是想要活的更好才是我追求的目标了。
你能想像吗?因为被司明远喜爱,甚至信任,他给了我相当多的金钱还有权势,甚至超过了司逸辰。在外面,很多人叫的司少爷一般都是在说我。
被那些人恭维,周围全是讨好的人,人心里的骄傲就自然的膨胀了起来。我甚至迷恋在了这种司少爷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司明远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我可能就真的彻底成为了司明远的一条走狗了。
”